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掌柜。麻煩你讓酒樓的師傅做一桌他的拿手菜。然后讓酒樓的工作人員都叫出來。”下午沈一一到依言到酒樓里進行整頓。

不一會菜肴就上齊了。酒樓的大師傅就站在一邊。一旁還站著幾個人。其實生意不好酒樓的員工也沒有幾個。現在倒是只剩下一個大廚一個幫廚的。一個洗完婆子。一個小廝和一個掌柜的。人實在是少的可憐。

沈一一每個盤子都夾了幾口菜吃。放下筷子一一點評到。

“恩，土豆不夠脆。應該是直接下鍋炒，才會這樣的軟糯。青菜炒過頭了。火候太大了有點暗沉，色澤不好好。這個咕咾肉肉也太柴，醬汁太甜了。不行。都不行啊！”

“你懂什么？你以為做菜是容易的嗎？”一旁的幫廚心有不滿的嘀咕。

倒是站在一旁的大廚沒有說話。

“你…”幫廚正要站出來講些什么。

“來福！”大廚呵斥到。

正想說些什么的幫廚。委屈的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大廚卻又不說什么了。只是滿臉的氣氛和委屈。

“大小姐別怪罪。這是我的徒弟。他年紀還小不懂事。說了不該說的話。還請見諒！”

“確實是個孩子。”沈一一看了一眼依舊撅著嘴的幫廚。年齡小，心態也小。

“你，你過來！”沈一一向她招了招手。

“什么事？大小姐！”

幫廚不情不愿的一步步挪到沈一一面前。

“你對我說的話感覺不服？”沈一一微笑著問他。

“沒有！不敢！”幫廚氣鼓鼓的說到。

沈一一也不計較只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

“你們也知道。我接手這家店。我自然是希望越做越好的。再一個。也許在你看來你師傅已將很厲害了，但是在我看來不是。廚藝是一門技術。是技術就有不斷進步的空間。就算是鳳翔樓的廚子也是有不足的。有什么說不得的。我給指出來了才好改進。莫不是如此自大。聽不進勸？”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幫廚諾諾的說道，臉漲的通紅。一雙手局促的無處安放。

“大小姐說的是。是我小心眼了，這孩子跟著我久了，對我甚是維護。還請大小姐見諒。”大廚站出來誠懇的認錯。

是個心性還不錯的人。人啊就怕不聽勸。聽不得逆耳之語。

沈一一贊賞的看了看大廚。

“無事。況且既然我敢說。那自然是我能做的好的。想要找茬通常都要有些本事不是嗎？”沈一一俏皮的眨眨眼。但是并沒有人笑出聲。

直到沈一一站在廚房里。大家才恍然醒悟過來。大小姐。她不是說說而已

“大小姐。您快出去吧。這實在是不合適。”大廚連忙勸到。

沈一一小小沒說話。只是卷起袖子。麻利的開始準備。看她駕輕就熟的樣子。大廚眼里一閃心里不免有些期待。也許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作為一個手藝人。誰不想自己的技藝可以更近一步呢？

何況他年少時也是真心喜愛廚子這一個職業的。也曾年少氣盛認為自己天下無敵。

倒是后來發生了一些事。倒是讓他藏起鋒芒。就安安靜靜做一個中上水平的廚師。

（作者抓狂：快醒醒！其實這一切都是你的幻想。你實際上就只是一個喜歡做菜但是又做不到頂好的一個廚子。）

沈一一只做了剛剛點評過的三道菜。菜上桌。

“嘗嘗！”示意眾人上去。

“唔。”只一口。大廚眼睛都亮了起來。簡直就可以說是完美。不過一想。大小姐又不比自己是個專業的廚師。卻在這廚藝上比自己厲害又慚愧了起來。

“好吃！”倒是一旁的小幫廚。吃的最歡。毫不掩飾自己為這味道著迷的情緒。

見狀。沈一一笑了起來。

“好了。為了酒樓以后能更好的發展。我寫了幾道食譜。大師傅你拿去好好研究研究。這可是以后的招牌菜了。還有中間要是有什么問題也可以來問我。”

“雖然我這個人呢不是一個苛刻的。但是在我手下做事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大家只要按照規矩做事，我不會虧待你們的。現在先給大家宣布幾條我的規矩。所有人稱呼我為老板，不許叫大小姐。還有我討厭吵鬧。大家都是文明人。說話時最好控制下音量。你們的素養就是酒樓的門面。以后大家的工錢就按照能力劃分，每三個月一次測評，做的好的可以漲工錢。每個月輪流月休四天。年終有獎金。到時候找了新人就由你們幾個老員工帶著。

我會設立幾個小組。你們互相監督。做的好的就有賞。做的不好的就會罰。丑話說在前頭。我們與大家也都是簽了契約的。要是你們不好好做事，或者起什么不好的心思。那么這個杯子就是你們的下場。”說著沈一一用力一握不知道什么時候到手上的水杯就這么化成粉末飄灑了一地。

“但是我相信只要大家一起好好努力就會有好日子過。今天就先散了，各回各家。我與掌柜商量好事情之后有掌柜的通知你們回來上工。”

一個甜棗一個大棒乃是最好的讓這些人服氣的辦法了。但是其實他們又會有什么不愿意呢？之前過的是什么日子，自己心里都有數的吧。

看著大家帶著向往的笑容散開了。

沈一一拿出一份圖紙。

“去門口貼幾張告示。說酒樓裝修要停業一個月。如今是冬天。我想城里的乞丐都不會出來活動了吧！也不知道這個冬天會不會凍死人？”不知道怎么的沈一一就想到了沈冀。當初他也是被自己撿回來的。

“大小姐心善？這是想？”掌柜的不明所以。

“你知道他們的京城里的乞丐一般都在哪里嗎？”

“知道。”付掌柜還真的知道。

酒樓以前的營業模式。基本上不會有幾個普通人，這里一般都是紈绔子弟聚眾作樂的地方。因為這里的酒菜味道不錯，又不想鳳翔樓那邊那樣的規矩大。前任掌柜又是個會來事的。

紈绔們出手大方。經常是點一大桌子酒菜。但往往會剩下很多，張掌柜他們看不上這一點菜基本就是由付掌柜的大包送去乞丐窩了。

“那你帶我過去看看吧！”

付掌柜的不疑有他。安排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兩個人就朝城外去了。一路上還給沈一一介紹狀況。盛京腳下，哪怕是乞丐也是有一個窩的。所有的不管是哪里來的入夜之后都必須到那里去。久而久之。乞丐越聚越多。

沈一一聽著諾有所思。人多的地方必有江湖。有江湖就有老大。這是一個好機會。自己要不要收下呢？想起還在霧山里訓練的那些人。沈一一的心情是越來越好了。

“掌柜的。待會回去之后，你順便幫我盤一個清靜一點的屋子。偏遠一點也沒關系。但是地方要夠大。”沈一一吩咐到。

這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貧民窟。哪怕是盛京這樣繁華的地方，也是存在相對而言是平窮困苦的平民窟。但這里是比平民窟還要低一等的貧民窟。平民窟的隔壁街最里邊的便是乞丐的聚集地。

冬日里貴人們都鮮少出門。于是乞討為生的乞丐們沒有了收入。也都是相鄰而居的人們你一點我一點才使他們沒有餓死。但是這個冬日還很漫長。鄰居的日子也十分的不好過。誰還能管到他們呢。

平民窟的入口處。一扇破舊的大門前一個衣著邋遢的中年人蹲在一旁。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糾結。

要不要狠狠心，干他一票？可是心里的良知又不允許。兩個聲音在心里拉扯著。男子終于承受不住了。站起來。大吼了一聲。眼神慢慢堅定。像是下了什么重要的決定。

一輛十分樸素的馬車停在他面前。哪怕在盛京這不算是什么好的馬車。但是對于這個貧困的地方來說。會有馬車過來本身也是一件十分少有的事，巷子里的人三三兩兩探出頭來看嘛。只是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戒備。

馬車掀開了。率先下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正是酒樓的新掌柜付掌柜。

掌柜一下車就站定。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那位剛才吼叫的男子。上前拱手問道。

“不知這里是不是秋香巷？”付掌柜上下大量著眼前的這個人，思考著他會不會給自己滿意的回答。貧民窟有一個十分文藝的名字-秋香巷。

“是又如何。你們快走。我們這不歡迎外人。這也不是你們這樣的人該來的地方！”男子的語氣實在是算不上好。但是也僅僅只是盯著付掌柜的。周圍的人也靠的更過來了些。

“這位大兄弟何必這樣拒人千里之外呢？我也沒有什么惡意。我今天來。是有好消息要告訴大家。這冬天到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我呢這邊有一些工作需要招工。待遇很好。有想要的可以過來找我報名…。”付掌柜的越說聲音越小。自己也沒有說什么，怎么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僅戒備。還摻雜了憤怒。就像下一秒就要撲上來生吃了自己似得。

付掌柜的想自己都一把年紀了，自然惜命。就自動消音了。

“滾。你們給我滾出這里。”面前的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的暴怒了起來。指著來時的放心吼道。

“對，你們這些，害人精。給我滾。我們不稀罕。滾出去！”周圍圍觀的群眾也激動的喊叫了起來。嘈雜的聲音慢慢的變得統一，中心思想就一個子。“滾！”十分的簡潔明了。

馬車里的沈一一見狀不對。從車里鉆了出來。

“發生什么事了？”沈一一掃了一圈問道。

“誒！大小姐，你出來做什么。擔心傷著！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按照小姐的吩咐來傳達小姐的好意。誰知，突然就變成這樣子了。”付掌柜一臉擔心的說到。這大小姐來這邊是他帶的。要是出了什么問題。沈大當家的哪里會放過自己。這時候到時忘記了沈一一酒樓徒手碎茶杯的事。完全只把她當成纖弱的女郎了。

“不急！”沈一一撇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到。

不知道為什么原本還有些擔心害怕的付掌柜看見了這一幕。心里騰地就安靜了下來。莫名的就相信自家小姐有能力可以解決這些事。

“大家安靜一下。”帶上內里的聲音就像是在耳邊想起。摻雜了靈力的聲音輕柔卻鎮定。穿透力十分強，直擊人心。

原本還在混叫的人一下子就安靜了起來。看著這個站在馬車前一身包裹的不見具體容顏卻依舊不掩風華的女子。

“你們這邊誰能主事。派一個出來跟我談談。”沈一一的聲音并沒有很大。卻十分的清晰傳達到眾人。大家不約而同看向了站在馬車前的中年男子。

“阿光，你去跟他們說說看。”一個稍微年長的老人發話。眾人也并無異議。

看來這個中年人就是這一片說話還算有分量的人吧。沈一一看向那名叫啊光的男子，那阿光同時也看向沈一一。

是個練家子，居然對人的的視線這般敏感。沈一一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這位明明一身好武力，卻隱藏在乞丐中間的男子。

或許不僅僅是武術。感受著那一絲微弱的靈力波動，沈一一對此人的興趣更大了。

“不知這位小姐今日來此有何貴干？我們這大概也沒什么值得圖謀的。”

男子不卑不亢道。哪怕是襤褸的衣著。地位的不等。都無法改變他的氣度。

“你也說了，你們沒什么值得我圖謀的，那么我們談談又有什么值得你們害怕的呢？左右你們也給不了我什么，不是嗎？”沈一一微微垂下雙眸。雙手交叉疊放在腹前。長至腳踝的粉色連帽披風就這樣垂著。沈一一動就能看見里面素色的廣袖衣裳。那風度氣勢就像她不是在冬日平困小巷的馬車上而是在奢侈輝煌的大殿上一般。

“那不知道小姐有什么事想要跟我談的？”阿光被震懾住了。

“我是歸一樓的老板。我來你們這呢？是想要找幾個工人。”沈一一干脆的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呵！你們需要到我們這邊來找工人？”阿光語帶嘲諷。

“你別不是好歹，我們小姐是好心。不然你以為。”付掌柜不平的說到。

“那你們就走。我們不需要你們假好心。”阿光的音量也提高了起來。

“付掌柜！”沈一一叫了一聲。

“這位兄弟，你也別太生氣。不知道為什么你們不需要。這大冬天的日子應該也不是很好過吧！你也不用擔心我欺騙你。歸一樓在盛京雖然比不上鳳翔樓。可終歸也是有點名氣的。斷斷是不會做出不好的事情的！你何不聽我說完。在好好考慮一下。”

阿光沉默了許久。

見狀沈一一再接再勵。看了一眼周圍的群眾。走下馬車。走到一個帶著著四五歲孩子的婦人身邊蹲下。眼前的婦人衣著樸素。雖然看上去像是穿了不少。但是衣服的款式看的出是夏日里的薄衫，一層一層不知穿了幾層。

孩子倒是穿的冬日的衣裳。只是看那大小就知道是大人的衣服該小了。并且看樣子也是好幾年的了。不然不至于穿了這么厚孩子的臉依舊凍得有些發紅。露在外頭的腳趾是青色的。無一不在說明這里的生活狀況。周圍的其他人也大都如此。比沈一一之前在的桃源村還有困難。

沈一一微笑。

“大姐不必緊張，我沒有惡意。我只是見這孩子。想起了我家的兩個娃。”

“你冷嗎？”沈一一邊問一邊伸出手去握著孩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