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逐漸回籠，季晟夜看著面前這個完美而又善解人意的乖巧女孩，眸光閃過復雜的情緒，心頭涌現出了一種無以言表的自責和愧疚……

明明是他犯下的禍，可為什么贖罪的人卻是她？

欒羽自是察覺到了季晟夜的視線，不由得對他稍稍揚了下眉梢，“怎么了？”

季晟夜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么，眸中閃過一逝的猶豫，還是搖了搖頭，“沒事兒。”

面上的情緒很淡很淡，淡到讓任何人都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來。

見他并不怎么想說的樣子，欒羽只是笑了笑，很是善解人意的沒去問。

看著他們兩個人這樣子，蒔城的暴脾氣實在是忍不了了，“我說你們兩個人就不能有什么說什么嗎？藏著掖著不嫌難受啊？”

大家都是好哥們，至于這樣嗎？

欒羽臉上的笑容有那么一逝的凝固，下意識的看了眼季晟夜的神色，見他微垂著眼簾，沉默不語。

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澀意。

是啊，明明是那么要好的好哥們，但現在卻變成了這樣，就連說句話都要考慮三分，想想還挺可笑的。

“好了，大家都多吃點菜，別生氣。”欒羽拿起筷子往蒔城的碗里夾了點菜，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讓人一下子就發不出脾氣來了。

蒔城微嘆了聲氣，把碗推遠了一些，臉上帶著少見的認真神色，“我整這個飯局，不是讓你們兩個表面上客套的，就是想讓大家好好的在一起聚聚，都是好哥們有什么就說出來，別憋在心里，看你們兩個玩那套虛的我是真受不了，我心里難受！”

蒔城越說情緒越激動，到最后直接站了起來，視線落在了依舊沉默著的季晟夜身上，氣的不打一處來，胸口一陣起伏，仿佛有什么情緒要徹底爆發出來了。

但卻在關鍵時刻瞬間消失殆盡。

輕輕的嘆了聲氣，微低下了頭，嗓音有種說不出的憂傷，“我以為你們兩個只要再多多的相處相處關系就能夠回到以前的熱絡了，但我現在才明白過來，那只是我以為的，我就想問你們一句，這段友誼在你們的心里到底是怎樣的？”

他的嗓音很淡很淡，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波瀾起伏。

說到這里，蒔城抬起了微微有些發紅的眼睛，掃過沉默著的欒羽和季晟夜，“是不是在你們眼里，這段友誼根本就不重要，隨時可斷是嗎？！”

欒羽的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微微動了下唇，想要說不是這樣的，但卻又不知該如何去說。

季晟夜身體微微向后靠去，閉上了眸子，縈繞在心頭的是揮之不去的煩意。

“怎么都不說話？我說中了？”蒔城嘴角輕扯出了一抹弧度，只不過，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呵，既然這樣，那這飯也就沒有再吃下去的必要了，散了吧。”

說罷，蒔城轉身便走，沒有發脾氣的摔門，甚至連半掩都不曾。

因為他是真的已經涼了心。

欒羽知道，蒔城是真的生氣了，抬腿連忙追了出去，“阿城，你等一下！”

可當她跑到走廊上時，已經不見蒔城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