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某處金碧輝煌的閣樓之上,兩個身穿黑白緊身衣的女子,各自持劍分站兩旁,她們的臉上均是帶著一塊白狐面具。
而在閣樓的欄桿處,李鳳歌一襲紅衣靜靜側(cè)躺著,神情安詳鳳目微閉,紅潤朱唇微微輕啟,透露縷縷芳香,那古黃色酒葫蘆被她丟在腳邊,儼然一副醉酒的模樣。
一陣微風(fēng)拂過,只見一位身穿黑色薄紗的女子突然出現(xiàn),靜靜跪立在其面前,口中蠕動,似乎在匯報(bào)著什么。
李鳳歌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少許只見一只五彩斑斕的蝴蝶煽動著翅膀,不停的在其頭上飛來飛去,最終想要停落在她的眉間,但是還沒有等那只蝴蝶靠近便已經(jīng)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瞬間化為一縷青煙消失在天地間。
秀眉微皺,清晰威嚴(yán)的鳳目打開一道口子,她的神情卻是有些迷茫,側(cè)躺的身子也緩緩站了起來,目光眺望著遠(yuǎn)方某處,似乎在感知著什么一般。
“主人,發(fā)生了何事?”那兩位持劍女子看見李鳳歌清醒,隨后對視一眼疑惑開口問道。
李鳳歌目光深遠(yuǎn),眉頭時而皺起時而松下,神情卻是極為復(fù)雜,但最終還是收回了目光,淡淡道:“那老怪怎么樣了?”。
“回主人,那人已然被封鎖住了全身的經(jīng)脈,但還是打傷了好幾位姐妹,當(dāng)初被主人您擒住,鎮(zhèn)壓在天音湖底,便一直不曾放出去過!”一人輕聲回答道。
李鳳歌微微點(diǎn)頭,開口笑道:“這老怪被困了一百年,也是時候放出來了”說完她身子一晃,便消失在閣樓之內(nèi)。
莫非主人想要將那人放出去?持劍女子一想到此,只覺背脊發(fā)寒。
天音湖,四面環(huán)山,其湖心處建有一座涼亭,亭內(nèi)矗立著三根巨大的雕龍石柱,那石柱周身均是被一條手臂般粗大的鐵鎖纏繞捆綁,分成三頭延伸至湖底。
紅色身影自天而降,緩緩立在亭子的上方,李鳳歌眉目細(xì)細(xì)一瞇,手中酒葫蘆高高揚(yáng)起,朝前方一灑,頓時一道銀白色的半月形劍氣猛然朝湖面斬去。
“轟!”天搖地動,只見水面自爆炸處快速朝兩邊分離,露出一條寬約莫四米的溝壑來,形態(tài)極為壯觀!
而隨著水面逐漸劃開,只見一個漆黑色的囚籠緩緩浮現(xiàn),那囚籠四周已經(jīng)銹跡斑斑,被無數(shù)水草浮游包裹覆蓋,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不過異變卻是突然發(fā)生,只見那覆蓋在囚籠周身的水草竟然透過水岸,化為一柄柄鋒利的劍氣,朝著涼亭之處的李鳳歌射來,氣勢驚人,便是那被劍氣斬開的水面都止不住的沸騰起來,冒出滾滾白煙。
“哼!都一百年了,還不安分!!”李鳳歌見此眉角一冷,神情不為所動,快速收起酒葫蘆,身子騰空而起,躲過數(shù)道襲來的劍氣,同時伸手朝側(cè)方一抓,頓時那沸騰的湖面猛烈翻滾震蕩,仿佛即將有猛獸掙扎而出。
不過多時,便看見一條巨大的龍頭緩緩從湖面伸了出來,龍吟震天怒吼!
于此同時那矗立在石亭之內(nèi)的三尊石柱周身均是泛著淡淡的金光,其上雕刻的五爪金龍仿佛活了過來一般,騰飛而起,灌注在那巨大的水龍頭之內(nèi),帶到三道金色小龍全部沖出后,那頭巨大的龍頭也有渾濁的湛藍(lán)色變成了金黃色。
不多時,龍頭下方兩只金色巨爪伸出,猛然朝著湖底的囚籠抓去,滾滾龍吟充斥天地,強(qiáng)勢鎮(zhèn)壓而下。
一道極為陰森怪異的話語突然從湖底的囚籠內(nèi)傳了出來。
“嘿嘿!引龍術(shù),想不到你也會學(xué)龍虎山那些捉弄人的把戲!這天底下的人我都瞧得起,就是瞧不起那群黃皮子道士!!”
于此同時,只見從那被水草包裹的囚籠之內(nèi)徑直探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掌,雙指一并,朝前輕輕一劃,頓時天地變色,空氣都似乎沉悶無比。
五爪金龍哀嚎不已瞬間崩潰,湖面重新歸于平靜。
而那矗立在石亭之內(nèi)的三尊石柱卻是從底部開始龜裂,最后那僅僅殘存的金色光芒也消失不見。
分開的湖面緩緩朝中間合攏,一道光點(diǎn)瞬間從囚籠之內(nèi)沖了出來,朝著某處襲去。
李鳳歌目光一寒,神色不屑,看著那朝自己襲來的勁風(fēng),反手一掌便迎了上去。
“轟!”一瞬間,二人已然交手不下數(shù)百招,隨后那人退至石亭的另一邊。
“哈哈哈!終于出來了!臭丫頭,你就不怕我吃了你?要知道爺爺我可是一百多年沒有嘗過肉滋味了?”那人長嘯一聲,嚎嚎大笑不已,空洞的眼眸泛著兇光。
李鳳歌用內(nèi)力將裙角的濕際烘干,重新拿起酒葫蘆仰天一飲,全然不顧一旁那老怪的覬覦。
“嘿嘿!不過你這丫頭也太離譜了,一百年過去了,還是這般水嫩模樣,與我第一次見時無二,便是天人也抵抗不了歲月的摧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老怪盯著李鳳歌看了許久,隨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禁搖頭苦笑道。
“當(dāng)初是前輩要借這天音湖參悟劍道,如今百年之期已到,相信前輩不會忘了當(dāng)初作出的承諾吧!”李鳳歌淡淡出口說道。
“丫頭,我何時說的?怎么我自己都不記得了?這都一百年了,人都老了不記得了,我還要找人比武呢,就先走了,哈哈!”老怪嘴角得意說完后,轉(zhuǎn)身便想要離去,他已經(jīng)在這鬼地方待了一百年了,不知外面的世界成了何種樣子!
李鳳歌看著那急速離去的身影,卻是并沒有在意對方的承諾,微微低頭,看了看掌心留下的東西,嘴角微微翹起,隨后飄身離去。
不一會兒,只見剛才那急速離去的老怪卻是重新出現(xiàn)在天音湖的石亭上,四周看了許久,見李鳳歌已然離去,臉色頓時大喜,急忙來到那生銹的囚籠之內(nèi),用手朝里面掏了許久,最終只見一塊乳白色的貝殼被他抓在手心,老怪眉開眼笑道:“幸虧還在,爺爺我養(yǎng)了六十年的劍胎又豈能讓那個臭丫頭得了去!嘿嘿!”隨后滿懷欣喜的打開,但是里面確實(shí)空空如也。
老怪臉色瞬間便僵住了,隨后仰天長嘯捶胸道:“啊!!氣煞我也!我的劍胎啊!”。
龍武山下,一道身影嚎叫著持續(xù)往下墜去,無數(shù)的樹枝被壓斷,最后砸在了一間茅草屋上。
“砰——!”破舊的茅草屋猛然被砸出了一個大洞。
寧凡額頭汗如雨下,只覺后背撕裂般的疼痛,一股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目光模糊不清,隱隱看見眼前有人影晃動,卻是頭疼欲裂,又昏了過去。
“哥,你怎么還不回山上看我?”二姑娘哭喪著臉,蹲坐在地上哭泣道,神情楚楚可憐。
“等我回來,為你上龍武山討個公道,小心點(diǎn)別死了!”紅衣女子一葦渡江,身影消失在層層山巒之間。
“哈哈!小子,不知能否賞老夫一塊魚干嘗嘗?”月下涼亭,一位仙氣凜然的白衣老者,手捧酒壇,指天大笑道。
“你又來套我的話,看我不殺了你!”黃衫少女臉色羞惱,揮劍急忙追了上來。
“黑大個,你干么呢?快上來啊!”女子急聲喚道。
隨后少年腳下樹干咔擦一聲斷裂,身子猛地向下墜去,仿佛墜入深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