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靈動
- 畫匣
- 觀龍
- 2065字
- 2019-02-03 22:50:28
陸珵此刻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心映徹心象,直抒胸中真意。可一番酣暢淋漓后,竟有些后繼乏力之感,他實在不想放棄這次難得機遇,直向體內(nèi)深處繼續(xù)“求索”。那囤積在竅穴和皮下紋路中的龐大先天真元自然響應,就像開閘放水,轟然沖入體內(nèi)經(jīng)脈丹田中。他就是要趁熱打鐵,一鼓作氣,推開那道‘命門’,一舉突破靈動之境。
事實上陸珵修煉至今,漸漸已對先天境界有了一個清晰的大概念:比如先天境界中服氣、通脈兩個層次就是鍛體的階段,而靈動、感應就是以有形之體育無形之靈,所以體壯則神強,神強則體健,兩者實際是互補的。
形神不斷壯大后,就需得以存思洗練的功夫,無瑕心神。換而言之,也就是以一種自我認知,捋清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欲望和情緒,有用著留,無用者去,使靈智保有而重返“赤子”,受天地傾注,于神魂中誕出一道玄妙靈覺,能離開肉身,感知他物,這就靈動的真諦!
思慮流轉只是一瞬,那龐大的后備能量入體,激起弦音錚鳴,由虛入動,心如皎月,意若潮汐。
至月上中天,清輝四射,他的靈感尤未揮霍干凈,于是便將心神感知依附于那月光周流虛空,隨其東升西降、朔望圓缺。
或是由于全神貫注之故,那曾經(jīng)浮于腦海中的無垠星海,再一次顯化,而這一次又有不同,陸珵心神化為明月之舟,他乘月浮游于星海中,上下不見其端,不見其尾,八極四荒之外,盡是星海燦爛!他的念頭都無處憑依,只得寄拖虛空,而虛空中卻有著無窮靈應藏于其間,漸漸與他的念頭交織一片,不分彼此。
倏然,有種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感覺,天性的悸動猛地在靈魂深處翻動起來,也就是在此刻,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虛空中迸發(fā),化為一道刺目的強光,從天穹之上遙墜如星,虛實不定,卻眨眼間破空落入陸珵腦宮,他悶哼一聲,無形力場直接將整個寒玉石床震成粉末,而他整個人直接就被壓入地下,發(fā)出轟然暴響。
而他的念頭更是被無窮靈應注入,壯大到極限,正無處發(fā)泄間,在前方竟似多出一道星光組成的門戶,他有了目標,于是全力以赴猛然一推,下一刻光芒閃動,終于逃出無量星海。驀然睜眼,而肉竅的雙目卻是緊閉,那這眼睛又從何來?
原來正是一道靈光沖出頂門,于空中蜿蜒變化,開始還并無穩(wěn)定的形狀,可在外包裹的迷障一層一層的被撥開后,變的越來越清晰,輪廓趨于穩(wěn)定,像個影子的形狀。
這正是神魂透出體外,化出的“真靈”!
這時他的視角有點奇特,又有著陌生的熟悉,其實說破了也很簡單,按照前世的說法,也就是從第一視角變?yōu)榱说谌暯牵褪菦]有鼠標來拖動旋轉,全靠神魂之妙,真靈懸照,周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靈識微微一轉,動念間就可來回掃視數(shù)十里,若是駕馭寶器,百里之外飛劍取人頭,若探囊取物。
陸珵此刻感覺非常之好,欲神退卻,元神真性既出,周身上下神意內(nèi)息各司其職,運轉有條不紊,真元愈發(fā)純之又純,一切都好似脫胎換骨,整個世界都好像不一樣了。
陸珵就感覺自己之前就如生活在深海中的游魚,只覺整個世界都是藍色,可一朝跳出水面,才發(fā)現(xiàn)有如此廣闊多姿多彩的天地,心中喜悅更甚。
就這般一連過了四五日,雖無人來探望,陸珵卻沉浸于神魂、靈識之妙中,無法自拔。
而在外界,又發(fā)生了很多有意思的情況。
馬世寧并肖雄、龍且等九人,受掌教法旨,直接突查了仁壽堂,然后在各處丹房大肆查探,雖然經(jīng)過幾番曲折和阻礙,可加上南岳封禁中的巡查長老,內(nèi)外相連,地毯式的搜索,終于鎖定空間波動異常之處,找到了一處異常隱蔽、且極不穩(wěn)定的“通道”,證實了陸珵所言非虛,然后借此,掌教更是親至仁壽堂壓陣,牢牢包圓,挨個挨個的排查,果然就只少了楊瞻一人。
在場認識楊瞻之人不再少數(shù),均是一片嘩然,正當掌教要大勢搜山,掃盡隱患時,整個山門突然震動,從外透之于內(nèi)的勃勃能量炸開,引得地動山搖。
掌教劉秉德面色凝重,足下升起云霞,苒苒升空,揮動衣袖露出通道,便抵達了陣法外部。
而這時遠方有人大笑而來:
“遇真觀的牛鼻子們,還不快盡開山門,迎接杜爺爺我!”
笑聲中一朵紅云從天邊飛來,轉瞬即逝,待云氣分開,露出一個長相極為兇狠的大漢,滿頭紅發(fā)甚是醒目,肉身魁梧,扛著一雙巨錘,閑庭信步的走了過來。
劉秉德本想是那個狂徒不知死活,就準備下雷霆手段直接打發(fā)了,可見到這一位心中還是咯噔一下:
“南天妖龍!”
原來此人在整個南國中也是頗有名的惡人,姓杜,名喚飛龍,出身南疆魔門玄陰殿,修煉一門天妖化血的邪功,可以妖血吞化萬物,所以闖下個“南天妖龍”的名號。實打?qū)嵉摹昂纤帯睅p峰,早已定鼎樞機,據(jù)說近些年苦尋長生丹訣無果,叛宗而出后就不知所蹤,未曾想今日竟在這里出現(xiàn)。他這是什么意思?
劉秉德不愿與其硬拼,雙方之前并無深仇大恨,到他們這一步一舉一動莫不是牽扯許多,貿(mào)然樹敵或是一絕生死,并不怎么劃算。
“不知是杜道友駕臨,真是有失遠迎,老道這廂有禮了。”
劉秉德這番話,是給足對方面子,并將先前對方無禮舉動輕輕抹過,要是杜飛龍能順著臺階下來,講兩句場面話就此揭過,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可事情往往不是向預期那般發(fā)展,這些誠意換了的卻是杜飛龍的狂笑:
“你老糊涂了嗎?誰跟你來這一套,爺爺今天就是來掀了你的山門,絕了你的道統(tǒng)。識相的就趕緊跪下來求饒,哈哈……”,又是好一陣污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