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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歸家(五)

“哈哈,無事無事!大戶人家的夫人要臉面,這些老哥都懂,那今天說好了,老夫在洛陽城東升客棧住,老弟可要過來敘舊啊。”白發老者也不勉強,豪爽的留下居住地址,瀟灑的離去。

俊秀的中年人也沉默的抱拳施禮,跟著飄然而去,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如果不好將是一場惡戰,如果是沒有經過這場打斗,他還有自信全身而退,如今武力消耗了五五六六,實在是無力再戰。

阿慶繼續回到蕭氏跟前,默默的站在不遠處警衛,蕭氏喝了一碗楊嬤嬤遞過來的雪梨雪耳粥,舒服的站起來,緩緩的向下走了十二幾個臺階,深深的呼出去一口氣,站在那里眼望著無邊的空間。

如今的日子過的很順遂,有出息的兒子建功立業,貼心的女兒相依相伴,想她蕭氏這一生,前半生父母兄弟疼愛有加,嫁人之后日子雖不是琴瑟和諧,最起碼安安穩穩,沒什么大的風波。

下山之后,蕭氏的心胸開闊不少,心中的郁氣再也找不到,從里到外的得到了重生,洋溢著枯木逢春生的氣息,貼身伺候的幾位嬤嬤,差點喜極淚下,多少年了,她們的主人一直郁郁寡歡,這會仿佛又回到了做小姐時候的,幸福快樂,美極了。

李成言騎著高頭大馬站在‘隱仙別院’,這么些日子,一直無法忘了那驚鴻的一面,那個沉寂在記憶深處的蕭氏,一下子復活,怎么都無法壓制,無法忘懷,沐休的時候,不知不覺來到這里,可惜沒有勇氣進入。

他知道這輩子錯過了,真的錯過了,大門口自家女兒那一瞥,里面包含了太多的警告,如果他敢再次打擾到蕭氏,相信冷漠的女兒就會給他好好上一課,躊躇了半天,最后痛苦的望了一眼朱紅的大門,策馬狂奔而去。

跑了兩刻鐘,突然發現他的眼睛有些模糊,伸手一摸,濕漉漉的,原來他流淚了,心痛的流淚了,突然仰天大笑,讓跟隨的常隨嚇了一跳,急忙上前詢問,他無力的擺擺手,擦干眼淚,“回府!”。

李秋水豈能不知道李成言的行為,心里不屑的哼了一聲,這輩子你休想再見到蕭氏,‘蓬萊仙島’會讓她流連忘返的,再不行建造一座空中宮殿,搜集各界的珍奇花草,靈獸靈鳥,不信還能想起你這個薄情的人。

坐在旁邊的巫行云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兩人今日都是男裝,英氣十足,李秋水更是霸氣非常,不了解的人不會想到她是美嬌娥,傾世絕色成為了儒雅俊朗,壓制的那些倚老賣老的族老乖巧聽話。

“師妹,太無趣,我出去玩耍了。”李秋水淡淡的點點頭,微微抬起右手,陶蘭很有默契的福了福,跟在巫行云身后悄然無息的離去,家主李秋坤眼神斜了一下,并沒有說什么。

“要我說,增加一些祭田,拿出收入用來供應學堂費用,家主,您看如何?”一位族老提出發揚光大家族的建議,至于這筆錢從那里出,不是有家主,這也是為了家族振興,出點錢財沒有什么關系吧。

老家伙狡猾狡猾的,知道阿水全力支持我,給我在這里下絆子呢,并不急著答復這個提議,而是漫不經心的看了看一眼李秋水,對方冷淡的伸出手,后面的侍從遞過來一本厚厚的冊子。

族老們突然感覺到后背一陣陣發涼,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在慢慢離開自己,忍不住驚恐的望著那本冊子,仿佛那是洪水猛獸,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想要收回剛才的話,都辦不到,只得硬著頭皮聽下去。

李秋坤拿過侍從遞過來的冊子,他剛看了一眼就笑了,特別開心的那種,這下子讓族老們的心里哇涼哇涼的,阿九干得好,不懷好意的看了周圍那些不聽話,想要給自己下絆子的族老們。

“呵呵,三房族老提議很好,這可是家族發展的基礎,作為李氏家族的族長很贊成,這樣吧,我們大房出一千兩。”李秋坤笑瞇瞇的說道,話語輕松,仿佛這些銀子看不到眼里。

這下子各房的族老不說話了,冠冕堂皇的話誰都會說,但是實際的卻沒人愿意做,沉默彌漫在議事廳,李秋水漫不經心的伸出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著椅子的扶手,讓那些族老的心一顫一顫的差點齁不住。

“呃,那個,我們五房沒有那么富足,既然這是有利于家族千秋萬代的事情,那我出五百兩吧。”

五房的族老聰明的知道,如果不主動的出點血,等待他的將是大出血,家主手里的那個冊子就是殺人不加血的刀啊,戰亂的那些年,家族的暗部可是出了大力氣的,要不然那里有安居樂業的生活,

他至今無法忘懷那群殺氣騰騰的逍遙軍,刀起手落殺掉那些侵犯的流民,如今這一支彪悍霸氣的隊伍,歸到大房李秋水的手里,忍不住看了一眼,霸氣側漏的假男兒,對方回過來一個無情的眼神,嚇得他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見到五房的老狐貍都放血,其他的房頭也沒有堅持下去,挨個出了銀子,三房的尤其多,也是一千兩,誰讓家主不經意的攤開厚厚的冊子,隨意的念了一行字,把他賺錢的家底直白的說了個干凈,最后還淡淡的說了一句,如果沒有李家庇護,你以為沒人眼饞嗎?

李秋水看到這里,對那些倚老賣老的家伙特別反感,不知所謂的東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不知道嗎?看樣子這些年享福慣了,形成了依賴性,冷漠無情的開口:

“不想做洛陽李家的人,可以成全你們,我歡迎分家離宗,剔除掉不和諧的,家族會發展的更加繁榮,暗部流血流汗不保護不團結的李氏族人,今日就此作罷,再有各自為政,別怪暗部不客氣。”

說完順手一揮,立在議事廳正中間的千金大鼎一下子成為了碎渣,這下子族老包括李秋坤都大吃一驚,沒想到李秋水的武功練到如此地步,她剛多大歲數,怪不得叔祖把暗部的令牌傳給了她。

“不敢,不敢,小九啊,火氣不要那么大嘛,我們的根在這里,說什么分宗不分宗的話,團結在一起才能發揚光大李氏家族嘛,如今天下剛太平一些,暗部的弟子們還需要辛苦幾年。”五房族老急忙打圓場,背靠大樹好乘涼,誰不知道啊。

剩下的族老都點頭表示贊同,李秋水滿意的點點頭,不經意的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大堂哥,對方會意的一笑,阿九的白臉演繹完了,該他這個紅臉上場了,這都是兩人商量的結果。

“學堂里可以接受庶出,想要讀書成才的子弟們,束倏家族全部承擔,考上秀才寫入族譜,可以成為正式的洛陽李家的人,分配應該享受的田產,如果是舉人的話,每月會有俸祿,房產鋪面也有應得的那份。”

各房的族老低著頭,心里盤算著房頭拿得出的庶子,一掃剛才的郁悶憋屈,笑臉一個勁兒的露出來,恐怕晚了一步,落到自己房頭的那些好處不在了,有兩位族老又補充了兩條。庶子的母親,姐妹的問題。

雙方又商量了兩刻鐘才達成一致,這一次的會面圓滿的結束,雖然剛開始出了點銀子,但是為房頭下的庶子爭取了出人頭地的機會,這一點兒是最關鍵的,誰不希望子孫后代高官厚祿,哪怕是庶出那是子孫啊。

宗正煜祺坐在書房里,他已經站著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往日里來往稀疏的人情再一次熱鬧起來,他一概推掉,雪中送炭沒有你,錦上添香你就歇菜吧,統統用需要靜養為由打發掉。

“王爺,駙馬爺一大早就來了,您看…”,

君檉柳辦事不在身邊,是另一個得力的屬下燕傳平,進來稟報,臉上帶著幾分憤恨不屑,說話的口氣都帶了出來。

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腿長在他身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自從致自己于死地,那點父子之間的情分就不復存在,哼,知道疼愛的大公子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想要找回失去的親情,晚了。

“傳本王的令,明日誰要放進來,提頭來見,這是本王的府邸,不是他撒野的地方,京城這么大,愛上哪里上哪里?”

自從他中毒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看在眼里都覺得惡心,更加不愿意他的地盤沾染上那個老東西的晦氣,他淡淡的吩咐。

“太后,圣上答應本王,以后隨母性,趙煜祺也不錯。”

娘親,你看到了嗎?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得到了報應,您在天之靈安息吧,他手里的兵權也都在孩兒手里,舅舅不用再憋屈,不用再自責您的早逝,放下手中的兵書,準備去娘親的牌位跟前上柱香。

“宗正煜祺,你這個不孝子,不認老子你也是宗正家的孩子,不孝子,你給我滾出來。”剛走出院子就聽到父他父親的叫罵聲,冷漠的吩咐燕傳平,老東西這是給你臉了是不是?

“打出去!”

燕傳平得到指令躬身施禮轉身離去,沒過一會兒叫罵聲逐漸消失不見,老匹夫,那樣的打擊還不能要了你的老命,既然這么有精力叫罵,哼,那就斷子絕孫吧,想到這里也不去上香,準備直接去皇宮。

李秋水回到‘隱仙別院’,還沒有坐定喝上一杯水,就聽到門房傳話,兩位側夫人求見夫人,淡淡的吩咐了一聲,‘客廳里奉茶’,她換一身衣服就來,至于夫人就算了,別打擾了她看雜耍的樂趣。

舒氏,馬氏忐忑不安的坐在那里喝了一杯茶,這才看到一身白衣勝雪翩翩佳公子裝扮的李秋水,手里拿著白玉骨扇,威武霸氣的走進來,坐在主位上冷漠的看了看她們一眼,漫不經心的問。

“兩位側夫人不在家好好享福,跑到這里做什么?”對于這兩個曾經得到李成言全身心寵愛的妾室,她一點兒好感都沒有,雖然蕭氏當年并不是失落而是膈應,作為娘親的女兒,她也要收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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