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童子龍須
- 步步曖昧
- 小暮
- 2032字
- 2013-10-24 04:35:16
老頭兒煩躁不安,他盤著腿坐了一會,又溜下來,揣著袖子,圍著何玄一圈圈地邊走邊打量,還不時地嘆氣。
何玄放下手中所持藥書,抬頭看著他,奇怪到:“師傅您老人家晃得我眼暈,這您又不是騾子,老圍著我這石磨打轉做什么?”
老頭兒一聽先是樂得呵呵,覺得這情形還有點像,后來一想不對,這不是在罵我老人家是騾子嗎?他胡子一吹眉毛一扯,瞪著眼睛怒到:“那丫頭就這么被他帶走了,你小子果真一點都不急嗎?你就不怕她的芳心被他奪走嗎?氣煞我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何玄低頭顧自己看書,頭也不抬,笑到:“早知道當年您就和父王說嘛,想必做個太監的心愿,他還是能遂了您的。”
老頭兒一時語塞,氣得頑童劣行大發,一把把扯著自己的胡子和眉毛,一個勁地在何玄背后吹胡子瞪眼朝他做鬼臉。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停下了手舞足蹈,嘿嘿一笑,跑到何玄面前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何玄覺得一股不祥之氣撲面而來,開口到:“師傅您這嘿嘿聲,我怎么聽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老頭兒故作為難到:“我有事問你,其實這事我原本也不想問的,只是我應承了那丫頭,必須得替她問上一問。”
“您打著那笨姑娘的旗號,又在動什么怪腦筋了,”他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書卷,抬頭迎著老頭兒不懷好意的目光,無端由地心中一陣抽搐。
“嘿嘿,你看,這丫頭和我打賭贏了,”老頭從懷中摸到紅繩,扯出那個荷包在何玄面前晃,“我得按承諾把這荷包修復好,將缺失的兩味藥補全。”
何玄轉過身去,重新拾起那卷藥書,毫不猶豫到:“那有勞您老了,幫她補全修好了送去。”他又補充了一句,“不用問我,我現在已經用不上這個了,你拿去給她吧,也算物盡其用。”
“藥嘛,我自己會補全的,只是還缺味藥引子,這引子實在難尋。”老頭眼珠子一轉,嘆了口氣。
“這天下還有師傅您找不到的藥引子嗎?真是有愧這天下第一怪醫的名頭啊!”何玄并不當真,輕描淡寫地回答。
“那當然,此藥引可遇而不可求,當年你小,我還找的到,現在嘛,”老頭兒眼睛將他從頭到腳地掃了一邊,揶揄到:“說不好了呢,呵呵。”
何玄眉頭一皺,心想這老頭兒葫蘆里又埋得什么藥呢,他無奈地用手托起腮幫子,討好到:“那究竟是什么藥引子呢?”
老頭兒一臉肅然到:“龍須。”
何玄一驚,差點連從桌子上摔下來,驚訝到:“這世間真有這種東西?”
老頭兒凌然到:“有。”神情嚴肅,不像撒謊。
“那我小時候,你去哪里找來的,現在再去哪里找不就行了。”他狐疑地看著老頭兒,半信半疑。
“那龍須就在你身上,你父皇是真龍天子,你自然也是龍嗣龍裔的一員。”老頭兒兩眼一翻,看著天侃起來。
“你指的龍須,是我的發須?”他滿臉驚駭之色,“不對,我小時候應該沒胡須啊,那就是我的頭發?”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回想起似乎兒時,是有那么一次師傅將自己追得團團轉,叫囂著要拔一根頭發給他。
“聰明,哈哈,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徒弟。”老頭兒樂得呵呵合不攏嘴。
“師傅您又胡說八道了,什么叫‘此藥引可遇而不可求’,小時候我有頭發,現在就沒有了嗎?”他憤憤然地用手摸了摸自己滿頭烏黑的亮發,那股自信和傲然若是在現代,都可以去代言某名牌洗發水了。
“不一樣哦,”老頭兒擠眉弄眼,不壞好意到:“這個藥引不是只要龍嗣龍裔的須發皆可,”他不容置疑地開口到:“我需要的是童子龍須。”
“那,那是什么東西?”那股不祥感再次涌上心頭,隱隱約約他已經猜到個大概,不由得有點尷尬。
“我說我的俊徒弟啊,若是你現在已經不是童子身了,那你這個頭發要了也沒什么用了。”老頭兒嘻嘻哈哈到。“不過換而言之呢,如果現在你還拿得出這東西,我就奇怪了,徒弟你的身世,長相身段,學識,多少女子爭著搶著與你配成鸞鳳。”他瞇著眼睛激將到:“除非,徒弟你是不是身體有什么問題,不能那個啥,那就老實和為師說,我一定好好給你治治。”
老頭兒心中突然覺得出了口氣,哼,誰讓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尋寶記,誰讓你不聽我的勸死命要喝那丫頭的蟹粉羹,就許你捉弄我,就不許我捉弄下你嗎?現在我看你怎么選擇其一,若是你給不了童子發,那就表明沒辦法修補好這個荷包,若是這丫頭以后找茬,我自然是會推給你的。要是你給了我童子發,那就是承認到現在都未盡人事,你看看自己那些皇兄皇弟哪個如你這么窩囊,切。
“你可要想清楚啊,這可關系重大啊。”老頭兒意味深長地對他說。
何玄心中苦笑不得,心想師傅你可真夠損的,想出這么一招來折騰人,這都是什么師傅啊,滿腦子老想著法子欺負自己的弟子。看著那桌上的玲瓏荷包,想起步步每天貼身佩戴著,卻嘴硬著死活不承認的窘迫樣,心中不僅莞爾。
老頭兒終究還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手法新奇極快地修補好了那個荷包,看著精巧細致的摸樣,不由得對自己的手藝嘖嘖稱贊起來。看著一個頭兩個大郁悶不堪的徒弟,老頭兒的報復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我說,徒弟,說實話,”老頭兒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這樣死纏著她,你真一點也不擔心嗎?”
何玄輕輕端起一杯茶,吹開上面碧綠的龍井嫩芽,心里微笑到:“說一點都不擔心,那是假的。但如果僅這樣,就需要讓人去擔心,那這個她,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