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一道蒼老的婦人聲音從遠處傳來，呼吸之間，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如鬼魅般出現在場中。

“姥姥！”

“明鏡姥姥！”

看到老婦人出現，獨孤鳴跟明月紛紛喊出聲來，而方羽，也從主神那里得到了眼前此人的信息。

“姓名：明鏡”?

“性別：女”?

“實力境界：E-級生命體（返本歸元，初入門檻）”?

“詳細情況：無雙城明家現任掌權人，修習《情傾七世》劍法，《無敵霸手》。”

“又特么來一個E-級別的，這下有點麻煩了。”看到明鏡的實力，方羽暗嘆一聲，當初徐澤送給自己的傳送符頓時被他暗扣在手中，隨時準備激活。

一個釋武尊，就已經讓方羽出了全力，再來一個明鏡，真的沒把握。

“明鏡姥姥你來得正好！”明鏡的出現讓獨孤鳴喜出望外，連忙指著方羽，說道：“快把這家伙抓起來！”

“老身怎么做事，需要你吩咐嗎？”明鏡冷冷的瞥了獨孤鳴一眼，頓時讓他心里一陣發慫。

獨孤家跟明家是無雙城的兩大霸主，獨孤家世代為城主，明家則世代守護無雙城。看似依附關系，不過獨孤鳴卻一點都不敢得罪明鏡。

“姥姥！”明月迅速來到明鏡身邊，低聲說道：“這里的事...........”

“我自有分寸！”說完之后，明鏡看向方羽，盯了他很久，最終平靜的說道：“你走吧。”

“明鏡姥姥！”看到明鏡居然放走方羽，獨孤鳴想阻攔，但當他看到明鏡的表情時，最終將想要說的話咽入肚子里，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看著方羽，來發泄自己內心的不滿。

“多謝前輩！”雖然有些意外，不過能走那自然是好事，方羽對明鏡拱手致謝之后，帶著孟舒跟大白，離開了貧民區。

“跟我回去。”說了一聲之后，明鏡也離開了，明月緊隨其后。

“少主，接下來要怎么辦？”釋武尊來到獨孤鳴身邊，有些無奈的說道。

論實力，釋武尊跟明鏡其實差不了多少，但他只是忠心于獨孤家的家臣，簡單來說，就是獨孤家的打手。而明鏡則是明家的掌權人，地位上的差距，讓他無法阻攔方羽離開。

獨孤鳴眼中浮現絲絲殺意，說道：“此人實力太強，明月姥姥雖然沒有明說，但護住此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現在動手的話，那就是打了明家的臉。”

“先回去，等父親出關之后，這份恥辱，本少主一定會十倍奉還！”

............

“為什么明鏡會放我走？”

在無雙城內找了間客棧暫時住下后，方羽有些不解：“按理說，明家是無雙城的死忠，這樣大鬧一場，明鏡應該是直接出手把我拿下才對。”

“很簡單啊！”主神翹著二郎腿，一臉悠閑的說道：“劍圣跟明鏡是同一時代的人，劍圣十幾年前也在無雙城，明鏡肯定是見過圣靈劍法，所以猜到了你的身份。”

“這么說來，明家似乎對我沒惡意？”方羽聽到主神的解釋，頓時了然，說道：“有沒有辦法利用明家，搞定人面使？”

“不知道。”主神搖了搖頭：“需要弄清楚兩件事。”

“第一，明鏡知不知道，現在的獨孤一方是假的。”

“第二，明鏡對你雖沒惡意，但也不一定有善意，畢竟涉及到無雙城城主的事情，明家又世代守護無雙城，知道你要干掉假的獨孤一方，影響到整個無雙城，不知道會有什么反應。”

“這樣么？那就先等你把人面使的資料弄全了再做決定吧！”眼下也沒什么事情可以做，方羽就準備先恢復傷勢，畢竟剛才的大戰受傷不輕。

“對了！”此時主神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你之前說要殺了獨孤鳴，有什么計劃？那家伙可關系到劍二十三，別自作聰明亂來啊！”

“放心吧！”說到這個，方羽頓時笑了笑：“隱藏支線是要我幫忙將獨孤鳴推上城主之位，這死人自然是沒辦法當城主的，所以在他成為無雙城的城主之前，不能死。”

“你的意思是.........臥槽，太猥瑣了！”主神恍然大悟，說道：“這種邏輯，貌似也是成立的，不過，動手的人就不能是你了，否則被劍圣知道的話，即便隱藏支線判定成功，但劍圣也不一定會把劍二十三傳授給你。”

“不一定？”方羽愣了一下，問道：“怎么會不一定？隱藏支線獎勵就是劍二十三啊！難道說，任務完成了也得不到獎勵？”

“那當然！”主神解釋道：“你不要將這副本真的當成游戲了，這里面，其實跟輪回空間非常相似。”

“是時候讓本大爺幫你科普點知識了！”

“從你首次進入副本開始，我就一直在收集各種信息，最終通過計算推演，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從二級開始的每一個副本，實際上都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里面的生靈，統統都不是虛擬的，而是真實存在的個體。小倩，燕赤霞，知秋一葉，到這個副本的明月，劍圣，釋武尊等等，這些都是真正的生命體，并非虛假！”

“怪不得！”方羽恍然大悟：“難怪徐夢潔能把碧石精帶出副本，當初我理所當然的以為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所定，現在說來，既然是真的生命體，那自然可以離開副本，進入現實世界了。”

“沒錯！”主神點了點頭：“副本虛擬主機的世界，跟現實世界，都是真實的世界。只不過，兩者之間有著規則區別，所以，副本世界里的東西想要進入現實世界，那就需要抹除異種規則，才能順利通行，反之，現實世界進入副本世界也是一樣。”

“碧石精認主，那就是抹除了副本世界的異種規則，所以它能進入現實世界。闖關者進入副本世界時，需要交納靈幣，供副本主機開啟規則清洗程序，將現實世界的異種規則抹除，這樣，闖關者才能順利進入副本世界。”

以前進出副本世界，方羽并沒有想太多，統統歸結到副本虛擬主機的神奇上，現在主神這么一解釋，才發現，原來這里面涉及到這么多東西。

“看來，發明副本虛擬主機的人，真是太恐怖了！”一聯想到副本虛擬主機可以生成真實世界，還能抹除規則，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方羽，心中罕見的產生一絲寒意。

“這個暫時輪不到我們操心！”主神繼續說道：“我們回歸主題，你知道，副本里面那些關于個人的各種支線任務是怎么產生的嗎？”

“系統生成的？”方羽猜測道。

“答對了一半。”主神小短手一揮，頓時無數的怪異符號跟信息就出現在方羽眼前。

“這些東西，就是副本虛擬主機用來計算的基本規則！”主神指著那些詭異符號說道：“你可以理解成，是最基本的阿拉伯數字，只不過，主機計算的基本單位，不僅僅是十個阿拉伯數字，而是三千個。”

“基本單位越多，也就意味著算法越復雜，涵蓋的維度越廣。簡單來說，副本虛擬主機，可以計算出副本世界里的一切，從無盡前的時間，到無限后的時間。從無維度的空間，到多維度的空間，只要在副本世界里的東西，主機都能計算到。”

“像劍圣這種活生生的生命體，到底怎么來的，這一點我還在摸索，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副本虛擬主機，掌控了所有副本世界生命體的資料。”

“有了這些資料，再加上主機恐怖的運算能力，就能推測出每個生命體的運動軌跡，思想狀況，喜好，什么行為會導致什么后果等等，從而推演出一個個副本世界，造就了不會偏離主線的世界劇情。”

“為什么世界主線劇情不會偏離系統設定的軌跡，那就是因為，主機推演出了副本中每個生命體的行為軌跡，知道他們遇到什么事，會出現什么行為反應。所以，在沒有外力的干擾下，每個副本世界的劇情都是固定的，從未出錯。”

“所以，主機才能設計各種任務，提供給闖關者去完成。否則，以雄霸天下副本為例，在闖關者沒進來之前，世界就已經形成。如果每個副本人物不是按照主機計算的軌跡去進行的話，說不定闖關者剛進來，就發現，無雙城被滅了，天下會已經稱尊，那這個副本也就廢了。”

“你的意思是說，主機沒有控制副本里面的生命，而是預測到他們的行為，從而設定出各種任務？或者簡單的來說，預知能力？”方羽漸漸明了整個副本主機的機制。

“bingo！”主神打了個響指，笑著說道：“生命體無法控制，這一點，就算是我當年掌控輪回空間的時候，也做不到。但生命有一種特殊屬性，叫慣性。”

“這慣性，就是生命會本能的用同一種模式來作出選擇。舉個例子，你連續三年時間，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刷牙，那么，在沒有其他事情影響的情況下，我就能斷言，你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刷牙，這就是慣性。”

“當然了，空間永遠處于變化中，因此，不可能沒有外力干擾，只是這外力干擾的程度，有大小的區別。例如說，你今天睡覺睡過頭了，起床的時候已經發現沒時間，那這個時候，你就有可能不刷牙，直接上班，或者只是漱口。這樣就打破了慣性，進入到一種不可預測的情況。”

“另外一種情況，同樣都是睡過頭了，只不過睡超了幾分鐘，遠遠還沒到遲到的地步，這個時候，外力干擾不足以打破慣性，你就會繼續先刷牙，再做其他事情。”

“副本世界也是如此，闖關者就是外力。在沒闖關者進來之前，就像你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刷牙一樣，恒定不變，所以劇情也能按照主機設定的一樣固定執行。”

“而闖關者進入副本世界，那就意味著外力的介入，這個時候，整個副本世界的推進就變得不可預測，所以，不同闖關者進入同一個副本世界，劇情的最終走向都會不同。”

“劍圣是活生命，所以也有慣性。隱藏支線，讓你守護無雙城，將獨孤鳴推上城主之位，這一系列行為，在沒有其他外力的干擾下，最終就會導致劍圣滿好感度，傳授你劍二十三。”

“但是！”說到這里，主神就變得有點認真：“當你跟劍圣接觸的那一刻起，外力進入到劍圣的原本軌跡，主機設定的任務結果，其實就已經走向了不確定的邊緣。例如說，你將獨孤鳴推上城主之位，隱藏支線被系統判定成功，這個時候，劍圣應該會把劍二十三傳授給你。然而，后面你又出手殺了他，被劍圣知道了，這時推動劍圣的外力，就超過了他原本的慣性，如此一來，任務的最終導向，誰也說不準，主機也沒法強制劍圣把劍二十三傳授給你，生命意志不可控，這是必然的。”

“生命意志不可控？”方羽眉頭一皺，問道：“那用幻術控制其他生命，這不算控制？”

“這是迷惑，不是控制。”主神搖了搖頭：“兩者看似一樣，本質不同。控制是從生命的本質出發，讓生命覺得，他做的事，就是發自內心想要做的事，而不是你要求的事。”

“迷惑則是以虛像，讓生命覺得，自己做的事，是他以為自己想要做的那件事。”

“一個本質是真，一個本質是假，截然不同。”

“不懂。”方羽搖了搖頭：“反正你的意思就是說，殺獨孤鳴可以，但是要在完成任務后殺，而且不能自己動手，對吧。”

“沒錯！”

“那就結了，找個替死鬼，幫我背這個鍋。”

“找誰？”主神一時想不到方羽的計劃。

“嘿嘿，反正獨孤鳴要死，那就得把他的價值給最大化！”方羽臉上流露出猥瑣的笑容。

主神知道，這家伙，又開始一肚子壞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