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了一番，回到大廳之中，大廳之中已經擺放著兩銅盆燃燒的炭火。

長孫皇后笑著看著小臉紅撲撲的李寬，伸手招了招，道：“快點過來烤一烤火，莫要染了風寒，有些日子未見，氣色好了多。”

“長姐她們不在？”李寬走到火盆跟前，盤膝坐了下來問道。

“已經讓人同傳了，你長姐這些日子染了一些風寒，低燒不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藥吃了也不見好，真是愁死人了。”長孫皇后無奈地說道，跟著將目光看向李寬，“寬兒可莫要多想了，你是男子漢，莫要和……”

“不會的。”李寬囧囧的回道，他在乎？可能嗎？本來就是路人一個，他在乎這些又有那個必要嗎？“長姐前兩日不是好好的。”

“說知道呢，這突然就受了風寒。剛剛你說去了你王叔的府上，那個王叔？”

“河間郡王。”

“你去他府上做什么？”

“找王叔說了些話，也好久未曾見到他了。”

長孫皇后微微笑了笑，調侃著道：“怕伯娘責怪你，去找你王叔求救了？伯娘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小肚雞腸的人？”

李寬尷尬地笑了笑，也沒有想到長孫皇后會如此的坦誠，也許就是這一點吧，讓人不得不服她，道：“感覺太累了，也沒有辦法。”

“是我的不是，本來是好意，沒有想到最后變成了這樣出來，之前伯娘也告訴你了，既然那些人都給了你，怎么處置是你自己的事情。”

“沒有，就是事情都湊在一起了而已。”

長孫皇后嘆息了一聲，道：“其實只要你順著他的意思就行了，再怎么說他還為難你一個孩子，不得被天下人恥笑。”

“順著的事情嗎？難道還不順著他。”

“最近這一段時間起碼他沒有為難于你吧？前些天的事情不算，如今國庫空虛，伯娘希望你也能夠理解一下。”

“我知道，能理解。”

長孫皇后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李寬的小臉蛋，道：“你這樣還能理解，一肚子氣呢是吧。”

李寬看了一眼長孫皇后，道：“我真能理解，就是做事的方式讓人感到有些生氣而已。”

“你若是別人，就算是家財百萬，他也不會這樣做。萬斤的美酒，如今在富貴酒樓當中一斤都賣到二十貫，萬斤就是二十萬貫，如今國庫當中都拿不出這么錢財來。”長孫皇后說完看著李寬盯著她看著，臉色瞬間就紅了起來，尷尬地道：“莫要這樣看著我，這是他的意思，伯娘還真是做出這種占著晚輩便宜的事情。”

李寬“哦”了一聲。

“這你剛來，剛一開口就說到這里了，本來伯娘也真不想要提起，既然說了，伯娘也就直言了，城郊處有一皇莊，面積還挺大，你皇伯父的意思是交給你，讓你來種植葡萄來釀造葡萄酒，也就是說說，你答應和不答應隨便你。”

“我有拒絕的可能嗎？”李寬淡淡地問道。

“東西是你的，你若是不拿出來，難道還能夠逼著你拿出來。”

“這我自然知道，想方設法為難我還是輕易能夠做到。”

“寬兒，自問一下這么久以來，沒有人逼迫過你吧。”

“是沒有人逼迫，可是身不由己。”

長孫皇后微微嘆息了一聲。

李寬也跟著嘆息了一聲，道：“葡萄酒的價格，皇伯母您也知道，倘若要我交出去的話也不是不行，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總不能到時候我折騰出來一個東西就交給朝廷吧？葡萄酒不敢說多少，只要抱住方子，一年百萬貫的收入還是可以的。我的要求也不多，離開長安城，去封地，若是不想亦或者擔心什么，削除爵位貶為平民，讓我離開長安城。”

“你說得事情伯母沒有辦法答應你，你皇伯父斷然也不會答應。寬兒，伯母說句實在的話，你是皇子，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這天下不是你皇伯父一人的天下，將來也不會是你兄長他們的天下，而是李家的天下……”

“您的意思我懂，可是這樣的富貴我不想要，我每日都在惶恐之中度日，生怕他找我麻煩，生怕下一刻性命不保。昨日處置了府中的管家，我惶恐一宿的時間，生怕惹怒了您，您說我如今過得是什么日子？雖身為王爺，可是在府中說出來的話又有幾人真心去聽？更別說我如今的名聲全無，認識我的人，誰不在背后議論我？”

長孫皇后沉默不語。

“有些話幾個月之前我已經和您說過，我不爭，也不想要爭，我只想要安安穩穩的生活，可是換來的結果呢？仲叔愧疚選擇自殺，我呢，折騰了半天的時間，最終還是他的一句話再次回到了原點，背負著被人戳罵的罵名。您也身為母親，試問一下倘若兄長他背負這樣的名聲，您身為母親您會做如何感想？倘若我已經成年，所做的一切被灌上這樣的名聲我認了，可是我如今才八歲而已。

下這一道圣旨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皇伯母，他下這一道圣旨的時候，難道沒有和您商量過？”

“寬兒，我……”

“我沒有怨您的意思，站在您的角度，這種事情本來就很正常，可是毀掉了我一輩子的名聲，難道還不夠嗎？我是一個人，不是街邊耍猴人的猴子，在你們的面前自作聰明，被當成猴子一樣，在哪里亂蹦亂跳，你們卻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看著，心中早已樂開了花，來嘲笑我的愚蠢無知。”

“寬兒，伯娘和你皇伯父并沒有這樣想，當初伯娘勸說過，只是沒有說太多，也請你原諒伯娘的自私。伯娘承認對你有些忌憚，畢竟你這年紀在這里，雖說做事有些糊涂，可是你說話的方式完全就像是一個成年人，要知道你今年才八歲。身在皇家有太多的不得已，就像是你所言，如今你們還都年幼，不知道爭權奪勢，等到你們大了，被有心人挑唆呢？自從你皇伯父在玄武門誅殺了你大伯他們，伯母夜里也經常夜不能寐，伯母害怕，害怕將來這樣的事情會發生你兄長的身上。

其實按理來說你過繼出去，伯母是用不著擔心，可是有一點永遠都無法改變，那就是你皇伯父是你的親生父親，皇位有能者居住，如今你兄長還年幼，將來如何誰能知道？倘若你兄長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儲君人選，依照你皇伯父的性格不可能會將江山交給他。剩下來就是青雀，俗話說得好三歲看到老，青雀有幾分小聰明，但不是一個儲君的人選，就算是將來伯娘又有了孩子，可是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

伯娘當初之所以沒有勸阻，還有就是世家豪族，在一定程度上面，倘若將來你兄長無能，他們很有可能會站在你這一邊。玄武門的事情發生過后，你皇爺爺和你皇伯父在宣政殿大吵了一頓，你的事情世家豪族都知道，擁護你，算是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