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
看到一臉嚴肅的謝一豪出現(xiàn),連續(xù)被葉馨和方維嚇到的謝丹琪一下子找到靠山,聽見謝一豪的問話,從來沒有被人嚇過、打過的她哇地一聲,像小孩子似地哭訴她被葉馨打了。
謝一豪打小就很寵謝丹琪,就是因為她會撒嬌,只要她一撒嬌,他就什么都依她,就算是錯的,也會說她沒錯,還要對方跟她道歉。
但是今天不一樣,謝一豪一想到方維在話里話外表現(xiàn)出對葉馨的重視,又想到他之前調(diào)查方維的資料里面顯示他至今還沒有一子半女,得罪了方維就相當于得罪財神爺。他可不會跟錢過不去,誰都不能妨礙他的財路,就是親孫女也一樣。
葉馨是知道謝一豪對謝丹琪的寵溺的,雖然現(xiàn)在就面對這禽獸她沒辦法做到不露聲色,不過有謝丹琪那一茬做掩護,就算她現(xiàn)在臉色不好,語氣差些,也沒人懷疑什么。
謝丹琪滿心以為她說完,就等著謝一豪把葉馨給掃地出門,誰知他聽完卻沒有動靜,反而轉(zhuǎn)向范煜翔,讓他說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這讓謝丹琪有點意外。
向來疼她的爺爺是怎么了?
相比起謝丹琪的不明所以,被點名提問的范煜翔想到那次謝一豪找他的時候說的話,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是謝丹琪魯莽在先,雖然葉馨的反應(yīng)是激烈了點,不過他把葉馨的反應(yīng)解讀成她對他還是余情未了,才會不堪被謝丹琪在他面前奚落。
因為范煜翔的自戀,他忽視了之前謝丹琪已經(jīng)多次在他面前或正面或側(cè)面地奚落過葉馨,也就只是這次她出手而已。
“其實只是誤會,我見葉馨在這里,想過來打個招呼,還沒說兩句話,丹琪就沖過來。可能最近精力集中在公司方面,導(dǎo)致人有點煩躁,遇事就沖動了點。”
既解釋了剛才的事,沒有說葉馨動手,又替謝丹琪在謝一豪面前表現(xiàn)一番,側(cè)面說明她為公司勞心勞力,范煜翔自認為說得兩全其美的話,聽在葉馨耳朵里,卻是讓她的眼眸,在不為人所見的深處變得更冷。
如果是以前,她會覺得范煜翔這么說既顧及了她,又體貼了自己的妻子,是個盡責的丈夫。當在聽了謝煒陽的話,知道了范煜翔真正所圖的東西后,那話她聽起來,又有了另外的含義。
其實范煜翔真正要討好的人,是謝一豪。
謝丹琪是聽出范煜翔替她在謝一豪跟前邀功,也就沒跟他計較他前面輕描淡寫跟葉馨說話那一段,但是打人不成反被打的她哪里肯讓事情就這么揭過,想去打回來又被范煜翔攔著,滿心以為會幫她的爺爺卻沒幫她的意思,讓她更加憤恨不已。
“阿鏢,阿鏢在哪里,讓他給我過去扇她幾十個耳光,快!”
葉馨窺探了謝一豪的意識,知道謝一豪對財富有多執(zhí)著的追求,也知道他有多想和方維加深關(guān)系,為了錢,連弟兄晚輩都能陷害的人,她想知道在方維面前,在她打了謝丹琪之后,他會怎么處理。
葉馨的沉默和謝丹琪的竭斯底里形成鮮明對比。
謝一豪喝了一聲,對謝丹琪說:“你表姐平時就是對你太縱容了,現(xiàn)在教訓你一下也是應(yīng)該,誰叫你這個當妹妹的不懂事。”
呵,突然間就一個表姐一個妹妹的了。
被一下子跟謝丹琪拉得那么親近,葉馨覺得厭倦,也不想再面對謝一豪和范煜翔他們虛假的嘴臉。
不跟謝一豪打招呼,獨自跟方維說:“方伯伯,我想回去了。”
看到葉馨再次無視她的時候,謝丹琪又飆了。
“葉馨,你別走,這里是姓謝的地方,不是你家,由不得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謝丹琪還要繼續(xù)說,卻被謝一豪喝住:“住口,長輩面前大呼小叫,這就是我們從小對你的教養(yǎng)嗎?”
從小到大,第一次被謝一豪教訓的謝丹琪頓時噤聲,眼眶里委屈的眼淚開始打轉(zhuǎn)。
謝一豪卻沒再理她,側(cè)身對方維說:“老哥別見怪,這孫女被我們慣壞了……”
方維見葉馨已經(jīng)走到前面等她,急著想知道她究竟從謝一豪意識里探知到了什么,導(dǎo)致她做出那么激烈的行為。
沒等謝一豪把話說完,就抬手打斷他說:“就這樣吧,本來希望今天的敘舊能有個美好結(jié)尾,讓我有些遺憾。”
方維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人,他說的也是實話,他指的美好的結(jié)尾,是希望謝一豪跟葉馨姥爺?shù)氖聸]有直接利害的關(guān)系,盡管從他們早先調(diào)查到的資料來看,他這個希望有點屬于自欺欺人,只是他也是替葉馨的姥爺著想,要是他九泉之下知道自己是被至親的人在背后捅了數(shù)刀,估計是不會瞑目的。
葉馨在轉(zhuǎn)過身的時候,眼淚再次止不住地流出來,沒走幾步,就差點撞到在她前面的人。
淚眼模糊地只知道對方是個男人,匆忙道了歉,沒看清對方的樣子,就快速離開。
只是謝丹琪在她背后的喊叫讓她惡劣的心情填多一股煩躁,心里想著要是能有什么讓謝丹琪能閉嘴就好了。
葉馨不知道在她這么想的時候,一陣花粉從女王戒中飄出,隨風飄過謝丹琪的鼻邊,被毫不知情的她給吸了進去。
結(jié)果導(dǎo)致她隔天起床的時候發(fā)現(xiàn)說不出話,后來去多家醫(yī)院檢查,甚至去國外檢查,被扎了各種的針,哭了多少回,折騰了半個月無果。卻在某天的早晨,忽然發(fā)現(xiàn)又能開口說話了。
當然這是在王者之花告訴葉馨它的小動作后,葉馨讓洛奇幫忙查后,才知道后面一串的連鎖效應(yīng)。
葉馨也才發(fā)現(xiàn)王者之花的另一個功能,那就是它能聽從她的意愿,隨意調(diào)動空間里的花卉制出她想要的效果。這樣的話,就是她對空間里的花卉作用不熟悉,只要有王者之花出手,她就相當于擁有一個用毒高手。
不知不覺,沒有半點痕跡就能把人藥倒,可惜她是在現(xiàn)代,不然她可就是個讓人畏懼的毒師了。
而那個差點被葉馨撞上的人,正是剛才躲在花園和女傭見面的謝煒陽。
謝煒陽見葉馨被淚水沖刷過的面容蒼白,嘴唇卻紅得仿佛要滴血,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一聲表姐才叫了第一個字,一陣香風就從他跟前拂過,待他回過神來,葉馨已經(jīng)走遠。
謝煒陽也沒理會謝丹琪表情不對,只是故意打量了下謝丹琪,又舉目眺望葉馨離開的方向,再轉(zhuǎn)向范煜翔,然后重重地嘆了口氣。
謝丹琪比謝煒陽還小上兩個月,不過因為雙方父母的明爭暗斗,兩人看在眼里,也是從小就不對付,這會被謝一豪當眾訓斥的委屈無處發(fā)泄,見謝煒陽這一番做作,怒罵道:謝煒陽,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對比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梨花帶雨,果然梨花都是素顏的。”
謝煒陽說了這話,就躲到謝一豪身后,躲開了謝丹琪的攻擊。
只是嘴上還不依不饒道:“別打,我知道你嫉妒我眼睛長得比你漂亮,眼神也比別人好。”
對于謝煒陽的含沙射影,范煜翔只當沒聽出來,在一旁攔著謝丹琪。
當然他也知道,這是他們姐弟間的打鬧,謝一豪還沒出聲,哪里輪得到他,這個時候,他只要扮演好一個丈夫的角色就行。
謝煒陽見謝丹琪被攔著,更起勁地說:“妹妹你可別生氣,保不準你能跟表姐那樣逆生長,所以還是好好保養(yǎng)你日夜受化妝品侵蝕的臉吧!不然妹夫不得悔死了。”
謝丹琪在看清今天葉馨的樣子后,也是在心里驚訝她的變化,現(xiàn)在被謝煒陽直說自己保養(yǎng)不如葉馨,叫她怎么能接受。偏偏謝煒陽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把范煜翔給捎帶上,戳中她的要穴,讓她更加抓狂。
“你不是眼神好,你是眼睛瞎了,突然變化那么大,誰知道是不是去做了微整形,再過幾年就變僵尸臉了。倒是你,這么夸她,她要不是你表姐,估計你早就上了吧?”
和謝丹琪被輕易激怒相比,謝煒陽倒顯得沉穩(wěn)得多,只聽他說:“我的眼睛瞎沒瞎看誰整過沒有還是能看出來的,這是我的專業(yè),妹妹別忘了我旗下就有一間微整形醫(yī)院。要不要我把一些鑒別人體各部位真?zhèn)蔚母[門傳授給妹夫啊?”
謝丹琪眼神閃爍,直叫他閉嘴。
謝煒陽卻好像說得還不過癮,還大方地表示說:“嗯,真是可惜了她是我表姐。有人說失戀是女人的一次蛻變,表姐的這次還真是羽化成蝶了。”
“你……”
謝丹琪聽到謝煒陽對葉馨毫不吝惜的贊美,只覺得異常刺耳,就想上去用她的指甲劃花他自詡像冠玉般的臉。
謝一豪終于忍無可忍地喝道:“都給我閉嘴!”
以前謝煒陽和謝丹琪還小的時候,兩人打打鬧鬧,看著讓人覺得有趣好玩,也沒當真。但當兩個成年人邊追打還邊說著些越來越難聽的話,言語里表現(xiàn)出的是惡毒的詛咒,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謝煒陽和謝丹琪聞言,都立馬乖乖停下動作。
只是謝煒陽在謝一豪要開口訓話的時候,像才想起來地說:“對了,爺爺,我是來告訴您,剛才有個姓安的打電話過來,說是讓您考慮好了回他電話。”
謝一豪一聽,眼睛微瞇,熟悉他這樣的孫子孫女看出,那是他在算計什么的表情。每當這個時候,最好就是乖乖地一邊呆著。
“是他?”
在至親身邊,即使謝一豪知道這個姓安的人是曾經(jīng)對他有再造之恩的大老板,他也沒說出來。
今天見到方維,讓他看到了讓謝氏再上一層樓的希望,所以對于大老板那邊,他并不想那么快就答應(yīng)下來。一個原因是大老板給的蛋糕并不大,還有一個,那就是一旦答應(yīng),那謝氏就不完全是他的。
而且他還沒搞清楚大老板失蹤那么久,突然冒出來找他的目的是什么,難道是和方維一樣,就是突然想起他這個人?方維那么說他相信,但大老板的話……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相信的。
謝一豪心里尋思著大老板的意圖,又盤算著怎么為自己謀取更大的好處,沒再說一句話就走了。
成功調(diào)開謝一豪注意力的謝煒陽朝謝丹琪比了個成功的V字,在謝一豪走后,迅速閃人。
范煜翔對他這個深諳謝一豪脾性的妻舅,在心里卻更多了一份忌憚。同時,對葉馨,又生出了自從結(jié)婚后從未有過的想法。
和謝家人的各懷心思不同,葉馨這個時候心里有的,是沉重的悲傷和對無辜逝世父親的深切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