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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說花魁誰是花魁

  • 武道十三樓
  • 來去生
  • 5062字
  • 2019-01-07 00:05:00

當朱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當天晚上了。

睡了足足四個時辰的他,補足了之前耗費的精神,只覺神清氣爽,好似有無窮的精力。

他別好短刀,一路疾行,出了雪山,回到了縣里。

縣里依舊平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他站在七里香門口的巷子旁,望著站在門口的蕭嬸,嘆了口氣,轉身便離開。

他知道他現在也安慰不了蕭嬸什么,小花也不是蕭叔能找回來的。

他順手從路邊小店買了壺酒,拿了只烤鴨,便去約定的地點,尋找那幾個幫他辦事的乞丐去了。

城外的破廟便是他們聚集的地方,朱明找到了他們留下聯絡的小乞丐。

“小四,我回來了,可有消息”朱明問道。

一個眼神賊亮的八九歲娃娃回到:“老朱,有了,那小蘇子的每日出行計劃我們都知道,他今晚就要去蓮花巷快活,這可是我們挨了柳媽媽好一頓毒打才偷聽到的,至于他今晚在哪個姑娘房里……”

這個名叫小四的小乞丐停頓了下來,瞇著眼笑嘻嘻的看著朱明,遲遲沒有下文。

朱明心中好笑,這小子居然還學會賣關子要好處了,也不知是哪個老不死的教的,不過也不能讓小乞丐們白忙活,于是便把懷里焐了一會的烤鴨拿了出來,勾的小四雙眼愈發明亮,口水都滴到了地上,朱明笑道:“先說好,小四啊,哥哥我特地給你拿了只烤鴨,但是酒是給你幾個哥哥的,你可不能獨吞,拿了烤鴨之后,該說的可不能再瞞著啦。”

小四蹦起來,拿了烤鴨,張開小嘴便一口咬在烤的酥香的烤鴨上,嘴里不清不楚:“知道知道,我小四兒知道分寸,那小子今晚要去蓮花巷柳媽媽那,哪個姑娘嘛,我們也不知道,不過說是今晚要搞什么奪花魁,捕快頭子劉賭鬼今晚也過去,幾個哥哥讓我知會你一聲,雖然不知道你要干嘛,但是有什么需要叫你只管言語。”

朱明心中一暖,小四自小沒有爹娘,和幾個比他大幾歲的流浪兒一起討飯,幾個人相依為命,每日便是和溫飽作斗爭,但是再苦也不曾坑蒙拐騙,朱明看到他們總是能想起父親剛離開的那幾年,自己不也是這么過來的么,所以經常跟他們混在一起,送吃食給他們,護著他們。

朱明摸了摸小四的頭:“替我謝謝你幾個哥哥啦,也謝謝你,日后我再來找你們喝酒”,說完,便起身離開。

說道蓮花巷,有一個人不得不提,那就是蓮花巷的柳媽媽。

這柳媽媽原本是外來的娼妓,來到臨江縣后,嫁給了蓮花巷的吳老頭,吳老頭也是個好吃懶作的,又沒什么手藝,二人一合計還是這皮肉生意穩賺不賠,于是便在蓮花巷又開起了這等生意。

蓮花巷的姑娘們,原本大部分都是家境貧寒,吃飯都是問題又沒有一技之長的女子,做著那暗娼的活計,以此養活自己,不是餓到極處,誰愿意做這等事情,但總歸還能活著。

活著不僅僅是要和天斗,還要和周圍的姑娘們斗,總之混亂的很。

但柳媽媽到底是外來的娼妓,外來的和尚會念經,這外來的娼妓嘛,那自然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她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勾引男人的眼球,如何讓他們欲罷不能。

自從柳媽媽來了之后,蓮花巷幾乎所有的娼妓生意都一落千丈,最后不得不轉投到柳媽媽門下,成為她手下的姑娘。

柳媽媽不再滿足于收攏蓮花巷的姑娘,她開始收留南方逃避戰亂的姑娘,專門在窮的揭不開鍋的家里買下他們的女兒,她有個志向,她要做整個臨江縣青樓的王。

小萍就是這樣被柳媽媽收入樓里,她本是隨父母逃避戰亂來到臨江縣的女子,她的母親已經在逃亡的路上餓死了,留下她和她父親相依為命,當他們走到臨江縣的時候,父親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她還有個弟弟,叫父親如何能養活他們姐弟二人,而在這個時候,柳媽媽出現了,小萍至今都記得那個下午,那個姓柳的婦人,笑瞇瞇的看著她,而她的父親則飽含歉意的看著自己,手里還牽著她年幼的弟弟。父親最終狠心扭頭離去,任憑她喊啞了嗓子,也不曾回頭,她知道,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父親和弟弟了,最終只好跟著柳媽媽去了蓮花巷。

柳媽媽是個有眼光的,當她第一眼看到小萍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孩子日后一定能出落成一個水靈靈的漂亮女子,果不其然,十年后的今天,小萍十六歲整,出落的亭亭玉立,宛若出水芙蓉般美麗,整個蓮花巷沒有人的樣貌能及得上她一半。

柳媽媽從小就教導小萍各種技能,跳舞,小曲,以及如何勾引男人,她從來不讓小萍接客,卻經常讓小萍表演,常去的各路嫖客,早就惦記著小萍,而今晚終于等到了她的初夜。

這叫人如何不瘋狂,這樣寒冷的冬夜,能與一個溫柔似水,美麗動人的姑娘共處一室,再發生些不可描述的妙事,當真想想便令人激動。

這天的夜里終于來到,養足精神的朱明悄悄的出現在了蓮花巷。

霓虹初上夜未央,路上行人匆匆忙。

別的地方的人匆匆忙忙干什么朱明不知道,但今天晚上,蓮花巷附近匆匆來去的人,肯定都是去柳媽媽那里,看看所謂的爭花魁到底是什么個有趣玩意。

柳媽媽的門外從自家門口拉了十八條紅線,直栓到對面,每個繩子上各掛九個大燈籠。

在以往,柳媽媽之前的那些暗娼,只敢在自家門外掛一個小小的紅燈籠,告訴別人這家是做什么的,哪敢像柳媽媽這般這么明目張膽。

雖說做娼妓這件事并不違法,但誰都怕別人指指點點,當然柳媽媽不怕,柳媽媽時常說,既然當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又想掙錢,又想要面子,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柳媽媽的門口匾額上寫著“吳宅“,這是老吳頭的老宅,如今給改做了青樓,也不知道老吳的祖宗知道了會不會從墳里爬出來。

它一左一右,各有一行字,左邊寫著“快來快來快來呀”,右邊寫著“快活快活快活啊”,朱明目瞪口呆,心想這是不要臉不要皮到了極點呀,當下只覺對柳媽媽和吳老頭的敬佩之情猶如黃河之水天上來,連綿不絕。

這人若是能做好一門生意,要么有過人的本事,要么有過人的臉皮,柳媽媽二者皆有,難怪能一統蓮花巷的娼妓行業。

不一會,朱明便發現目標人物,蘇秀德帶著個書童登門,公子俊俏,童子靈動,自有仆人帶領二人進門而去,之后過了一會,捕頭劉也進去了。

既然兩個目標都進去了,朱明便不再等待,以往他都是翻墻入戶,今天他索性好好打扮了下,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進入。

此時少年意氣風發,可謂是千二百輕鸞,春衫瘦著寬,倚風行稍急,含雪語應寒。

當真是英俊不凡,甚是好看。

翩翩佳公子登門,仆人一看此人氣度不凡,雖不帶隨從,但好似天下眾人皆不放在眼里,當下哪敢怠慢,急忙忙帶著朱明進入大堂,等待今晚的花魁大會。

朱明進了大廳,一眼便看到蘇秀德和捕頭湊在一起,坐在一張桌子上,旁邊還有兩個女子服侍,幾人說說笑笑,其中一名女子更是坐在蘇秀德的腿上,一手勾著蘇秀德的頭,一手拿著酒杯,給蘇秀德喂酒。捕頭也是和旁邊女子摸來摸去,旁若無人。

朱明此時看到的是一個縱情聲色的歡場老手,那捕頭也不遑多讓,和那天夜里在縣衙小心翼翼的蘇秀德完全便是兩個人。二人完全沒有注意到朱明,朱明找了個不起眼的桌子,點了壺酒,又使了銀子,支開了上前來的姑娘,不要問錢是哪來的,不是才從縣衙出來嘛,這順手總得牽只羊啊。朱明決定靜觀其變,找機會接近蘇秀德二人。

明月已半,夜色深沉。該來的都來了。

這時前面的臺子上上去了一個半老徐娘,滿頭珠翠,面若桃花,大袖流云,蓮步輕柔。

只見這婦人拍了拍手,自然有人熄滅大廳的燈光,只留得臺上一片光亮,自然而然的便將大伙的眼光吸引到了臺上。

這婦人先是給大家道了個萬福,笑吟吟的道:“各位大爺,各位公子,今兒難得眾位都到了,小婦人先給眾位道聲謝,感謝眾位捧場,至于所謂何事,大家心知肚明,所謂草木尚且爭春,那佛祖還爭一炷香,咱家的姑娘再低賤,那也比草木強些不是?今日就在這里,爭她一個花魁,也好有個座次排名,也只有這樣的人物才配的上那最有財富的爺們,諸位是不是呀?”

這柳媽媽直將各位恩客好一頓猛夸,這青樓爭風吃醋自古有之,拼的可不就是一個財字么。便是那權字,在這風月場上也得靠邊站,這大廳的老爺們小公子,給這柳媽媽這么一夸,直覺得非得要把花魁拿在手里,方才不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臺下有人起哄道:“柳媽媽,大爺們的銀錢那可都是赤金足銀,就是不知道你家的花魁是不是貨真價實,配得上大爺們的銀子?”

又有人道:“這花魁到底是怎么個選法,媽媽你倒是給個章程出來呀,大爺我已經等不及啦”

柳媽媽笑道:“各位大爺莫急,這選花魁這就開始”,說罷又拍了拍手掌。

有琴聲繞梁,有幽香撲鼻,但見八名女子,環肥燕瘦,著各色衣衫,娉娉裊裊自二樓臺階緩步而下,站在了柳媽媽身后。俱是美人。

“各位爺,這八位姑娘,便是我這樓子里,論身段樣貌才情最出眾的幾個,身家清白,尙是處子之身,可她們雖說情同姐妹,可誰也不服誰,今兒可好,借著諸位大爺的眼,給她們排個先后高低”柳媽媽頓了一下,又道:“今日姑娘們輪番上場表演,恩客們自可買花送予各位心中的花魁,每個花籃售價百兩白銀,各位恩客,姑娘們能拿多少花籃,就看各位恩客的寵愛啦”。

臺下口哨四起,似乎在催促柳媽媽快點開始,柳媽媽又笑道:“今日但凡送花籃的恩客,哪怕并未爭得花魁,酒水全免。那么我就不多說了,選花大會這就開始”。

流水的姑娘鐵打的媽媽,柳媽媽能獨占蓮花巷,果然是有幾分本事的,小小手段,就讓臺下的老少爺們喝彩不斷。

花魁會這便開始了,柳媽媽報一個名字,便上去一位姑娘,先是從臺下繞繞一圈,將自己姣好的面容,和精彩的身段給臺下的爺們看個清楚,再回到臺上開始歌舞唱跳,有手揮琵琶,目送五弦的,有彩衣飄飄,舞動四方的,真可謂是百花爭艷。

屋外寒風夾雪,室內卻給人一種春天的氣息。

臺下的看客們,有瀟灑不羈,昂首便是一杯酒,隨手送出數只花籃的,有臉紅脖子粗,為了心中最美的姑娘跟人爭吵的,千奇百怪,看的柳媽媽笑呵呵,看的朱明目瞪口呆。

朱明聽蕭嬸說過,這男人吶,大部分有錢就變壞,這變壞就會找女人,可這偏偏家花又不如野花香,這沒品的就開始勾引別人家的小媳婦,有點良心的就在青樓花天酒地,總之沒幾個是好的。

朱明記得自己笑呵呵的問蕭嬸,蕭叔是哪一種,蕭嬸瞥了朱明一眼,沒好氣的沖到,他是三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給他個膽,也不敢在外面喝花酒,更不敢勾引小媳婦。

朱明說那是蕭叔是在太在乎蕭嬸了,蕭嬸又瞥了一眼朱明,還瞥了下小花說,不,因為錢都在我手里,他沒錢。

想到這,朱明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這時柳媽媽注意到了朱明,這樣一個溫潤如玉,器宇不凡的少年,在青樓里一個人干坐著,自顧自的喝酒,不點姑娘,也不送花籃,這是為了什么?

“公子一個坐著,不嫌寂寞么,怎么不叫個姑娘陪陪?”柳媽媽笑道。

朱明雖然第一次逛青樓,但是里面的彎彎道道可聽縣里的二流子們說過不少,當下笑嘻嘻的拉過柳媽媽,絲毫不怯場:“除了今晚的花魁,整個樓子里,我可只喜歡媽媽一個。”

柳媽媽媚眼如絲:“公子呀,這么多姑娘都看不上,怎么會看上媽媽我這個人老珠黃的,可不要逗媽媽開心了。”

朱明正色到:“媽媽有所不知,我這人從小就喜歡年級比我大上一些的,大一些的會疼人,這手感可不是小姑娘們能比的,更何況媽媽最多也就比我大個五歲,不,三歲”,朱明張嘴就來,這玩意,沒吃過豬頭還沒見過豬跑么。

這一記馬屁拍的柳媽媽心花怒放,這女人吶,一上了年紀,就怕自己顯老,現在有這么一個唇紅齒白,面目清秀的少年,說自己只比他大三歲,那不是夸自己還年輕還不到二十么,雖然明知道這小子是胡說八道,柳媽媽卻也高興的很,她主動端了杯酒,湊到了朱明跟前,捂著小嘴笑道:“公子凈瞎說,媽媽我已經快四十了”。

“什么,四十?”朱明夸張的喊出來,“媽媽你騙我吧,看你這手,你這樣貌,我看才二十,最多二十。”

“公子真會說笑,好啦我要去準備下一個姑娘登場了”,柳媽媽站起身子,想了想又說:“公子若是真想要我服侍,也不是不行,不過可得避開我家老吳。”

這一下可驚著朱明了,他同情的看向老吳頭,這位頭上想必已是綠油油的一片。

好不容易應付了柳媽媽,而這下一位登場的正是大家期待已久的萍兒姑娘,也是最后一位。

蓮步輕移,羅襪生塵,一股淡淡的幽香,從萍兒姑娘身上傳來,人未現心已醉。

再見其人,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身姿婀娜。

面容傾人之城,其聲動人之國。

一聲瑤琴響,霓裳羽衣動。再一個滑音,萬籟俱靜。便是這么一出場,便不同凡響。

“好!”安靜了許久的臺下,爆發出一片喝彩聲。

許多人悔得腸子都清了,這才是名副其實的花魁,容貌,身段,舞姿樣樣都在他人之上,花了那么多錢買花籃送給別人,都虧大發了。

也有人恍然大悟,原來其余幾個姑娘都是來陪太子讀書的,這位才是正主。

氣氛愈發火熱,餓狼般的各路恩客,流水般的灑出銀子換來花籃,給那萍兒姑娘。

柳媽媽的眼中含著淚水,心想多年的培育果然沒有白費。

不多時,她上得臺來,示意眾人安靜:“各位爺,今日花魁之爭,其實已經很明了了,萍兒丫頭的花籃已經遠遠超過其他幾個姑娘,她就是今晚的花魁!”

朱明見識了眾人的瘋狂,心想若非在山谷見到了那個一笑令石室生光的女子,他可能也覺得天底下最美的姑娘也不過如此。

說花魁誰是花魁,不如蓮花巷內見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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