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計謀
- 遇塵
- 驚蟄燈花
- 2319字
- 2014-01-21 22:18:56
黃太極見宋之遇被人一肩撞飛后,咬牙忍痛再次托起雙刀,猛地奔向那名素衣男子。
中年男子卻是負手而立,慵懶地扭動著脖子,一副未睡醒的樣子。
膽小的士兵見黃太極提著兩柄大刀向那位“神秘人”一路奔去,刀尖與地面摩擦出刺耳聲,刀刃上閃過地寒光都讓其心頭一緊,握茅的雙手更是攥出冷汗。
就差幾步了,他還不躲?
“喝!”黃太極用盡全身力氣躍至半空,對著男子便是悶頭劈去。
剛入隊伍,未見過殺人的新兵早已瞇上了雙眼,而一些壯起膽子的士兵卻是眼睜睜見到令其難以置信的一幕。
一只手?
不知何時,素衣男子閃動身軀輕易躲過了黃太極的雙刀,反而躲過之后更是左腳踏前一步,一只手握拳重重擊向他的腹部。
砰!
僅是一拳之威,黃太極便如被轟飛數十米,再爬起來時,早已面色蒼白,口中含血。
短發男子蹲在面露慍色的宋之遇身前,頭顱微微抬起,如同鷹隼俯視獵物一般望著宋之遇,緩緩說道:“宋公子是識相之人,想必不會再做剛才的蠢事。”
宋之遇雙目怒視,咬牙切齒道:“你想要什么?”
男子輕笑道:“現在我手上有你的三個人,而我只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這件事你沒有跟我討價的余地,你成功了,那么我自然會安然無恙地放他們走,若是你不答應或失敗了,后果你自當明白。”
宋之遇望著被多名士兵捆綁拖走的黃太極以及被人封住眼口的琳瑯二人,緊緊攥住地拳頭,指甲已是深陷肉中,滲出絲絲鮮血。壓抑著心中怒火,宋之遇恨聲道:“說,什么事。”
短發男子看著橫眉怒豎、面顯憤怒的宋之遇,搖了搖頭,臉上卻是掛滿笑意,說道:“我姓趙名長生,請記住這個名字。”
趙長生那懾人的鷹眼似是一把寒刀,使人不寒而栗。
“回城!”
眾兵士井然有序的排列而行,那名素衣男子騎著一頭殘病的青驢,走在軍隊最后頭,他的前面則是被關入車牢中的琳瑯三人。
起風,白袍飛舞,留在宋之遇眼里的卻是一張由趙長生遞給他的紙條。
白紙上被人用筆墨只寫著四個字,而便是這四個字,卻讓宋之遇陷入了絕望的困境。
“除殺嚴虎。”
……
西塞草原,當空皓月漫散溫柔光,滿天繁星不似日初升卻依舊照得大地一片漸明。北風徐過,吹得帳外燭火舞動搖曳。
守營兵士靠著手中長矛的支撐倒是安然打起瞌睡,身上甲胄輕薄起不了抵御風寒的作用,便是在半睡半醒里也感到一絲寒冷,不由地打起微微寒顫。
那名兵士縮緊了身子,張口打了個哈欠,后深深入夢。
夢里,回了家,年邁的老母輕輕幫自己蓋上厚實棉被,慈祥的笑容閃映在燭光里,是那么溫暖人心。
鼻尖的冷涕是凍成冰條狀,臉已凍得通紅的士兵臉上掛著一絲微笑,身上卻不知何時多了一條暖袍。
“跟著宋某,真是苦了這些孩子。”宋葉幫兵士輕輕系上自己脫下的袍子,眼里滿是心疼。這群夜晚守營的新兵都是年紀不大,懷著夢或攜著家人囑咐便匆匆來到龍虎軍,才在世河上呆了不久便被姜陵調遣至了西塞。有些人更是從前連茅戟都未曾拿過,西塞人的兇猛狠辣讓他們多次打濕了稚嫩的臉龐,也打濕了襠下的褲子。這些日子,本是年輕的他們,臉上卻也是多了些胡渣少了份懼怕,胸口的刀痕讓他們不再輕浮,握緊槍茅的手也不再無力。
兵者,以戰養戰為之上道。
那批老兵,在世河,為龍虎軍堅守著不變的信仰。這批新兵,在西塞,慢慢長大成為龍虎軍他日之光。
“這本就是每一個士兵所要經歷的,主公不必如此自責。”姜陵輕輕脫下白袍披往宋葉身上。
宋葉遲疑了一會,卻還是未拒絕。
“聽說你三師弟在東宋出山了,此人當是如何。”身披白袍的宋葉緩緩走入帳內,斟滿一杯茶,壺口溢出絲絲白氣。桌上,剛放下地青劍震得茶水微微波皺。
姜陵從懷中拿出一枚羊脂玉棋,輕輕放在宋葉的主桌之上,說道:“若說李封侯如這枚白棋,看似溫暖如玉,實則冰冷刺骨。那么,三師弟便是旁邊的這柄寶劍,雖未出鞘卻是殺氣盡露。”
宋葉凝望著眼前的棋與劍,眉頭微皺一分,問道:“那嚴虎的先鋒軍豈不是有危險?”
“若是要使氣貫長虹的先鋒軍潰敗,第一步便是要除掉其軍中心骨——嚴虎,長生師弟必然懂得這一點。不過,一般人若是想入先鋒軍主陣殺害嚴虎將軍的話,似是不太可能。依我看,長生師弟必會用盡手段收買威脅嚴虎將軍身旁親近之人。而一旦嚴將軍身死,那么必會使先鋒軍軍心衰散,無力作戰。這時如果沒有能威震軍心的將領出現,那么只要東宋方面派兵反攻,那么北線必敗。潰敗的北線必然會影響到剛剛連奪五城勢如破竹的李仇戰將軍的南線,為了保障自己后方穩定,李將軍定會抽出一半兵力去支援北線,若是這般情況,只要東宋軍一齊包剿深入內側的剩余南線部隊,定是勝券在握。”
宋葉憂心忡忡,匆忙起身從旁桌上拿來筆墨,才溫下來不久不再燙口的茶盞也被其一手打翻,碧黃的茶水順著桌子一直滴流在地。
姜陵望著正欲寫信寄往前線的宋葉,搖頭制止道:“主公不必了,你這般做法已是無濟于事。西塞離前線,即便是快馬加鞭少說也要十天以上,等其信送到,嚴將軍恐怕早已遇其不幸。”
紙上才滴了數點油墨,毛筆卻被人硬生生折斷兩截。
“那你說怎么辦?”宋葉沉聲道,指縫中夾著斷裂的毛筆。
“恕姜陵無能,還請主公治罪。”姜陵拱手單跪在地。
“你……”宋葉竟是被此舉氣得話也說不出來。
姜陵單膝跪地,頭顱低沉。
“主公,縱便姜陵有計,可我方距離太過遙遠,路上驛站更是有無數朝廷的眼線,姜陵有心無力啊。”
“難道嚴虎便要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難道我便要如此損失一名心腹愛將?”宋葉癱倒在座椅上一刻后,更是提劍而起,痛聲道:“若是連自己的手下都不能保護,我這主公又有何用!他們要殺我大將,我便要帶領龍虎軍滅了他們的國家!”
“還望主公以大局考慮,不要因小失大。”姜陵沉聲道。
“若是主公強行要走,那便先從姜陵的尸體上踏過去!”
“你!”宋葉怒火上心,一把抽出劍來。
“主公,大局為重,死一個姜陵不要緊,可我不希望死得是身旁千千萬萬的龍虎軍弟兄啊!”
青劍哐當墜落。
宋葉倒坐在冰冷的地上,直到天亮,再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