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的手捏著玉潔令幾乎蒼白，她的聲音飄忽的問：“為……為什么……”

我翻身坐起來，與她面對面，正視她：“玲瓏，我不想誤了你的終身。”

玉玲瓏臉色蒼白，她強笑著說：“不急，時日還長著，我們慢慢……”

我打斷她：“沒有慢慢了，我決定回師門閉關(guān)，或者接受懲罰，然后一心修煉，爭取早日飛升！在這個空間里，我不會再考慮感情的事了。一個芙蓉玉已經(jīng)讓我神識大損，也讓她一生都荒蕪了，我不能再欠下這樣的債。”

“我不介意，我可以等！你放心我會好好修煉，我跟你一起飛升！”玉玲瓏急了，聲音都帶著哭腔了。

我搖頭，溫柔的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堅定道：“玲瓏，答應(yīng)我，不要執(zhí)著于我。我不是你的良配，我的心中沒有你，也沒有芙蓉玉。我的心，不知道在誰哪里……或許，我連心都沒有。縱然你跟著我，也只是像芙蓉玉一樣，一輩子守著沒有希望的感情，欺騙自己一輩子！”

玉玲瓏愣了，我的話深深的傷害了她，比先前任何方式都要狠！

她放聲大哭：“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我？為什么我就不行！我究竟錯在了哪里？為什么你要這么對我？我在你的眼里還不如一個凡人女子，為什么我這么努力，你還要把我往外推！為什么？為什么？”

我無法回答，只好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

“你知道嗎？”停歇下來的玉玲瓏，把頭枕在我的腿上，喃喃的說：“你的眼睛就像是一把利劍，輕易看穿了我的把戲，我還不服氣，可是你走的時候用扇子挑了我的下巴，語氣十分不正常，我接過了你扔給我的扇子，那個時候都不明白那是什么……等你走了好久，我才聽師姐她們憤憤不平的說你竟然調(diào)戲我，那時我才知道，你在調(diào)戲我……你竟然調(diào)戲我！我玉玲瓏活了三千多歲，第一次被男孩子調(diào)戲！可是，我卻沒有絲毫反感。是因為你的眼睛嗎？還是因為你太年輕了？我不知道，只是從那之后，總是一個人看著扇子出神，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還是別的師姐因為和你們神垢山定親了，被同門調(diào)侃總是看著定情信物發(fā)呆，我才知道，哦，我是想你了。”

我輕輕嘆氣，那時的我年少不知愁滋味，更是恣意妄為，竟然輕易挑動了這個純潔的小姑娘的芳心。

“此后，我做了很多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不知道如何讓你高興，更不知道如何讓你接受我。我不喜歡你穿女裝，比我還年少的樣子，我喜歡你男裝時皮皮的樣子，壞壞的笑。在我心目中，小妖就是這個樣子的。”

玉玲瓏也坐起來，嘴角掛著笑，看著我的臉，但我發(fā)覺她的視線卻在空洞的遠(yuǎn)方，她所說的都是她記憶中的我，或者說她想象中的我。

“小妖，我不要成為你的困擾，我不要讓你避之惟恐不及，我要成為你的朋友，讓你在困難的時候、高興的時候，都能想起我來。今后我不會再任性了，你放心。我?guī)熼T那里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會勸說師傅不要把我和你拴在一起。若是師傅不答應(yīng)……我就拿這個出來！”

她伸出手，玉潔令在她掌心泛著青色的光芒。

“好。”我淡淡的笑著，玉玲瓏也是個豁達(dá)的女孩兒，是我配不上她的好。

“這里的衣服你要隨我挑！”玉玲瓏陡然頑皮起來。

我裝作苦著臉：“好吧！”

玉玲瓏開心的挑選了好幾套梵凌仙子的衣服，收進(jìn)自己的納戒里。

半晌，她回過頭來燦爛一笑：“小妖，你終于笑了。”

我怔了一下，道：“我這些天一直在笑啊。”

她扭頭過去，又翻看起衣服，小聲道：“比哭還難看……”

“說起來，你還沒回答我呢，要不要跟我去玉潔峰？”玉玲瓏轉(zhuǎn)移話題。

我內(nèi)心還在糾結(jié)著到底是騙了玉潔峰的老祖宗，害人家飛升了，就這樣繼續(xù)騙人家的徒子徒孫合適不合適……

小妖我還是沒有那么厚的臉皮，所以斷然拒絕了玉玲瓏的提議。

“女人多了太麻煩，我還是繼續(xù)逍遙吧。”我找了個借口。

沒想到玉玲瓏居然很同意：“嗯，也是，還是別讓你去玉潔峰了，省的禍害我的師侄們。”

我撇撇嘴，這才想起來她在玉潔峰地位很高，是和掌門一個輩分的。

“那你打算去哪里？”玉玲瓏追問。

我真沒想法，只好隨口說：“哪里都行啊，比如去奇跡之森看看浙源啦，海邊散散步啦，要不就去人間耍耍……唉，人間就算了，睹物思人！”

“那你不回神垢山了嗎？”

“暫時沒這個打算，不過遲早得回去。”

“那我下次找你還去神垢山等你。”

“哈，你還敢去？不怕我?guī)熃阍侔涯愦蚺埽俊蔽覙妨恕?

“不怕，如今的我才不怕她呢，沒準(zhǔn)這次我會把她氣哭了！”玉玲瓏滿臉的自信。

“吹牛！”我才不信，不過還是說：“你要是敢把我?guī)熃銡饪蘖耍掖蚰闫ㄆǎ　?

玉玲瓏嘟起嘴，但是臉上飛霞一片。

她的確變了不少。

離開梵凌仙子的洞府，她握著手心的玉潔令跟我道別：“我要回去努力修煉了，爭取追上你的腳步。”

關(guān)于這修煉速度的話題是我最尷尬的話題，我能告訴她我的修為增長全憑幫助凡人嗎？我感覺自己每一次境界的提升都像是在走捷徑，走后門……

所以我有些心虛：“這個，修為的事情慢慢來就好，不要過于心急，你的天賦已經(jīng)很好了，要踏實。”

“嗯，我知道。”她乖巧的點頭，“可是你才修煉不到六百年，就比我修煉三千多年修為都高，我怎么都沒辦法跟你比，幸好我早你三千年出生，還能追的上你。”

我覺得臉上熱氣騰騰……

“雖然不知道你和師門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覺得他們都沒有真心的怪罪過你，也許只是你自己在鉆牛角尖，不如你回師門看看吧，我在神垢山的期間還有剿滅惡靈獵人期間，感受到的情況，很可能只有你一個人在顧忌什么……”玉玲瓏勸我。

我若有所思，看在她這么殷切的份兒上，認(rèn)真的點點頭。

話說，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回去嬉皮笑臉的認(rèn)個錯，早死早超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