“你看，他丟掉了一直以來的公正，心思卑劣地想要折磨我，想要把你困進他的圈子里獨占，他的這一面偏執(zhí)而病態(tài)，卻一點也不敢告訴你。”

“我猜猜？”他緩慢支起身子，血肉模糊的眼眶正對著孟桑榆，“他怕你對他失望，怕你覺得他殘忍，畢竟最開始……你不是也表現(xiàn)得挺怕他的嗎？”

“他怕你疏遠他，怕你懼怕他，怕你離開他。所以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一點點把你拽進他的陷阱。”他仿佛忽略了疼痛，不停地在笑著，“原來這才是我們的元帥啊，足智多謀又冷靜，卑微又狡詐。”

“你可能以為這只是一件事不足以說明什么……但這只是個開始啊。”

“他竟然愛你。”他眼前一片黑暗，卻不影響他聽到女孩的呼吸聲。

——冷靜而平穩(wěn)。

他微微一怔，慢慢收起笑容。

“嘖嘖嘖。”孟桑榆向前走了幾步，高跟鞋繼續(xù)發(fā)出愉悅的聲響，她笑著鼓起掌來，“真聰明啊我的小可憐。”

他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微微頹然地垂下頭。

卻被人叩住下巴被迫抬頭，他看不到女孩的臉，只有下巴上被指甲扣著的疼痛感，卻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雙墨綠眼睛里的冷光。

孟桑榆拿右手捏著他的下巴，面色冷淡地盯著他眼眶里的血洞，聲音微冷，“小鬼，你才活了幾年？”

他愣了愣，還是乖乖回答道，“七百多年了。”

他的年歲，在厄利斯圖已經(jīng)算是很久了，此時被叩著下巴，重重的壓迫感襲來讓他背后一股寒意漸升，他也還沒想明白。

一個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實驗體罷了，怎么會有這樣強大的氣場，還會盯著他可怖的臉看上半晌也面不改色，甚至稱呼他為小鬼……

“才回了幾百年的蟲子也敢在姑奶奶面前稱大？”孟桑榆右手微微用力，瞇了瞇眼，有些危險地逼近，烈焰般的長發(fā)忽然鋪開，燦爛得像是霞光，“姑奶奶我活了上百萬年，小兔崽子也敢在我面前耍花招？還想教教我什么是愛？”

“你……”他驚訝地開口。

“我可不是什么實驗體。”孟桑榆松開手，漫不經(jīng)心地把手上沾到的血跡蹭到雪白的墻上，慢悠悠開口道，“聽說過神嗎？”

“？”

“我是哦。”女孩的聲音又軟了軟，泛起了笑意。

本就沒從她兩米八的氣場中緩過來，如今又是一驚。

神……

當(dāng)然聽說過。

那是萬物都不可仰視之存在。

女孩的笑音縈繞在耳邊，輕松愉快得像是講笑話，高跟鞋踢踢踏踏繼續(xù)打拍子，身體上忽然升騰而上的灼熱感讓他痛苦不堪。

那種仿佛在焚燒靈魂一樣的深刻疼痛。

他原本的計劃早就被識破擱淺。

而今更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