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走吧，這里呆不下去了。”

張小弦說著就到堂屋里拿上人頭，又把菜刀和柴刀碰到了水缸里。

到大門口的時候，張小弦先左右看了看，外邊已經(jīng)是天光大亮，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好在這個胡同沒多少人進來，也就在最里邊的門口有兩個人在聊天，也沒有往這邊看。

張小弦抓住機會，把人頭夾在腋下，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看起來像是一個趕路的。

張小弦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別人，走到襪子胡同的時候，又朝里邊瞄了一眼，只見那里圍觀的百姓已經(jīng)少了很多了，只剩下衙門口的差人進進出出的。

張小弦看到李攀正從院里出來，轉(zhuǎn)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看到張小弦后，視線就不動了。

張小弦眉頭一皺，他覺得李攀就是在看自己，趕緊往前走了幾步，躲在胡同口邊上，如果是以前，身為好哥們的他一定會過去和李攀打個招呼，當然那是以哥們的身份，現(xiàn)如今張小弦殺了人，成了殺人兇手，腋下還夾著一顆人頭，根本沒可能去見李攀，恨不得李攀瞪他一眼，他嚇得就認罪了。

李攀確實是往張小弦這邊看了，不過并沒有認出張小弦，張小弦低著頭偷偷往這邊瞄，時間也不長，李攀覺得那人的身影很像張小弦，就多看了一會而已。

張小弦站在胡同口的邊上，心里想了一下，自己晚上還要去李攀家睡覺，萬一李攀問自己到這里干嘛，自己就算是說路過，應該也會引起李攀的懷疑。

那就只能搏一搏了！

張小弦一咬牙，倒退了幾步回到胡同口，轉(zhuǎn)身進了襪子胡同，笑嘻嘻的往李攀那里走，大聲說道：“李攀，干嘛呢！”

張小弦的聲音有點大過頭了，胡同里的人都往這邊看來，李攀搖了搖頭，走到張小弦跟前，滿臉憂愁的說道：“死人了，正找線索呢。”

張小弦聞言心說，難道是那個人頭被找到了？咸菜吃沒吃？

張小弦又問道：“死的是男人？”

張小弦這么問是因為他知道咸菜壇子里邊的人頭是一個男人的頭，如果死的是男人的話，那就是昨天的人頭了。

可誰知道李攀卻搖了搖頭，說道：“死的是個女人，可是人頭沒有找到。”

又多了一個？

張小弦愣了一下，那個男人的人頭沒被發(fā)現(xiàn)，結(jié)果又一個女人的頭丟了？

李攀見張小弦的表情不對勁，笑著問道：“怎么了，你認識這家的女主人？”

張小弦回過神來，趕緊搖頭，說道：“不認識，不認識，就是覺得太慘了。”

李攀拍了拍張小弦的肩膀，笑著說道：“你今天不賣菜了啊，快走吧，我得干活了。”

張小弦點點頭：“今天不賣了，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啊。”

李攀嗯了一聲，張小弦轉(zhuǎn)身便離開了，李攀也沒在意張小弦夾在腋下的包裹，還以為那是張小弦拿的衣服呢。

張小弦走后，李攀又回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院里還是很干凈的，一些差人正在屋里屋外找尋著線索，偏偏就沒有人去看那個咸菜壇子。

因為他們一直認為人頭極有可能被兇手帶走了。

院里除了差人之外，還有這家的男主人，名叫石牛，一個三十歲的男人，身高八尺的大個兒，四方大臉，一臉的絡(luò)腮胡子，是南城這一片兒有名的屠夫。

石牛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自己妻子劉香被殺的人。

昨天晚上一更天左右，那個時候張小弦早就已經(jīng)離開了襪子胡同，石牛從外邊回來，手里拎著一塊剩下的豬肉，剛進門就發(fā)現(xiàn)自己家大半夜還開著門，里邊烏漆嘛黑的，也沒開燈。

石牛以為是自己的妻子睡覺的時候，忘了關(guān)門，笑罵了一聲敗家娘們兒后便輕輕的關(guān)上了門。

雖然石牛和劉香成婚這十幾年了，至今沒有個一兒半女的，石牛還是很疼劉香，兩夫婦過得很好，和睦的家庭，羨煞旁人。

石牛進了屋里，沒有點燈，摸著黑把豬肉放在桌子上，放好豬肉后，石牛轉(zhuǎn)而進了里屋，躡手躡腳的摸到床邊，生怕吵醒了睡覺的劉香。

在床邊脫去衣服，輕輕的上床鉆進被窩里，累了一天的他倒頭就睡了，根本沒在乎已經(jīng)冰涼的劉香。

到了五更天，天已經(jīng)微微亮了，石牛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一偏頭，也沒發(fā)現(xiàn)劉香，有些納悶，但是想想又覺得沒什么，可能劉香是去茅房了。

想到這里，石牛翻身想要再睡個回籠覺……

“什么東西！”

石牛一激靈，他的腿碰到了一個冰涼刺骨的東西！

石牛趕緊坐起身來，一掀被子，“嚯！”

只見被窩里，一具無頭的尸體直挺挺的正躺在自己旁邊！

“這……我的妻啊！”

石牛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句尸體上的衣服，正是自己的妻子的衣服！

石牛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報官，顧不得穿外套，起身就往外跑，直奔臨安縣衙。

知道死人了，李攀帶著這人就火急火燎的趕到了現(xiàn)場，把案發(fā)現(xiàn)場保護了起來，而和死尸睡了一晚上的石牛，最有殺人的嫌疑。

李攀等人在石牛家搜索了一上午，仍然沒有找到殺人的武器和劉香的人頭，只找到了在大門口一點一點的血跡而已。

門口的血跡成了唯一的線索，李攀和衙門的兩個差頭，柴頭和徐頭，蹲在門口，仔細打量著。

柴頭手摸著下巴，一臉疑惑的問道：“你們說這是怎么造成？難不成兇手用篩子把人頭拿走的？”

徐頭點點頭，道：“有d這個可能！來人啊！去查查附近誰家有篩子！”

徐頭這么一說，柴頭立馬站了起來，回頭對身后的幾個差人吩咐道：“你們幾個，快點去附近挨家挨戶的找篩子，然后帶到這里，我們要問話。”

李攀嘆了一口氣，起身攔住柴頭，說道：“我說你能不能等等，誰會拿篩子端著人頭到處跑啊？”

柴頭聞言，指著徐頭說道：“這是徐頭說的啊。”

徐頭起身無奈的攤了攤手，“我直說有可能是用篩子，可沒說讓你找篩子啊。”

“好了好了，你們來看。”

李攀無奈的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又一起蹲了下來，李攀指著地上血跡的周圍，有一些不規(guī)則的凸起，呈圓形分布。

徐頭看向李攀，問道：“李大仵作，你是不是也覺得這是篩子？”

李攀白了一眼徐頭，然后說道：“篩子也有圓的，但是別忘了筐子，籃子啊。”

柴頭聞言又站了起來，對旁邊的差人吩咐道：“你們快去看看誰家有籃子或者是筐子的，都帶來見我！”

李攀和徐頭一起拽住了柴頭，李攀趕緊說道：“柴頭，你真是急性子，我們這不是還在分析嘛，等有大致的方向再下令找人就是了。”

徐頭也說道：“再說了，這倆東西貌似誰家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