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不由怒道“你這都什么跟什么?就不能說清楚嗎?”
“好!”老道士旋即竟是盤膝而坐,說道“那老夫就跟你仔細講來!”
幽谷先生,一個天下震驚的名字!每人知道他的本名,他出世之時已經是七旬老者,號幽谷先生,當時天下大亂,有人聽聞幽谷之名,便前來請其出山相助,可幽谷先生只是派出了他的弟子,就掀起了一番風云變幻!
再后來,幽谷的大名響徹天下,諸多雄主都想請幽谷相輔,卻無一人成功,幽谷先生據傳一生共在世一百二十歲,出山的弟子共有十七人,這十七人皆是后來名震天下之人,而且精通之道各不相同,名,法,醫,兵,佛,道,木,武等等。
后來幽谷先生駕鶴西去后,每隔數十年就會有自稱是幽谷傳人的高人出現,每每出現都是驚天地之舉,而他們所施展的才學,更是向天下證明了,幽谷先生乃是精通百道的奇才。
后世,諸如兵法謀商農儒易醫木武佛?道縱橫游神出世等等,都供有幽谷先生的神位。
只是,即便后世出現的傳人再如何驚才艷艷,都沒能再達到幽谷先生那般集百道與一身的境界。
到如今,幽谷一脈中,要說最讓人覬覦的,就是那般奇異詭譎的諸多道術,也正因如此,這天下兩支最大的道門,太虛宗和玄魁宗一直都在尋找幽谷傳人的下落,而這老道士便是幽谷一脈第三十七代傳人,號古極子!
而那玄虛子三人正是一路追殺古極道士來到了平鋒縣。
“若不是當初我強行殺那千年干魃負了傷,又豈會給玄魁宗機會!”古極子說道“也許真的是命數已定,我本想到深山中療傷,卻發現山中有大兇之物,這才尋了這處頗為隱秘之地,以那兩具干魃守衛,不曾想卻被你破壞,當真是天意難料!”
“山中有大兇?”我沒有理會他說的那些,而是注意到了大兇之言,依他所言,那山應該就是南坡山里面的深山了,我不由想起了那女鬼!
古極子聞言點了點頭,看了看我,說道“我看那兇物還跟你有點關系,是也不是?”
“你?你怎么看出來的?”我聞言不由一驚,這老道士看來有些本領啊!
古極子見我吃驚的神情,很是自豪,說道“這普天之下,是兇是吉,老夫一看便知,這有何難?”
我聞言心中一動,響起張木匠的事,說道“你既然有此本領,那我正好有件事想要問問你。”
“但說無妨!”
我隨即將棺材釘的事說了出來,卻沒有說李方和李正的死,古極子聽罷,沉聲道“這干魃怨氣頗深,而那木梁又是家中的立錐之物,若是真的將那槨釘釘在了上面,不出一月,家中的壯年男子,都要被吸盡陽氣而亡!”
我聽到此處,真的是心服口服,旋即贊到“大師好本領哪!那李老漢家兩個兒子確是已死!”
“怎么,想學嗎?”古極子忽然雙目緊緊的盯住了我。
“我?學道術嗎?”我有些激動,忽然想起父親和清痕的情況,急忙問道“你這本領可能治愈中邪之人?”
“中邪?”古極子問道“是否是你家中人?”
我點了點頭,將父親和清痕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古極子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說道“果然如此,這就是我先前所說那大兇之物和你有聯系的緣由!”
“啊?”我聞言一怔,這古極子說的大兇之物不是那女鬼?隨即趕忙問道“大師的意思是山中還有什么厲害的東西?”
“不錯!”古極子沉吟道“若我所料不錯,應該是什么精怪成了氣候,你令尊二人應該就是惹上了它,只是,我如今不僅有傷在身,因為你,我又命不久矣,恐怕只能靠你自己了。”
“這天燈續命也是真的嗎?”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自然是真的!”古極子倒是神色平靜,說道“你也不必自責,這乃是命數,誰也改變不了,你我該有這么一場師徒之情啊!你可愿意拜我為師?”
“我?我愿意!”能有如此奇人教授,我求之不得。
古極子見狀也露出了微笑,說道“其實就算你不愿意,我也會強行將幽谷一脈的傳承交給你的,都是天命,你我誰都逃不掉。”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我旋即對他行了拜師禮,說道“師父,這里畢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隨我回家吧,也好看看我爹的情況!”
古極子聞言,搖頭道“我若隨你回去,只會給你召來麻煩,我就不去了,至于你父親的病,你且依我指使行事,應該不成問題。”
我見他神色堅決,就沒有再執意邀請,實則我跟他才剛剛認識,談不上感情,認他為師也只是為了救父親和清痕而已,不過這里卻是不能久留了,我隨即說道“師父,這個地方恐怕衙役們會很快找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我在這山里倒是有個藏身之所,可供您老人家修養。”
我經常到蛇谷采藥,不免遇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久之便在山中尋了一處洞穴,頗為的隱秘,而且四周圍沒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衙門的隊伍應該也不會發現。
隨即,我帶著古極子,過了蛇谷,向一座小山頭行去,在一片藤蔓的遮掩下,找到了那處隱秘的山洞,將其安置在了此處,而古極子也對我說了破解父親二人情況的辦法。
臨走之際,古極子叫住了我,將我叫到了跟前,突然問道“你可是童子身?”
“啊?”我被他這突然的問題搞得一臉迷茫,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古極子說罷,握住了我的手臂,手指沾了一些被干魃所傷留下的血跡,在我的手臂和脖子處畫了兩個奇怪的圖形,說是圖形,更像是符號和文字的結合。
“這是驅尸毒的符印,非童子血不可!你稍等便可,尸毒便可清除。”古極子解釋道。
我按他的說的,盤膝而坐,不多時只覺得手臂處和脖子上的傷口一陣火熱,一股股刺痛傳來,我緊咬牙關,只見一道道黑氣不斷的傷口中飄出,而那兩道符印也隨著黑氣的涌出而逐漸暗淡。
直到兩個符印完全消失,那黑氣也不再出現,我這才起身對古極子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按照古極子的吩咐,我來到了蛇谷的亂葬崗,找了許久,終于在一具尸體上找到了一件破爛的黑布帽,將其帶回了家中。
回到家后,我在墻角的位置用泥土和雜草砌了一個小狗窩,然后將那黑布帽放了進去,直到十二個時辰后,方才取出,等到夜近子時,我便拿著他來到了父親的身旁。
我對古極子的方法還有這懷疑,這死人的東西實在邪性,可眼下只能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了,父親的身體本就虛弱,再加上年事已高,我便打算先給父親試試,于是將那黑布帽帶在了父親的頭上,又用布條牢牢的系在了脖子下面,以防掉落。
一切就緒,便只能等七天之后了。
而張木匠也確實沒敢跑路,前去官府報了案,衙役們在縣令冢里發現了李通和林機平的尸體,經過辨認確認了李通的身份,告示上寫著李通為了除干魃,與其一同燒為了灰燼,縣衙給予了李通的父母一些錢財撫恤,而李老漢家的棺材釘也被玄虛子取下,張木匠因此也被收押進了監牢。
第二天一大早,我看父親還沒有動靜,便帶了飯菜到山上去看望古極子,可到了山洞之后,我卻是吃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