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如此，還有這般？”

聽完女孩有些絮叨、中間更時不時跑題跑得老遠，結果最后在介紹此地來歷之外、還大致描述了此時整體社會形勢的講述后，澹參很有些意外。

“作為一個修仙世界，這里一千年間的變化，似乎有些大了吧……”

聯合吸收了此世所有修煉勢力。

聯合直接統治了全部世俗地區。

聯合在全世界建立起了從幼兒開始的義務教育系統及資質檢測制度。

聯合將煉器術與精神修煉法、發展到了一個全新的境地，甚至大量普及到不能修煉的凡人國度之中……

種種諸如此類的發展，聽得澹參從驚訝到震驚、從震驚到麻木、從麻木到呆傻，嘴從張開后就沒再合過。

‘這是……一個強力組織統一了全世界，然后不僅沒有懈怠，反而專注起發展，并維持了上千年？’

澹參一臉懵幣。

聯合前指揮和她確實很有能力，內部的風氣也一直不錯，還在與當年最積極進取的金柜派的遺民合作之余，得到兩個遠古大修的傾力傳授……

但她、他們，真的只靠這些，就做到現在的這一切了？

澹參覺得這有點科幻、不太修仙。

“你在驚訝什么啦？”

女孩對眼前男子的大驚小怪十分詫異，便奇怪道：“這都是些常識，你怎么卻像是第一次得知似的。”

“難道這些年，你都是在哪處地下的什么異空間里度過的不成？”

還真是。雖說不好那算不算地下。

仍然不打算四處宣揚自己身份的澹參，也就是在心里吐槽下。

“其實我原本是山里人，修煉的是撿來的功法，之前一直在閉關修煉，直到之前晉升筑基才出來，所以對現在的外界一無所知。”

澹參實話實說。

“撿到能讓門外漢自行修煉到培基的功法？聽上去也像是吹牛啊。”

女孩倒是對澹參有刻板印象了。

‘不過此人雖然模糊自身來歷，但完全感覺不出他有什么惡意，而且也是真的明顯缺乏常識……’

女孩心中，更加起了些好奇心，也有了再在對方面前顯擺一下的心思。

“然而，你的運氣很好！”

“現在在你眼前的，正是大有可為卻又樂于助人，已然突破到合丹期，甚至是千年前最厲害的情報分析員……之一，其技藝的傳承者！”

“這個修煉界，只要它能被知道，就基本沒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女孩自信地拍了一下胸脯，也不怕將本就不大的拍到更小地說道：

“還有什么想知道的，盡管問吧！”

‘千年前的情報分析員？這個風格的？怎么好像有印象……’

澹參心中微汗，居然有這么巧嗎。

‘想知道的當然有一堆，但如果問你的話，會扯到哪就不一定了吧？’

不過對方這么熱心，直接拒絕也不太好。澹參覺得問點簡單的好了。

“那……這片沒有名字的景致，人們平時是怎么稱呼它的？”

“好問題！”

沒成想對方聽聞后卻雙眼一亮，突然興奮地說道：“其實這一處，正是修煉界爭議至今的謎團之一！”

“隱藏在其背后的，到底是對故人的緬懷，還是對世界的警示？人們眾說紛紜，考據竟總能帶來新視角…”

見對方這次亢奮到不走流程、就直接跑題跑到脫軌了，澹參連忙喊停：

“等等、等等，你先告訴我這稱呼到底是什么，再來探究深意不遲啊！”

“啊……抱歉，我剛才忽視你還不知道了。”

回過神來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又微微一笑道：“不過相比由我告訴你，還是自己去發現更直觀一些。”

“發現？可這沒有文字記錄啊？”

整個公園的每處細節、都以靈識掃遍了的澹參確定道。

“不，這里有的。”女孩微笑更甚，然后忽然問道：“你會飛行了么？”

“嗯？啊，已會了。”又跑題了？

“那你只要飛到上空，再往這邊看就行了。”女孩揭曉謎底：“此處的所有布置，一起組出了幾個文字。”

澹參想捶腦袋，原來這么簡單。

之前只在意細枝末節，確實傻了。

因為有些尷尬，澹參飛起的時候微用了點力，速度便讓女孩心中驚訝。

‘那么，到底是什么留言，可能為緬懷、又可能是警示什么的呢……’

還是被女孩吊起了好奇心的澹參，邊飛邊往下看去。

隨著升高，此地逐漸盡收眼底，花草亭臺真的結合出了幾個文字……

“歡迎回來”

澹參怔住。

半晌，澹參低下頭，小聲說了一句。

“我回來了。”

……

‘怎么還不下來啊？’

女孩有些奇怪，只是短短的歡迎回來，早就該看完了吧。

‘……還是說，他現在正當場做著什么其自己的解讀？’

女孩一驚。

‘他竟是個隱藏的同行不成？’

隨即又搖頭失笑。

‘連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哪有這種同行？倒是他自己所說的山中出身，應該才是最接近真相的吧。’

這時，男子也終于落下。

再次面對對方，明明未過多久，女孩卻總覺得這人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有些像真正地放下了什么擔憂與遺憾，不再僅有意地無視它們一般。

‘怎么回事？與他觀看此處文字有關么？這又是否是設計者的用意？’

女孩對此處偏僻景致與這陌生人，都更好奇了幾分。

于是便試探地問道：“怎么剛才在上面呆立這么久，發生什么了？”

對方想了想，卻給出了女孩沒想到的奇異回答：“我自從踏上修煉之路起，其實就一直很想并非被托被拽地、僅靠自己力量在空中自如飛翔。”

“而在剛才飛起來之后，我突然回想起了當年的這個愿望，并進而注意到，這個愿望不是已經成真了么。”

“有些喜悅與感慨，加上飛行感覺確實好，就在天上多飛了一會。”

“飛夠了，便下來了。”

對方雖語氣平靜、好似閑聊，女孩卻總覺得這確實是他的真情實感。

但這樣的話，不是就跟此處一點關系都沒有了么？

女孩有些傻眼，然后又覺得不對。

‘他剛才明明更多地于空中漂浮，這可很難說是在自如飛翔啊。’

‘但如果這些話除字面意思外，還是他內里真正情感的比喻，是真情實感就也沒問題了……’

‘但此人明明修為不高，怎么卻這么一副有些故事的樣子嘛！’

女孩對澹參的好奇又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