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森驚魂未定,感覺自己的精神力似乎陷入了一片泥潭之中,滑溜溜的不能自拔。那人手中提著梅瑞狄斯和布蘭奇兩個軟綿綿的人體,似乎不需要半分力氣。埃里森感覺進化之槍不由自主的隨著那人的身影輕飄飄地向空中飄去。
突然,埃里森感覺到旁邊一陣風飄過,只見右側不知道何時飄來一塊三丈見方的灰色破布。埃里森正待細看,心中突然嚇了一跳,原來這塊破布分成兩片,輕輕飄動,更為可怕的是,每一片上分別包裹著九顆鮮血淋淋的人頭,這些人頭不規則地分布在布片上,恐怖異常。有的面目模糊,眼角流血,有的缺去半邊,露出腦漿,有的眼睛處空著一個血洞,非常地恐怖。
埃里森在空間之中嚇得失聲驚叫,小玉邁著裊裊娜娜的步子,淡淡地說道:“你看仔細了,那可不是真的,那只是一只巨大的蝴蝶,按照你們的稱呼,是六級的魔獸魔像離魂蝶。那些人頭只不過是它翅膀上的花紋而已。”
埃里森揉揉眼睛,再仔細一看,果然,那兩塊灰色的破布輕輕的蕩漾,正是兩片巨大的蝴蝶翅膀。但是,這么可怖的蝴蝶,埃里森可是第一次見到,不過他自這一個月來,第一次見到的東西多了去了。
驚魂未定之下,埃里森遠遠地看了看那地下的尸體,數十匹馬遠遠奔來,馬上都是城主府的兵士,顯然是有人前去報案了。埃里森呆呆地看著那群人圍在中間的尸體,腦海里完全無法跟上這種變化。
那人在空中輕輕一蕩,便輕輕地落在那只巨大的蝴蝶背上,這蝴蝶并沒有觸須,背部圓滾滾的,能站上好幾個人都不會覺得擠。蝴蝶翅膀一震,頓時極速飛上高空。片刻之間,地上的房屋和人影都變成了小小的影子。
那人似乎知道埃里森的驚疑,對著埃里森的方向說道:“那地上尸體,只不過是我給你做的一個替身,從今往后,埃里森已經死去,你將以另外一個身份重生。”埃里森躲在空間之中,雖然外面看不見他,但是那人精神力高出許多,很清晰地感應到埃里森的精神波動。
埃里森在這人面前,深深地感覺自己的命運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索性從空間之中出來,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此時近距離看著那人,那分明是一張很普通的面孔,普通到埃里森似乎完全記不住這張臉有什么特色。而且,仍然莫名其妙地覺得他的面目上似乎罩上了一層薄霧,讓埃里森仍然無法看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樣子,這讓他感覺非常的怪異。
那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掌一翻,長袖從臉上拂過,頓時面孔便清晰起來。埃里森驚駭地喊道:“什么?你是費農瓦圖?”雖然衣服和頭發完全不一樣,但是,埃里森記得很清楚,這正是角斗場的老板費農瓦圖的面孔。
只見費農瓦圖仍然不答話,又伸出衣袖來在臉上一拂,頓時又變了一個面孔,埃里森失聲道:“老乞丐?”
在這衣袖拂過的瞬間,這張面孔完完全全地由費農瓦圖變成了昨晚指點他的老乞丐,除了鼻子眼睛的數量一樣之外,其他的特點截然不同。下午這不到一個時辰里所發生的事情,讓埃里森感覺比做夢還要邪門。
他不禁語無倫次地說道:“你,你,這這……”
費農瓦圖道:“昨晚的老乞丐是我,角斗場的費農瓦圖也是我!”他似乎感到很是高興,話語中顯得非常的激動。繼續說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埃里森不解地問道:“因為我?”
費農瓦圖深吸一口氣,稍微控制了一下激動得心情,說道:“不錯,都是因為你。這其中太多曲折離奇的故事,等到了地方我會仔細地說給你聽?!?
埃里森見他說的誠懇,昨晚老乞丐的愛護神色又再一次地從他眼中顯現。他漸漸地安靜了一會兒,腦海中不斷地把下午的事情反復回想,心中漸漸地有了些明悟,雖然滿腔的好奇,只好生生地忍住。他思索了片刻,緊緊地盯著老乞丐說道:“您認識我的父親?”他對這句話希翼了很久,心中苦辣酸甜像一塊沉重的巨石一般,緊緊地壓住他的心口。
老乞丐點了點頭。
埃里森激動得淚水從眼眶中打轉,緊緊地抓住老乞丐的手臂,急切地問道:“他,他現在怎么樣?”
老乞丐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埃里森還待再說,老乞丐說道:“這些事情,等到了地方,我會完完全全地告訴你,你不必太過激動,有些事情已成定局。哦,對了,人稱我為千面人,你可以叫我千面叔叔?!?
那幾滴淚水終于從埃里森的眼眶里掉了出來,他啜泣著,點點頭。
這只巨大的蝴蝶帶著他們越飛越快,也不知道飛過了幾座高山。千面人早已用罡氣布成一個風罩,埃里森絲毫感覺不到快速飛行中帶來的大風。
只見沿途山越來越少,許多高樓和繁華的城市都從腳底下掠過。
太陽早已下山,天空中烏云密布,看不到一絲月光。
馮四爺坐在大廳里發脾氣,本以為有大財好發,卻沒想到就這么攪黃了,差點還有殺身之禍。但想到后來的那青年高深莫測的實力,他就有點心悸,又慶幸能趁亂逃走。
地上的茶杯,古董都成了碎片,甚至兩張桌子椅子也被他劈開了。他想不通埃里森的魔獸看起來只不過血力值10的實力,但是卻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禁錮著他,就像一個枷鎖一般,越困越緊。
他靜靜地回想著這一切,面部神色變換不定。
一個仆人急匆匆地跑進來,邊跑邊喊道:“老爺,老爺,有好消息!”
馮四爺霍地一下站起身來,問道:“那個傳言是不是真的?”
“是,是的!”仆人四十多歲,身材矮小,但是看起來卻很精明的樣子,他喘口氣說道:“我剛才在我兄弟哪里打聽清楚了,費農瓦圖和那攪局的少年都已經被人殺死,尸體正停放在衙門?!?
馮四爺一拍雙手,大笑道:“好,好,哈哈……”
仆人見狀,也跟著高興地哈哈大笑起來,跟著說道:“老爺,要不,我去找上人手,前去收了他們的角斗場和店鋪?”
馮四爺道:“那是當然,快,快,點齊人手……”說罷,他抬足就準備出門去。但是剛走到門口,突然眼珠子一轉,右手摸了摸兩撇鼠須,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先去召集人手,在院子里等我一下!”說罷轉身走進了書房。
那仆人看得一愣,心中想道:“這,這不像老爺的風格呀,平時做事火燒火燎的,怎么這次天大的好處不占,卻要先做別的?”他想不通,只好搖搖頭,轉身出了廳門。
馮四爺進入書房,轉身把門閂好,又靜靜地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確定沒有什么異常之后,這才走到那排已經沾滿灰塵,平時只是做做樣子的書架邊。他伸手放進一排書的后面摸索了一下,掀動了一個按鈕。
嗤地一聲響動,那排書柜對面的一副畫卷向旁邊挪開,墻上露出一個半尺見方的暗格子。
馮四爺把手伸進暗格子,從里面摸出了一張紙卷和數張紙箋。他攤開紙卷,紙卷上畫著一個人像,這人像,目如流星,虬髯如墨,兩條眉毛像兩把刀一般威武異常。馮四爺每次看到這個人像,都不敢和他的眼神對視,但是他這一次看到這個人像的時候,心中卻立即下定了一個結論。
“不錯,那小子雖然看起來五官沒有這人那么威武,但是卻有六分想像,尤其是他的眼睛,還有嘴型!”馮四爺喃喃地說著,心中把那少年的形象漸漸地回憶起來,與這圖像上的面孔進行重合。
他心中狂喜,想到那位大人的交代,立即拿出筆來,在一張紙箋上寫了幾行字,然后塞入一個小小的圓筒。
他做完這一切之后,嘴唇一撮,嘴里發出咕咕咕地幾聲怪叫。
不片刻,噗地一下,一個小小的身影沖破窗戶,飛了進來。那身影是一只藍色的小鳥,這小鳥身軀極小,翅膀卻極長,是身軀的四五倍左右,飛起來非常的靈活快速。
“沒想到,你眼光到是不錯!”馮四爺正準備把手中的圓筒放入那只藍鳥的腳上,突然一個奇怪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身后發出來。馮四爺霍地轉身,只見身后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蒙面黑衣人。
馮四爺驚懼地問道:“你,你是誰?”
那黑衣蒙面人右手一伸,手中一道白光如兩道絲線,嗖地一下,就把那只剛飛進來的藍鳥給困住了。那只藍鳥撲棱棱地掙扎,黑衣蒙面人輕輕一哼,額頭上一道紫光飛出,那只小鳥便輕輕滴飄落在桌子上,溫順地叫了叫,一動也不動。
馮四爺心下驚駭,他當然知道眼前的那只小鳥的速度,快得連自己都難以看清。而這黑衣人輕輕松松地就把它給抓住了。
黑衣蒙面人隨意地拍拍手,沉聲地說道:“告訴我,下午在角斗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