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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西羌刺客

  • 似卿歸
  • 貓羨
  • 2023字
  • 2019-03-04 19:00:00

一葉輕舟從國公府的船后離開,舟上沒有燈火,搖搖晃晃的隱入黑暗里。

姜淑婉抱著膝蓋坐在上面縮成一團(tuán),濕透的衣服讓她有些哆嗦。

姜傾傾解了外袍扔給她。

原本不想動將軍府的人,但姜淑婉既然自己栽了進(jìn)來,就怪不得她了。

小舟沒有直奔離她們極近的船,在河上繞了一圈才慢慢停在樓船后面。

“你將她送到岸上便回去吧。”姜傾傾同季韻道。

國公府的船上已經(jīng)在收拾殘局,旁邊的樓船也開始派人出來打探消息。

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有什么事了。

季韻點頭。

姜傾傾仍然從下來的窗戶翻回去。

“小姐你可回來了!”綠蘿蹭的從椅子上起來,“夫人差人來問了兩回,奴婢都沒敢開門。”

還好沒來第三回,外面的震天殺聲又離她們這般近,她這小心肝都快嚇沒了。

“出去吧,可以回府了。”姜傾傾拉開門。

“啊?五姑娘還沒找著。”

話音剛落,外頭傳來驚呼。

“五姑娘回來了!夫人,五姑娘回來了!”

混亂的腳步聲從船里出去。

姜傾傾帶著綠蘿也下了樓梯。

“婉姐兒呢?”將軍夫人匆忙出來,瞧著姜淑婉的模樣皺了眉,“怎么落水里了?”

姜淑婉垂著頭:“女兒一時忘了時辰,走回來的時候剛好遇上那刺客,被打到河里去了,幸得一艘小船救了,等那刺客沒了才敢出來。”

將軍夫人看了眼她身上的外袍,又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姜傾傾。

“去換身衣裳,準(zhǔn)備回府。”

又轉(zhuǎn)頭問身后的婆子:“馬車套好了嗎?”

“回夫人,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就在岸上。”

等一眾人收拾好,上馬車時已經(jīng)是兩刻之后。

“夫人,”去請柳太醫(yī)的人終于姍姍來遲,“柳太醫(yī)今日吃醉了酒,無論如何也是來不成了。”

他去柳太醫(yī)的府上請人,府里下人說他去了別的大人府上,等他找到那大人府里時,那家下人又說柳太醫(yī)和他們家老爺去陽春樓吃酒了。

他馬不停蹄的趕到陽春樓,陽春樓的小二說柳太醫(yī)今日沒去。

最后幾乎跑了半個京城才在劉院使府上找著人,可是醉的不省人事,別說看診了,喚都喚不醒。

“明日早些再去請。”

將軍夫人蹙起眉,把手爐遞給姜傾傾,又替她拉了一下外袍。

“走,回府。”

幾輛馬車行在掛滿燈籠的街道上,整個車隊都很安靜。

不復(fù)來時歡喜,甚至籠罩了一層陰霾。

太子在京城遇刺,明日朝中還不知要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

國公府船上除了死去的侍衛(wèi)和婢女,還有幾位公子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傷勢不重。

最棘手的是,永親王府的小郡王死了。

后續(xù)已經(jīng)由趕來的京吾衛(wèi)接手,祁衍將太子送回太子府后便連夜進(jìn)了宮。

蟄伏在王城北側(cè)的這座巨大宮城,巍峨堂皇,碧瓦朱甍,在夜里卻只余森嚴(yán),從宮門下廣袤無邊的鋪開。

一身繡金龍玄衣的天子坐在御書房里,內(nèi)官垂頭侍立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

都說天家無陋容,當(dāng)今王上肖母,儒雅中透著幾分書卷氣,這深夜里從龍床上挖起來,未帶冕冠,發(fā)頂上只插著支玉簪,更顯隨和。

大胤數(shù)百年下來歷經(jīng)了開疆?dāng)U土和鼎極盛世,如今正是國泰民安修養(yǎng)生息的時候,邊關(guān)雖常年受外邦侵?jǐn)_,但大胤兵強(qiáng)馬壯,從未往里退過一城。

可以說,這一屆帝王就算混吃等死也能將大胤安穩(wěn)的交到下一任手上。

當(dāng)今胤王從太子時就是個溫厚的性子,兩年前西羌蠻夷求親議和后,邊境的戰(zhàn)事也熄了,便更心寬體胖。

可此時,那張素來隨和的臉上攏了一層陰云和怒氣。

“刺客的身份可有眉目?”語氣里是即將襲卷開來的暴風(fēng)雨。

太子在京中遭人刺殺,打的不光是他這帝王的臉面,還有整個大胤的臉。

“刺客都是死士,未能留下活口,”在帝王面前,祁衍的模樣是姜傾傾未曾見過的端正恭謹(jǐn),“但在一名刺客身上搜出塊腰牌,是西羌王庭的制式。”

胤王眉頭一跳,連怒氣都梗了一下,未等內(nèi)官遞過來就繞過玉案從祁衍手里接過腰牌。

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

非但是西羌王庭的制式,還是王庭貴胄的。

在御書房內(nèi)來回踱了幾步,突然停下來轉(zhuǎn)身看向祁衍:“你如何看待此事?”

祁衍略垂首:“臣以為這腰牌太刻意了。”

那些刺客是去殺人的,可不是上街賞月,連刀劍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樣式,偏偏在身上留了這么一塊腰牌,唯恐別人不知道身份似的。

但其它的物件兒卻半點多余的也沒有。

胤王點點頭:“如今兩國議和沒多久,他們應(yīng)當(dāng)不會這么明目張膽的再挑起戰(zhàn)爭。”

依附大胤的小邦數(shù)不勝數(shù),俱不成氣候。

唯有西羌是個虎視眈眈的禍害,不過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下來,勞民傷財人丁銳減,都需要喘口氣,不會輕易動手。

與之毗鄰的還有高昌和喇羅,但那倆都是個溫吞陰險的,眼睜睜的瞧著大胤跟西羌打了幾十年,只等做那撿蚌的漁翁。

難保不是他們攪一棍子想讓兩國再開戰(zhàn)。

胤王負(fù)手捏著那枚腰牌,又開始在書房內(nèi)踱步,玄色的衣擺晃過來又轉(zhuǎn)過去。

內(nèi)官仍然垂著頭不敢喘大氣。

他跟著王上幾十年,王上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這般動過怒,上一回還是德親王薨逝鎮(zhèn)北大將軍下落不明時。

那一年的邊境染了千里的血。

油燈里炸出一個火星,書房外有宮人報時。

五更了。

胤王停下腳,初聞消息的怒氣壓下去幾分,抬手將腰牌丟在玉案上:“西羌的蠻子潛入京城刺殺太子,孤要差人去問問他們意欲何為。”

祁衍明白這是要將西羌刺客坐實了。

如今沒有別的證據(jù),永親王那里必定要給一個交代,他們大胤的太子也不能白白的讓人刺殺了一回,只能西羌來做這個冤大頭。

畢竟當(dāng)年王上南巡時,西羌派人刺殺是有前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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