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入眼皆是朦朧一片,馬蹄在泥濘不堪的官路上濺起一陣濁水花。
一行人駕著馬行駛在雨里。
清玖身著銀白色的盔甲,手中緊握著韁繩,眼睫上一滴雨水將落未落,一雙漆黑明亮的雙眸一瞬不瞬的望著前方。
旁邊的墨郁臻倒是有些閑散慵懶,勾人的桃花眸在他俊美無儔的臉上未顯絲毫女色,反而給他增添了些許邪魅,如暗夜里的妖,一個眼神便可攝入心魄。
他抬起手一揚韁繩,雙腿微夾馬腹,掌握著馬朝著清玖的方向移去,在她一米外的位置駕著馬奔馳著。
他啟唇詢問道,“丞相,據前面的探子來報,不遠處有一驛站,我們稍作修整之后,是走水路還繼續走陸路?”
騎在馬背上的清冷少年嗓音輕響,“走水路吧。”
……
南方靠海,氣候濕潤,不似北方嚴寒,且水土肥沃,適宜種植農作物,因而盛懿王朝的先祖便把京城給定在南方。
南方水路多,通航便利。
汴梁位于中原,在盛懿南北的分界處。也是一方富饒之地。
清玖一行人換水路行了十來天,才到達了汴梁的地界。
騎馬來到汴梁城外已經是夜半時分了,汴梁的知府季成收到飛鴿傳書,已經到城外頭來迎了。
季成領著一行人進了城。
一路上告知了清玖和墨郁臻關于汴梁瘟疫的情況。
清玖來之前便已讓凰司查過了當今知府季成這個人。
季成,出身寒門,才思敏捷,幾十年沉浮宦海,從九品芝麻官升到了一地方知府,由此可見此人必是有些能力和手段的。
且他為官清廉,在汴梁當了十幾年的知府大人,在百姓中的聲譽也是極好的。
因為瘟疫爆發,將近汴梁城里一半的人數死亡,為了不讓疫病傳播速度加快,地方官員都主張封城。
百姓們自是不愿。
瘟疫爆發,呆在城里不等于白白送死嗎?
從而引發了好幾場暴動,但也都被鎮壓下了。
也是因為有這位汴梁百姓的父母官季知府的勸說與保證。
如今,城里已將染瘟疫的人與未染者分開安放了,還派了兵看守著染上瘟疫的那些百姓。
雖然這些做法有些殘忍,但不得不說這是當今減少人感染瘟疫的辦法。
就這樣一路洽談,很快的便行至府衙。
季成領著清玖與墨郁臻進了府衙,在議事廳里坐下。
季成倒了兩盞茶遞給兩人。
清玖接了茶盞,繼續問道:“那些感染者都無一生還嗎?”
“無一生還。”
“那些感染瘟疫的人病發有那些癥狀?你們用的什么藥?附近的水源、糧食,能夠傳播瘟疫的途徑你們可仔細查了嗎?”
清玖神色嚴峻,微微收緊了手中的茶盞,指腹有些微微泛白。
季成:“丞相大人,水源糧食都派人驗過,都沒問題。至于病發的癥狀,下官所知不詳,且由劉大夫為丞相和夜王殿下解惑吧。”
這時站在季成一旁的人里出來一位穿著樸素青衣,兩鬢斑白,留著的老者,向清玖和夜王行了一禮。
才道:“這瘟疫的病狀與原先我朝爆發的幾次瘟疫的都不同。若人感染其瘟疫,一開始與一般的感冒發熱癥狀相同,所以瘟疫爆發時不少大夫都誤診了;后來便會咳血,臉色發青,口吐白沫,偶有腹瀉不止之狀,并且渾身都散發著惡臭味,有時還有螞蟻啃噬之感;隨著感染時日越久,全身都會長出膿包,最后膿包流血之時,便是那人身死之際。這期間從人到感染再到死亡少說十天多則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