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無理訴求
- 臨淵羨儀
- 明嵐
- 2036字
- 2019-02-08 23:38:25
含煙只覺得一陣發(fā)暈,有些站不住。
她伸出手指指著還跪在地上的遠(yuǎn)黛,問的有些咬牙切齒。
“你……你說什么?”
“我……”
遠(yuǎn)黛說了一個字后,卻不再說,一把抓住含煙的手,隨后眼淚便簌簌的掉了下來。
“含煙,我知道我下賤,我知道我自私,愚蠢,可是……可是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我了啊!”
“含煙,我真的是無路可走了啊!”
“含煙,真的,不管怎么樣,你再幫幫我,這個和親隊伍里就我們兩個大奉人,我只能求你了,含煙……”
……
遠(yuǎn)黛一句接著一句,聲淚俱下。
含煙心中復(fù)雜,半晌,她問道:“遠(yuǎn)黛,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要我?guī)湍悖坎缓蠡冢俊?
遠(yuǎn)黛聽了立即不住的點頭。
“好,我應(yīng)了你,你說,我該怎么做!”
遠(yuǎn)黛喜得連臉上的淚水都不再擦一把,連忙道:“你不用做什么的,晚間,晚間我燉了燕窩來,你只要幫我端進(jìn)去給公主就是了。”
“哦,對了!”遠(yuǎn)黛有強(qiáng)調(diào)道“你可千萬不要跟公主說,說是我端來的。”
見含煙不說話,只盯著她看,她又解釋說:“你知道的,我怕公主知道是我燉的,就不吃了,你……你先給公主吃了,再說是我燉的,那樣,那樣公主就不好拒絕我了!”
含煙木然的點點頭,將手從遠(yuǎn)黛的手里抽了出來。
“你說的有道理,我會照你的做的,你先回去吧!”
含煙說完,轉(zhuǎn)身便走了。
留下還跪在原地的遠(yuǎn)黛一臉愣怔。
她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可想想又覺得合該是這樣。
可能是這是件大事,她過于關(guān)心了吧!
遠(yuǎn)黛看著含煙進(jìn)了院門,又仔細(xì)想了想,確實沒有哪里出錯,這才站起身來,連身上的土都沒有拍。
拍它做什么,反正她馬上就會有更好的衣服了。
含煙一步一步的走進(jìn)了院子里,又走進(jìn)了正房的屋子里。
屋子四周放著冰鑒,相比外邊,十分涼爽。
這突如其來的冷意,讓她禁不住打了個顫。
她一抬頭,便看見那一襲山水的素面屏風(fēng),半夏看見她回來,便招呼她,道:“含煙姐姐,香要燃盡了,你香盤的好,你來盤香可好。”
“好!”
含煙無意識的應(yīng)了,便走過去接過了半夏手里的香盤。
卻也不動手,只是呆呆的站著。
半夏看著稀奇,卻連叫了兩聲都沒得到應(yīng)聲。
蕭明儀才尋得了本略有意識些的雜談,聽到半夏叫了含煙兩聲沒人應(yīng),便也抬頭去看。
正看見含煙拿著香盤發(fā)呆,她眼神微冷,將手里的書放下,示意半夏拿了個手靠給她靠上。
“含煙,你在做什么?”
蕭明儀清冷的聲音,讓含煙回了神,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香盤,險些沒掉在地上。
再看蕭明儀那張明艷卻沒有什么表情的臉,突然,含煙就覺得心里有些忍不住,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將香盤放在桌上,走到蕭明儀床前跪了下來。
“公主……”
方才兩個字叫出聲,含煙便哽咽的說不出話了。
半夏嚇了一跳,看到含煙有話要對蕭明儀說,她便道:“公主,張嬤嬤好像有事兒找我,我去看看!”
說著,半夏就要出去。
“稍晚些再去!”
蕭明儀清冷的聲音又響起,半夏才抬起的腳停了下來,偷偷拿眼看了下蕭明儀的臉,覺得與往日并無異常,并沒有心情極不好的跡象。
她放下心來,垂手站在一旁。
“含煙,你說吧!”
依舊是平日里清冷的緩聲細(xì)語,可含煙卻聽出了幾分暖意。
那原本就如同斷線珠子般的眼淚,更是停不下來,一顆一顆的接著往下掉。
“公主,我沒有別的想法,我只是在想,若是,若是那時候,我多求求您,讓遠(yuǎn)黛過的好些,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蕭明儀倚著手靠,看著滿臉淚水的含煙。
“除了求我,你幫她了嗎?”
含煙點頭。
除了求蕭明儀,她盡其所能的幫助了她,給她錢,幫她洗衣服。
“結(jié)果呢?”蕭明儀反問。
含煙仔細(xì)的想了想。
那晚她去給她錢的時候,她嫌少,卻依舊接下了。
她幫她洗衣服做工,她卻磨洋工,后來更是裝著不舒服自己去休息了。
再后來,假惺惺的來問公主病情,卻想讓她為她在公主面前多說好話。
還有又一次要錢,再到今天提出了這樣無理的請求。
含煙知道,這一次就是盡頭了!
遠(yuǎn)黛把她的善意一次次當(dāng)做理所應(yīng)當(dāng),還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南胍怂拿?
蕭明儀看著含煙眼里的淚水終于停了,才又道:“含煙,你當(dāng)明白,你沒有做錯。”
含煙抬眼,眼中的淚水還沒有干,浸潤著一雙杏眼,看著讓人心疼。
蕭明儀終是不忍,嘆了口氣。
“若說你真的做錯了的地方,那便是你沒有及時收好那顆對遠(yuǎn)黛的善心,讓她的惡念一直利用你的善心,僅此而已。”
含煙搖頭,道:“奴婢不懂!”
蕭明儀將眼前那縷頭發(fā)放到耳后,一雙鳳眸深邃猶如星空。
“或許遠(yuǎn)黛對你有過無意的滴水之恩,你見她落魄,并不嘲諷,切對她施以援手,這是你的善意,可這份善意,遠(yuǎn)黛未必如此想,便是你竭盡全力,她也只當(dāng)你給的不夠,你的幫助,她也只當(dāng)是炫耀,你可知道?”
對上蕭明儀那雙明艷的眼睛,含煙忽然就想到,那夜遠(yuǎn)黛對她說的話。
她問她是不是去看笑話的。
原來,從一開始,自己這份善意就注定是錯的!
蕭明儀又道:“含煙,你是個聰明人,這些事,你未必不知,只是這些事,你不想懂罷了。”
是啊,她都懂!
她不想懂!
含煙的眼淚又撲簌簌的掉了下來,她道:“公主說的是,我未必不能明白!只是她同我一起侍奉公主,又教我讀書習(xí)字,我知她教我不過是叫我知道我不如她,可是這畢竟是份情誼。我不愿……”
“公主,你不知道,今日我看她蓬頭垢面,全與往日不同!”
“若不是,若不是她要求太過無理,我怕還是會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