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群雄逐鹿
- 海:另一個未知的宇宙
- (德)弗蘭克·施茨廷
- 6678字
- 2019-01-17 10:26:16
究竟誰是海洋的統治者?菊石還是箭石?
這么說吧,吃得最多的就是霸主;反過來,被吃得最多的也是霸主。
白堊紀始于約1億4500萬年前,是古代巨蜥類歷史上三個篇章中的最后一篇。6500萬年前,白堊紀突然戲劇化地終止了,若非如此,哺乳動物的進化幾乎不可能實現。
哺乳動物是古代巨蜥類動物的同時代競爭者,兩者都想奪得優等地位,不過當時的哺乳動物還只是一些獐頭鼠目的角色,個頭在老鼠到哈巴狗之間,成天想著如何悄無聲息地行動。而活躍的蜥蜴類則進化得極快,學習飛翔,爭相長高,采摘顯花植物,并且不時下水換換口味。魚龍長時間以來凌駕在魚類和其他滑溜溜的水中動物之上,然而早在侏羅紀時,家族內斗就已漸漸形成。鰭肢蜥蜴潛入海中,跟魚龍爭奪正在滅絕的最后一批菊石,蛇頸龍和薄片龍四處巡邏,白堊紀變得相當擁擠。
倘若你在1億年前站在國際太空站的甲板上環游地球的話,你會驚訝地發現,那時的大陸分布基本上已和今天的相同。大西洋擴張,北美洲和南美洲向西漂移。美國的北部和歐洲仍藕斷絲連,忒修斯海的形狀改變了,將歐洲島嶼從非洲分離了出來。今天的地中海僅是往日溫暖的忒修斯海的可憐殘片。在白堊紀時期,忒修斯海中的物種數量達到了巔峰。
陸地上則形成了完全嶄新的食物網,顯花植物的繁榮吸引了昆蟲和鳥類,而它們的蛋又誘使哺乳動物心懷不軌。
進化女神玩得很起勁兒!
物種幾乎在一夜之間跨了一大步,所有想象得到的生存空間都被占領了。四條腿的迷惑龍(舊稱雷龍)和腕龍伸長脖子去咬軟嫩的樹葉,最后它們的脖子拉得比身體還長,甚至長過大樹的樹梢,因此吞咽食物就比較費時,吃進去的綠葉要經過很長的路途才能抵達胃部。兩條腿的恐龍則磨利它們的牙齒,不再重視前肢的作用,前肢因而萎縮了。暴龍和霸王龍的前肢變得很小,就算是發現了鮮美的食草動物也無法開心地鼓掌??墒撬鼈兊念^有小汽車那么大,強有力的顎部長滿了匕首狀的獠牙。
擁擠的天堂——白堊紀角力戰場
群雄逐鹿,天下大亂。
一些家伙終于受不了這樣的壓力逃到了海里,以各種方式去適應水中的生活。魚龍幾乎完全接納了魚雷狀的構造,而鰭肢恐龍卻堅持自己的本色——除了笨重的尾鰭,一個真正的恐龍應擁有尖尖的尾巴。至于后肢,好吧,后肢也可以稍作改動,但不要鰭,最好變成介于兩者之間的玩意兒。鰭狀肢可以,四條肉肉的、長長的鰭狀肢,像鰭一樣有用,借助它們,恐龍還可以爬到岸上產卵。至于頭部,最好變成流線型,但不要太過火——要保持恐龍的本色!
它將許愿卡交給了進化女神。
進化女神覺得要求很合理,于是勤奮地造出了一堆鰭肢恐龍,特別是上龍。這個新型食肉動物不像魚龍那樣能飛速穿越海洋,而是像鳥類那樣揮動著四個鰭肢游動,實際上,它們是在水中飛翔。休息的時候,它們的鰭還可以獨立滑翔,和今天飛機的機翼非常相似。
進化女神送給它們一副相當堅固的骨骼,肌肉還對骨骼進行了相當專業的加固,這樣它們有力的四肢可以站立起來。為此付出的代價是僵硬的背部——這一點我們都知道,但它們學會了以優雅來掩飾僵硬。幾百萬年的時間里,它們的脖子縮短了,下頜愈來愈大,這樣它們逃命的時候就能溜得飛快,并且還具有能和大鯊魚、魚龍抗衡的咬力。
白堊紀初期,一只3米長的魚龍生活在能透進陽光的表層水面,它很機靈,不時瞄一眼海洋深處,因為時常會有漆黑的大家伙從那里浮上來,閃電般沖向高處捕食。匆匆一瞥時,今天的人們可能會把這個侵略者看成一頭鯨,但事實上它是一只滑齒龍。長達25米的滑齒龍是史上最大的上龍。連和滑齒龍生活在同一時期的大白鯊的祖先都對它的牙齒望而生畏,并在暗地里偷學滑齒龍的捕食方式,或許是滑齒龍偷學它。但無論如何,兩者都樂于玩偷襲游戲——突然出現,敏捷而奮力地一咬、品嘗,然后又迅速消失、伺機而動,直到獵物力氣盡失,它再返回補上致命的一擊。
白堊紀晚期,滑齒龍滅絕了,取而代之的是短頸龍,體長11米、酷似鱷魚的怪獸,它和同樣大小的克柔龍使海洋變得危機四伏。它們瓜分天下,短頸龍占據了北美的海岸,而克柔龍則在水下肆虐,大開殺戒。它那3米長的腦袋可以摧枯拉朽般擊碎一切龜殼,任何菊石的外殼都無法抵御那落錘般的力量。
白堊紀時的氣溫又升高了,冰雪融水淹沒了澳大利亞的海岸,廣闊的海洋為巨大的魚群提供了更多活動空間。克柔龍不僅搶奪了魚龍的獵物和生命,使得魚龍情況慘淡,就連小型上龍也未能幸免,因此小型上龍只好逃到淺海海域。這也令蜥蜴們開始緊急戒備。雪上加霜的是,它們還得應付自己的奇特同族——蛇頸龍。今天,我們還能在一些模模糊糊的照片上窺見蛇頸龍的風采。如果尼斯湖水怪真的存在,目擊者的描述真的可信,那么尼斯湖中應該住著一只快樂的蛇頸龍。有一天早晨它起床后,喊了一聲“大家都在哪兒呢?”結果卻發現所有同類都滅絕了。
和酷似鱷魚的短頸龍不同,某些蛇頸龍看起來像野雁和海豹的混合體。它們的身體整個看起來像是一只圣誕節的烤鵝,加上一條小小尖尖的蜥蜴尾巴,其實更像鳥的尾巴。蛇頸龍擁有鰭狀肢,當它伸長脖子擺動它們的時候,看上去和大雁的翅膀并沒有什么不同。倘若我們看到一群蛇頸龍在城市上空200米的地方遷徙的話,或許會把它們當成候鳥。當然它們體格巨大,長著四只翅膀。它的肩膀上伸著一條柔韌的長脖子,脖子上是一個小小的腦袋,蛇頸龍只吃小魚小蝦,它用整齊的牙齒將小魚蝦從水中過濾出來。
白堊紀鼎盛期的標志是長喙龍。陸地上的長喙龍是蹣跚而行的笨重家伙,喜歡對人哞哞大叫;到了水下,它能像魚雷一樣潛入大海深處,將大王烏賊背在身上。
你在上白堊紀所能見到的最奇異的家伙或許就屬薄片龍了。
這個名字聽起來像個軟腳蝦。19世紀中期,英國的古生物學家迪恩·科尼比爾認為,薄片龍酷似“一條長龜殼的蛇”。我們如果要祝福薄片龍的話,一般會祝它脖子不會酸痛,因為它的脖子絕對是整個身體中最長的部分。如果它來拜訪你家,首先會探著那顆小小的、長滿牙齒的頭仔細看看我們,接下來是一段8米長看似沒有盡頭的脖子。當我們剛以為自己邀請了一條眼鏡蛇來做客時,脖子后面忽然會冒出一個圓滾滾的、長6米的身體,一下打破了主客間的尷尬氣氛。人們必須給這位客人吃許多魚,還要慷慨地留出大空間給它,因為那條像蛇一般的脖子很不安分,不小心就會打破什么東西。古生物學家猜測,由于薄片龍的特殊結構,它并不喜歡潛到深水中而是在表層水面活動,頭部伸在水面外,以便必要時可以迅速出擊。薄片龍也是當時的統治者之一。
薄片龍的三個家族因為能長到12米到14米長而夙負盛名。似乎這樣的個頭還不夠令人滿意,白堊紀末期出現了一個陰險的家伙——滄龍。它們都是海洋中的霸主,而且都希望當“老大”。
順便提一句,我很不喜歡這些名字,真的很不喜歡!
直到今天我還弄不明白,為什么恐龍就不能干脆叫作“志明”或“春嬌”,或者“抓魚者”也不錯。這又是一個命名的困境,就像命名地質年代的困境一樣。人們一般用拉丁語來命名,不過如果你不巧發現了一個新的物種,而且你正好叫加利波蒂,那么這個物種就很有可能被命名為加利波蒂龍。中國人沒有講拉丁文的傳統,因此所有在澄江地區發掘的化石都以中文來命名。海口蟲——我們所有人的祖先,就是在??诟浇话l現的。我們還算幸運,幸好那只蟲不是在“巴布亞新幾內亞”或是在“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納”附近挖掘出土的。
滄龍的拉丁文學名Mosasaur也來自其發現地。1770年,人們第一次在荷蘭馬斯特里赫特附近發掘出了體長16米的怪獸,它擁有鱷魚般的顱骨,于是得了這個名字,意思是“來自默茲河的大蜥蜴”。一開始人們以為出土的是巨型鱷魚的殘骸,然而它的四肢并不很符合這一論斷,而且,這個家伙身體相當長,接近一條傳說中的怪物大海蛇。今天人們知道,滄龍和蛇、蜥蜴有很近的血緣關系,正是它令魚龍心灰意冷,最終決定退出進化的舞臺。水下的滄龍看起來一定極其優雅——如果我們面對不斷逼近的滄龍,還能依然保持著審美心情的話。它是爬行動物帝國的最后一批大型海洋肉食動物,它們之后,這一家族的人丁再也沒有這般興旺過。
失手?!——恐龍全軍覆沒
這時,某件事發生了,一場災難從天而降。
幾乎沒有一個問題像恐龍滅絕的原因一樣,激起了古生物學家如此熱烈的討論。不過這個問題本身就是錯誤的,因為除了恐龍之外,還有其他動植物曾大量死亡。
6500萬年前,一個時代結束了。長時間以來,我們一直心高氣傲地將它看做是親愛的進化女神的一次失手。我們說,恐龍太胖太笨了,看上去很土氣,不惹人喜愛,它們必須卷鋪蓋滾蛋。直到幾年前人們才開始認識到,恐龍是地球歷史中的長住客,至少有1億5500萬年,因此這絕對不是進化女神的失敗。古生物學家認為,不管是在水里還是在陸地上,恐龍都是極為成功的物種。倘若沒有那場悲慘的變故,那么它們一定能夠進化成足以與人類媲美的物種——高智商蜥蜴。某一天它們會踏上月球,然后大吼一聲:“一只恐龍的一小步,是整個恐龍類的一大步。”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一個流光溢彩的時代最后竟落得如此悲涼的收場。
19世紀初,法國科學家喬治·居維葉第一次找到了明確證明恐龍大量死亡的跡象,當時他仍相信那是上帝的旨意。居維葉是這樣猜測上帝的:“上帝定期拿走市場上的貨物,然后用新貨取而代之,而這些后代就得強迫自己適應環境?!辈畈欢嗑拖裎覀儸F在習慣比爾·蓋茨的產品一樣。居維葉認為,因為這個目的,上帝總是一再給萬物降下巨大災難。順便提一下,其中一場災難也沖走了智人——原始洪荒時代來臨。
然而正像我們所看到的那樣,情況恰恰相反。物種滅亡是因為不能適應產生變化的環境,只好為那些能適應環境的新物種騰出空間。有時物種也能憑自己的能力改變周遭環境,就像制造氧氣的細菌一樣,兩者其實是一體的兩面。正如我們之前所說,死亡也意味著新的開始。我們的星球上有不斷漂移的板塊,有劇烈變化的氣候,有亞熱帶的烈日當空,也有兩極的寒冷刺骨,再加上勤奮的火山運動——這樣的星球也不斷要求進化女神隨時調整思路。這一點我們也得時時銘記在心,因為一方在制造氧氣的時候,還有人在釋放大量的二氧化碳。
從表面看來,白堊紀時期的世界猶如伊甸園:溫度適宜,物種豐富,植被迅速生長。菊石精心裝扮其螺旋狀外殼的紋飾,我們完全可以說這是一種頹廢。也在這一時期,讓所有小學生心驚膽戰的粉筆儲量大大增加——都是浮游生物惹的禍——單細胞動物死亡后,外殼在海底大量沉積,并且在那里累積了密密麻麻的碳酸鈣。嚴格說來,今天我們用來涂寫黑板的粉筆其實是微生物的殘骸,但這種事還是不要告訴孩子為妙。
然而第二眼看過去,地球其實并沒有那么漂亮。盤古大陸已分裂,岡瓦納也在解體。印度向北漂移,南美向西,澳大利亞大陸與南極大陸業已分手,洋流只得另外取道;全球海平面上升,淹沒了大片陸地;落基群山合為一個完整的山脈,安第斯山脈成形;非洲推擠著歐洲,擠壓忒修斯海,此時海岸之間已不再遙不可及。當然,地質構造的壓力也使地球動蕩不安。可以想象一下,幾百萬年間,地球一直很不安分,恐龍堅持了如此之久,幾乎是一個奇跡。
另一種觀點同樣要修正。當我們說恐龍活了1億5500萬年時,給人的印象是每一個物種都驕傲地存活了1億5500萬年。事實上,中生代的若干物種都只堅持了幾百萬年,然后就被其他物種取代了。其中生活在三疊紀初期的類哺乳四足動物水龍獸與上白堊紀時期巨大的兩足肉食性恐龍就少有相似之處。
單單談論恐龍存活的時間并不能切中問題的要害,我們還得花些功夫研究一下那些鮮少被提到的其他物種:地底下是尖鼻哺乳動物經常活動的地方;天空屬于會飛的蜥蜴類,但中生代晚期已有大量的鳥類在森林上空盤旋了;而且如果那時的人們打算造一艘方舟,就不得不再多造三艘給昆蟲;鯊魚抗議了:我們也存在!蟹、腕足類、貝類、菊石、箭石以及有孔蟲,都有權利要求至少和恐龍同等重要的地位。憑什么叫恐龍時代?其他物種群起抗議了……
難道只有死后才能出名嗎?一只腕龍跟550億只跳蚤相比算得上什么?
我們還是接著談“死亡”。
在著名的恐龍滅亡話題上,人們腦中還存有一些糊涂的觀念,這也是我們要思考的問題。
為了搞清楚這個問題,我們還是去大自然中找答案。想象一下,一只黃蜂、一只蜘蛛、一只蜜蜂、六只蚜蟲和一大一小兩只蒼蠅和睦地分享著花園桌子上一平方分米的空間。它們相處得正如膠似漆時,你拿起了一個蒼蠅拍,將這個小團體打得稀里嘩啦,所有動物都在這閃電一擊中丟了性命——簡直是一次小規模的屠殺。原因很明顯,它們都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你摧毀了一場糊涂的集會。
然而你可能會驚異地發現一種新狀況:大蒼蠅死了,小的依然活著;蚜蟲雖然蹦走了,但后面的蜘蛛仿佛什么都沒發生;蜜蜂頭暈目眩,黃蜂卻無辜地問:“出了什么事?”
事實上,著名的白堊紀——第三紀過渡期正是這種情況。
當白堊紀過渡到第三紀時,眾多物種紛紛死亡。陸地動物凡是體長超過1.5米的都消失了,95%的浮游生物也慘遭不測,貝類和腕足類更是舉族滅亡。會飛的爬行動物則永遠失去了起飛的能力。令人吃驚的是,鳥類卻幾乎毫發無損;雖然所有的海洋爬行動物都命喪黃泉,淡水里的鱷魚和大海龜卻幸存了下來;鯊魚也輕松脫險,而所有菊石和箭石都成了犧牲品。這次大規模的死亡事件似乎帶著一種“灰姑娘”原則——好豆子揀進盆里,壞豆子吞進肚里。奇怪的是,植物世界的損失不大,雖然死了一些顯花植物,但大部分森林蕨類植物依然郁郁蔥蔥。
為什么會出現這種局面?
關于恐龍的滅亡,進化史學家長時間以來一直認為,這些家伙死于它們自身的頹廢,就好比古羅馬的滅亡一樣。這些趾高氣揚的家伙們長著甲殼、犄角和毒刺,因此大多數都有椎間盤的疾病,大腦退化到近乎遲鈍,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它們過于笨拙,甚至不會直線走路。這種看法當然不對。
大約白堊紀末,恐龍擁有最大的腦容量,比如傷齒龍。一些研究者認為,雌性蜥蜴的荷爾蒙紊亂是造成后代退化的原因,還有人聲稱哥斯拉有便秘問題,因為油性植物都消失了。有一種理論認為,微生物和傳染病才是罪魁禍首。這當然是一種可能性,可到底是怎樣的超級傳染病才能使所有恐龍類物種都消失呢?即便是禽流感也不會殃及所有禽鳥;當瘟疫在人間肆虐時,我們的表親黑猩猩不就未受其害嗎?
最近流傳著這樣一種觀點:小型哺乳動物吃光了恐龍的蛋。這當然也是可能的。
但人們不禁會問:為什么它們之前不吃蛋?為什么吃了這么多蛋后,它們的肚子竟沒有撐破?即便今天,烏鴉也沒有因為松鼠的大胃口而滅絕。就算食肉動物真的有問題——不僅吃肉,它們連屠夫也不放過——但就連霸王龍這種殺戮機器也不是傻瓜,不會笨到耗盡所有資源,而且老實說,它根本就沒這個本事。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想象是:一場蟲災吃盡所有植物的葉子,所以食草和食肉動物都相繼餓死。毫無疑問,毛毛蟲能摧毀一個人的神經,但它們能一下子吞噬地球上所有的植物葉子嗎?
如果將生物因素排除在外的話,我們就得考慮氣候因素了。假設中生代末期時,大氣中的氧氣含量減少,二氧化碳含量升高,小型哺乳動物和鳥類還能夠適應這種變化,但巨大的恐龍卻因為缺氧而不幸死亡。這令人想起了溫室效應。其實學界在研究上白堊紀時,推斷當時全球的火山運動增多,西伯利亞不就因此才惡名昭著的嗎?火山運動很有可能令氣溫升高,通過化學途徑將氯氣排入大氣層,從而破壞了臭氧層。
稍等,臭氧……
這是我們比較熟悉的話題了。在此之前,一顆超新星曾破壞了地球的臭氧層。是不是又冒出了一顆超新星?6500萬年前,這顆超新星的威力波及了地球,是不是像某些學者猜想的那樣,紫外線導致所有恐龍都失明了?然后,由于當時還沒有導盲犬,它們過馬路時都亂闖紅燈,然后……
正經說來,這些因素我們也考慮到了。最后,有人提了一個問題:請問陽光是如何使一只躲在陰暗海底的魚龍失明的?
關于下一個可能性,你可以猜三次。
20世紀50年代,美國的諾貝爾獎得主哈羅德·尤里設想了這樣一種場景:一個和哈雷彗星一樣大小的隕石——直徑10公里到15公里——砸向陸地或海洋,引發了一場全球范圍的災難,譬如排山倒海的海嘯或強烈的地震。在此之后,地球度過了一個核爆后的冬天。
1980年,科學雜志刊登了一篇另一位諾貝爾獎得主的文章,這篇文章支持了哈羅德·尤里的設想。物理學家路易斯·阿爾瓦雷茨在白堊紀向第三紀過渡期的巖石中發現了濃度極高的銥,這種元素只出現在隕石里。這樣的含銥層在全球范圍內都能找到。阿爾瓦雷茨推測,一個直徑10公里的大天體曾撞擊過地球,他甚至找到了撞擊的地點。自此之后,人們一直在討論這顆隕石,更準確地說,爭論它導致的后果。為了避免長篇大論地介紹這場爭論,同時又能向你描繪一下學界對這顆死亡之石的探討,我將簡短地向你介紹一下過去5年中發表的一些主要觀點。
稍等,在我們一頭鉆進年鑒之前,還有一項通知:有袋目動物鄭重聲明,它們在7000萬年前就在岡瓦納大陸上定居了。關于恐龍時代,就此啰嗦這么多。
現在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