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了夏夢身邊。
楊昊然連氣都還沒來得及喘勻,抬眼看見夏夢在哭,又連忙用指尖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你怎么,怎么還哭上了?”
他最見不得她哭了,每次她一哭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么辦才好。
夏夢吸了吸鼻子,嘴硬道“我沒哭,只是剛剛有風吹過,被沙迷了眼而已”
楊昊然自然是不會相信她的話,這得要多大的風沙才能讓她哭成這樣?
大概是她覺得他追不回準考證了,擔心自己參加不了考試,所以害怕得哭了起來吧!
可是,他什么時候讓她失望過,他從來都不舍得讓她失望。
“你哪里來的自行車?”
夏夢的目光看向楊昊然的身后
這車看上去有些歲數了,他剛騎過來的時候,她聽見自行車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聲音還挺大的。
“我管前面賣報的阿姨借的,等考完這場我再給人送回去。”
當時那賣報的阿姨一聽說他的準考證丟了,二話不說就把車子借給了他。
這世界果然還是好人多些。
雖然這車看上去有些破爛,但零件也都還是好的,也多虧有了這車,他才能把她的準考證給找回來。
“那東西追回來了嗎?”
夏夢抬手將余在眼角邊的淚擦拭干凈,說出來的話里卻還帶有一絲哭音。
“那當然,小爺我出馬那絕對是no problem”
楊昊然攤開手,準考證完好無缺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夏夢一眼就看見自己那張照得傻兮兮的照片。
她又抬眼看著楊昊然,因為用力奔跑,他的臉上早已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有那么一兩顆黃豆般大小的,從他的額頭順著臉頰不聽話地滾了下來,最后落進了他穿著的淺色格子襯衫里。
直到現在他的呼吸也還未平穩下來,還再微微地喘著氣,臉上也還有著運動后遺留下來的淡淡的紅暈。
“謝謝”
夏夢接過準考證向他說了聲謝謝。
如果他沒有跟她在同一個考場,如果今天她沒有和他一起而是自己一個人,或許此刻她只能手足無措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吧。
“都認識這么多年了,咱兩誰跟誰呀!”
楊昊然一把摟過夏夢的肩膀,不在意地說道。
每次他在夏夢面前自稱小爺的時候,總是會被她毫不留情地懟回去,今天這聲謝謝,倒叫他突然有一些不適應。
“好了,我們快點進去吧,考場馬上就要關閉了”
廣播已經在做最后的通知。
“嗯”夏夢點了點頭。
等楊昊然把自行車停好以后,兩人才一起進了考場。
后來聽楊昊然講,得多虧那公交車在路上停留了會兒,他才能更快地找回準考證。
原來那輛公交車在一個路口跟一輛金杯車撞上了,情況不是特別嚴重,車上的乘客都下了車去坐另外一班,只留了一輛空車和公交車司機在那里等著交警過來處理。
楊昊然說,當時他差一點就錯過了那輛車。
還是后來他看到那身材魁梧,皮膚略黑,長得有點兒像香港的武打明星徐少強,其時正跟交警說話的公交車司機的時候,他才猛的一個急剎又折了回去,最后在夏夢坐過的車位底下找到了那張準考證。
聽到這里,夏夢也不知道該說是他們的幸還是那輛公交車的不幸。
但不管怎么說,高考總算是順利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