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畢竟還是喜怒形于色了，這實在不好。以后還是要多注意一下。

澹參一邊反省，一邊收起了因為，當年自己準備去閉關前、用好像是被神經改造成掛的靈床、靠著在夢中不停回放練習、掌握了所有在那幾天學來的當代及遠古的頂尖煉體功法后，

以當時自己對神經煉體部分的感悟為骨干、結合古今煉體功法精華、尤其注重讓難度由淺入深、同時致力減少對外部資源的需求、目標是每一階段修練都有相應的正反饋、以及在盡可能發揮個人潛力的同時、提供煉體術特有的勤能補拙的空間，

最終在夢中花了自己也不知多久的漫長時間、好不容易總結出后、發現沒法像鎧甲訣般親身試用而有些沒底氣、于是直接撒在修煉界中的煉體功法，竟然得到了如此廣泛的認同而產生的滿腔驚喜欣慰雀躍之情。

……但是竟然興奮到把當年的整個過程都回味一遍了，離寵辱不驚的境界還很遠啊。

強行收起歡愉的澹參、板著面無表情的臉，在心里吐槽自己。

見剛才還在輕笑的澹參忽然沉默，守衛感覺奇怪，女孩若有所思。

“……嗯，既然這功法已有無數版本，那你為何要選擇基礎版本呢？”

裝作不知道自己剛才表現得有些刻意了、澹參繼續對守衛姑娘問道。

“剛踏上煉體之途時，只有廣為流傳到幾乎免費的最基礎版本、是我所負擔得起的。我沒有其他選擇。”

空氣因守衛的回答而突然安靜。

澹參眨眨眼，真是簡單現實的理由。

“……雖然當初有著困難，但你還是在現在這個年紀，就已達到臨近合丹的修為了，這不是更了不起嗎？”

女孩對守衛姑娘鼓勵道：“這都是你刻苦努力的結果，你真的很厲害！”

“不，”守衛聞言卻是搖搖頭。“已經進階合丹的粟姐，才值得我學習。”

沒想到對方會反夸一口的女孩，聞言于心中、下意識地對比了下兩人。

雖然自己也不曾懈怠，但跟對方那種程度的嚴格要求，根本無法相比。

有些自慚形穢的女孩，連忙擺手道：“我不止本就比你年長一些，更不像你一般法體雙修，所以才比你進階得稍早，沒什么大不了的啦！”

“法體雙修確實會更費力一些，但并不會拖慢法力修為的進展。”

結果守衛卻是再次反駁道：“甚至以長期修煉無名煉體術、可以略微提升自身資質的效果來看，這樣的法體雙修反而是能促進修為提升的。”

女孩也針鋒相對道：“根據調查結果，無名煉體術確實有這種效果沒錯，但其也只有在刻苦非常的煉體修行后才能開始體現出來，一般至少也要煉體煉到合丹后才能因此受益…”

“…等等，小辛你不會已經開始因修行無名煉體術而提高資質了吧？”

然后女孩就忽然發覺不對。

然后守衛就在女孩震驚的目光中點頭承認到：“是的，從培基中后期就開始了。我修煉到培基頂峰，大概也因此、多少更容易了一些吧。”

女孩愣愣地看著守衛。

對自己功法心中有數的澹參也有些意外，不由得喝起手邊的飲品。

“雖然這主要跟平時修行的強度及專注有關、并不是真的與修為境界綁定……但就是因為一般也只有合丹期修練者才能將那種辛苦視作日常，才有相關境界一說啊！”

女孩雙手拍在守衛兩肩上。“小辛，你是不是太勉強自己了！”

守衛聞言，卻是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后認真對女孩回答道：

“沒有啊？”

“沒有又怎么會達到這種效果！”

女孩感覺要被守衛的態度氣笑了。

守衛有點疑惑地道：“那些說法我也知道。但我的資質不太好、也沒有多少資源，因此必須對自己更嚴格一點，才能跟上別人……雖說如此，我也是確實不覺得、有勉強到自己啊。”

“也許是我比較有這方面的天分吧，”想了想后，守衛對女孩說道：“平常是會有些勞累，但都在我的接受范圍內，也一直確保沒有傷害到身體。”

女孩聞言，轉頭看向正在喝水的澹參，并得到了點頭的回應。

“那好吧……”

女孩無奈地回到自己座位上，但還是對守衛囑咐道：“即使這樣，也一定注意，不要勉強到自己啊。”

守衛姑娘也知道對方的規勸出于好意，便也認真回復道：“嗯，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我主要指的、不是這方面啦…’

女孩心中苦笑，但既然也沒有傷害到自身，總不能說對方要強不太好。

“而且，我現在的這些疲勞，跟當年聯合剛成立時，前輩們在內外的各種挑戰下，用著不如現今的功法、為獲得同樣的修練效果、而所需付出的辛苦相比，應該也算不了什么吧？”

為證明自己也沒有那么拼搏，守衛姑娘以千年前的古人做例子。

其實守衛也不是真的清楚當年的修士有多辛苦，只是在記載中看過當年的混亂，又知道過去的修練功法遠不如無名煉體術，才推斷了一下。

但女孩卻是當真了解那時修士的生活經歷，比守衛自己還明白她的話有多正確，只得徹底啞口無言了。

不過因說起聯合剛成立的這段時期，而思路開始跑到其他地方的守衛，沒能注意到女孩已無話可說。

于是守衛姑娘用似乎莫名有些興奮的語氣繼續道：“而且！當然，雖然境界上本來就差太多了……但是，重要的是那股斗志和精神！”

“小辛，你到底想說什么啊？”

女孩有些奇怪。

“第一任聯合指揮，聯合的創始人！這位前輩的態度，才是真正的刻苦和拼搏！”

“咳！”

澹參差點把一嘴的飲品都噴出去，還好最后關頭用自身橫壓一切的肉身修為強行忍住，挽住了自身尊嚴。

‘那條不要幣臉的混球咸魚嗎！？’

但心中仍然還是震撼不止。

身旁的兩人、此時都沒注意到澹參的震驚，守衛更是一臉敬佩與憧憬地說道：

“在四大宗門劇變，整個修煉界風雨飄搖之際，是那位前輩挺身而出，幾乎以一人之力、平定了動蕩的宗門，”

“在聯合成立后，前輩更是不止親自將問題繁多的原四大體系一一捋順，還夜以繼日地努力操勞，最終建立起了讓整個修煉界為此而收益的體制的雛形！”

少女聞言，無奈地對守衛說道：“那一位的話，確實是真的無比操勞了……但即使說精神斗志，以他為榜樣，我們的修為也差了太遠啦。”

澹參又想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