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態度變得很快嘛？你怎么知道他家里有好幾個人頭？不會是你給他送去的吧？”
張小弦看著飛速轉換態度的黃大福，心里開始起了疑心。
“嗨，我也只是無意間看到了而已。”
黃大福打了個哈哈，強調道：“我可是正經生意人。”
“哦，我也是。”
張小弦說著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后又問道：“那人頭你知道他藏在哪嗎？”
黃大福想了想，搖頭說道：“這我不知道，但是我那天看到他拎著人頭鬼鬼祟祟的回了鋪子。”
“他家里還有別人嗎？”
“沒了，他大兒子出去一個多月了，今天早晨他帶著幾個人披麻戴孝的就離開了。”
“為什么？他給誰上墳？”
張小弦知道劉老三去給劉香收尸了，但卻裝作不知道，他想試試能不能從黃大福的手里套出點線索。
黃大福輕蔑笑著說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不就是個死賣菜的，別以為你家的菜新鮮就可以找我打聽事兒。”
“你是不是沒菜吃了，要是缺菜的話，直接去我家自己摘就行了，我現在都不關門，隨便摘。”
張小弦很快就理解了的黃大福的意思，這老混蛋就是想訛點東西，張小弦除了菜也沒別的了，所以黃大福干脆就訛菜了。
“這可是你說的。”
黃大福微微一怔，向張小弦確認了一下，看張小弦點頭后，又轉頭向那小伙計說道：“哎，你去一趟，帶上麻袋個，能裝多少就裝多少。”
發生了這么多事之后，那些菜啊什么的，一下子就都成了張小弦的身外之物，他看的很開，要是案子破了，自己被抓住了，那些都沒用。
但是在黃大福這個愛貪小便宜的老油條面前，張小弦還是要裝出一副肉疼的表情，低聲說道：“黃老板，這樣不太好吧……”
黃大福哈哈笑著，從柜里拿出了兩把交椅，說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你還想不想知道了，等他回來，我再跟你說。”
張小弦可沒時間坐這里跟黃大福耗著，一邊往外走著，一邊說道：“我們就不坐了，等晚點我們再過來。”
黃大福的臉上掛著笑容，笑呵呵的把張小弦他們送了出去。
張小弦出了門，再看那四個差人，全都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這群不靠譜的。”
張小弦啐了一口，扭頭又看向劉老三家門口掛著的牌子，對二啞巴說道：“二啞巴，你幫我把這牌子夠下來。”
二啞巴抬頭看了看，他的個子比張小弦矮一點，自己比量了一下，知道自己夠不著，便搖頭阿巴了幾聲。
張小弦無奈的笑了，說道：“我知道夠不著，你幫我去找個梯子啊……”
二啞巴沖著張小弦翻了個白眼，一轉身就離開了。
張小弦在原地四下張望，這里在集市的最里邊，沒有幾個人，也就是有些店鋪門外坐著幾個看店的老頭罷了。
張小弦看二啞巴走遠了，又轉進了黃大福的布莊，黃大福一看張小弦回來了，又笑嘻嘻的上前問道：“賣菜的，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不是說晚點嗎？”
沒有其他人在身邊，張小弦才能真正的放開，他一轉身，伸手抽出了布莊大門的門栓，沖著黃大福呵斥道：“晚你個頭啊，你家有梯子了沒？”
這可把黃大福嚇了一跳，連忙退回柜里，驚恐的說道：“你想要干嘛？你要是動手，我可就報官了。”
“嚇唬我？”
張小弦說著便上前幾步，右手里的門栓啪的一聲砸在了黃大福的柜上，然后繼續說道：“我就是衙門派來的，你要是不配合，我就告你妨礙公務！”
張小弦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黃大福，黃大福心里有些驚了，要是沒人給張小弦撐腰，張小弦肯定不能這么囂張。
“您是要梯子還是想打聽事？”
黃大福妥協了。
張小弦收回門栓，一臉嚴肅的問道：“你快點說說，你是怎么知道劉老三家里有人頭的。”
“好。”黃大福答應了一聲。
要說劉老三家里，還真的有人頭，而且不是一個，是三個。
就說昨天晚上，布莊關門比較晚，那個時間點相當于現在的九點多，那時候天可就黑了，但是月光很強。
黃大福一如既往地的在給布匹點數，猶豫今天店里遭了小偷，所以多點了幾遍，一邊點著，還不忘了罵那毛毛躁躁的小伙計，“這死孩子，這么點東西都看不住，二十，二一，二二……”
小伙計畢竟年齡小，累了一天，已經困的不行了，靠在門口的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突然，只聽咚的一聲悶響，聽聲音像是有人朝他們加的門上扔了一塊石頭。
小伙計一下子驚醒了，回頭看向黃大福，黃大福放下手里的布匹，抄起柜上的算盤，快步出門看去，結果這一條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天殺的！有種出來給你黃爺爺看看！慫包！”
黃大福喝罵了幾聲，然后確定沒人，便往回走，剛走了一步，他就覺得自己的腳好像被什么蹭了一下，他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啊！”
黃大福看到腳下的東西后，頓時覺得自己渾身冰涼，身體仿佛一下子就僵住了！
那是一個女人的人頭！
皮膚慘白，雙目圓睜，鮮血淋漓，驚悚可怖！
小伙計聽到掌柜的在外邊叫喚，便好奇的貼著門縫露出頭來，抬頭看看掌柜的，問道：“怎么了？”
黃大福被嚇的根本說不出話來，只得用眼睛瞄了一下給小伙計，示意他往下看。
“什么啊……”
小伙計低頭看了一眼，看的第一眼就皺起了眉頭，立馬起身往街上跑！
惡心吐了……
黃大福怎么說也是成年人了，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一彎腰拽著人頭的頭發，也順手給撿了起來，回到家又找了一個小木盆。
把人頭扔在小木盆里，黃大福和小伙計非常利索的就把門關上了。
關上后，兩人又覺得落下了什么。
“門上的血還沒擦呢！”
黃大福說著從柜上拿了一塊抹布扔給了小伙計，說道：“用完扔的遠遠的，找個坑埋了最好！”
小伙計有些為難，又把門打開，出門拿著抹布就要擦門上的血跡。
小伙計長得并不高，而那人頭是扔在門上的，血跡有點高，他只能抬頭踮腳的用抹布擦。
“哎呀……”
小伙計被門上水珠滴進了眼睛，有點難受，便用手去揉了幾下，然后繼續開始擦。
這時，黃大福走了出來，看了一下，覺得很干凈了，便說道：“行了，快回來。”
小伙計抬頭看向黃大福，應了一聲，“好……啊呀！”
小伙計突然驚叫了一聲，把黃大福嚇了一激靈，罵到：“瞎叫什么啊！嚇老子一跳。”
小伙計指著黃大福身后，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又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