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夜雪坐在走廊上，靠著柱子，扭頭看著對比兩張符不同點的霍光季。

就算肖莉莉怎么嚴守，照樣需要上廁所，衛夜雪乘著她不在，悄悄臨摹了一張，好歹比上一張鬼畫符好多了。

確認了木林提供了符，艾斯特的監督目標變成了他，一放學就悄悄跟上了。

白席湛照樣跟著狄小翹，不過兩個人都是住校生，也省了他們不少麻煩。

衛夜雪正要問他看出點什么來了，霍光季從褲兜里摸出了手機，打開短信看了一眼。

“真不公平，你們都有地方藏手機！”衛夜雪邊憤憤不平的說話，邊湊過去看，看清楚是什么，愣住了。

上面的聯系人是師寒齋，簡短的一句話，“忘記提醒你們了，變性藥水期效十天。”

衛夜雪和霍光季同時發出長嘆，這就是說十天之內不搞定，他們還得再喝一次，那難喝到讓人想死的藥水啊……

“我是老師，他們一個血族一個妖族，當然有辦法私藏。”霍光季幾乎是抖了抖身體，才能遺忘那藥水的奇葩味道，收起手機，回了一句。

衛夜雪有些郁悶的撇嘴，繼續把視線放在符上，“有什么不同嗎？是同一個人，妖畫的嗎？”

“看上去差不多，可還有些細微的區別。”霍光季說到這里，咽下那句，“也有可能是你臨摹技巧……”

“能判斷嗎？”衛夜雪皺起眉頭，有些想不通，“這符進了社團就有，肖莉莉為什么還要這么神秘兮兮的？而且她也不是社團的人啊……”

“這符就真的跟失蹤案有關嗎？我們的方向會不會不對？”霍光季乘著晚自習的時候，觀察過木林和狄小翹。

說實話，這兩個妖族看不出一點異常，一看就是個好學生，讀書認真，性格看著好，脾氣溫和，就像是普通學生。

他有些想不通，按道理如果真的需要用特殊時辰的人類用些什么邪祟的事，妖族都會沾染上血氣，可他們身上真的沒有。

做這件事的人為什么會看中澤林市的學生？特殊時辰的人澤林市應該也有，找那種社交關系更復雜的人類，不是更難找出蹤跡來？

總的來說，大多數妖族犯案都喜歡找工作的人，或者宅在家里的人，要么關系網復雜的無從查證，要么關系網簡單到沒人關心。

學生是最單純，最容易被人理出命脈的一種受害群體。

“對了，你之前讓我算咱們學校里還有誰是特殊時辰。現在只剩下一個了。”霍光季收回自己的思緒，扭頭看還在冥思苦想的衛夜雪。

“誰？”

“你，你資料上的生辰八字是陰年陰月陰時。”

衛夜雪驚訝的張了張嘴，她看過她自己偽裝的資料，用的生辰八字，是她自己的。

高中也不排除有留級生，更何況他們是為了來查案，校長也知道這件事。

所以她的資料，用的生日是她自己真實的，確切來說，是這具身體真實的生日。

“等等，我們忽略了一點。”衛夜雪覺得自己突然靈光一現，“如果是學生，毫無交集的情況下，怎么才能知道同學真正的生日？”

“這個？”霍光季被她這么一問，愣了愣下意識回答，“老師應該都知道吧？”

“所以我們忽略了一點，犯案的人從哪里知道的這三個人的生日？如果找到那個知道這三個人生日的老師，或者全校學生的生日都知道的老師，是不是就找到了一個線頭？”

衛夜雪的話讓霍光季恍然大悟，“這么說來，很有可能。”

“如果我們的方向沒錯，真的是因為生辰八字出問題，那就得找到這個能知道他們真實生日的人。”衛夜雪肯定的點頭，又補充，“跟他們混了兩天，我發覺有些同學喜歡謊報自己跟明星一個生日。如果三個人都毫無交集，也沒有共同的朋友可以得知。那就只有學校的老師了！”

“那這個符？”霍光季晃了晃手里的兩張符。

“作為另一個線索先看著吧。木林和狄小翹也要密切關注著。我們先暗自查那些老師可以得到全校學生的真實生日。說不定……”

衛夜雪緩緩翹起嘴角，“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呢？”

霍光季下意識的想說一句，“那你小心。”轉念一想她的戰斗力，默默咽下，點了點頭，有些感慨，“那他可真是自投羅網了……”

兩個人閑聊幾句，散了伙，衛夜雪回到自己的寢室，還有些難以入眠，這是她第一次作為調查處來查失蹤案。

剛知道這件案子的時候，她其實是躍躍欲試的，甚至有些興奮過頭，可看著失蹤三個學生的照片，那朝氣蓬勃，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臉。

心情越來越沉重，她沒有查這種事情的經驗，空有一身力量，在末世里也沒遇見這樣的事情，撲朔迷離，還需要一層層剝開迷霧。

其實她自己都是迷惘的，關于現在，關于將來，關于這個叫她一臉懵，復雜而又玄幻的世界。

可她就是覺得自己是個人類，要守護著身為同類的人們。

如果犯案的真是妖族，她會覺得自己守護了同類，可如果不是呢？這個學校的老師，全都是人類，如果真的是老師，那說明什么？

人類的邪惡不比妖族少，她守護的信念又來自哪里呢？剩余那些善良無辜的人類吧？

衛夜雪胡思亂想著終于把自己哄睡著了、

守著狄小翹的白席湛化作了一只流浪狗，蹲在她的宿舍樓下花臺里，可憐巴巴的仰頭看著。

看著看著，視線轉到了衛夜雪那一間，心里無限感慨，如果她不是她，那么身上熟悉的氣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著木林的艾斯特張開翅膀，把自己倒吊在樹上，利用翅膀顏色變幻跟周圍融為了一體。

專注的盯著木林的窗口，看著那微弱的燈光，還在畫符的他，一頭霧水，搞不懂這些莫名其妙的妖族。

霍光季看著手里的照片，手指微顫的拂過那張笑顏，心里一抽，突然狠狠的攥緊了照片，片刻后，閉了閉眼斂下滿眼的悲傷和懷念，輕柔一點點展開照片慢慢撫平。

黑夜里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他們，誰都沒料到明天真相的到來，有多令人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