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辦妥了，您放心吧。”

劉父低聲下氣的聲音從屋外傳進了屋內，劉小喬坐在書桌前，周身散發出陰沉的氣息，一把撕碎了自己的作業本。

嗡——

手機震動。

一眼瞄到屏幕上，陰沉的眼神瞬間亮了幾分。

三分緊張，三分自嘲，三分怨恨，最后還剩一絲僥幸的期待。

她終于摁下了接聽鍵。

“我答應你，你放過她。”

那頭傳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從容，像柔軟的春風，拂過心田。

突如其來的驚喜，幾乎淹沒了之前的所有陰霾。

劉小喬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在哪？我過去。”

“等到了時候……我會告訴你。”

慕容海安靜地坐在病床上，掛斷了電話。

清晨的陽光打在少年的病容上，透明蒼白的臉孔也染上了光暈，看上去十分柔和。

他的手指輕輕在手機屏幕滑動，切換到一個頁面上停住。

那是一個未接電話。

過了很久，將準備好的話在心中默默地演練了一遍又一遍，他終于鼓起勇氣，打了過去。

“喂……你怎么這么早打電話啊？”

丁小珂睡意朦朧，迷迷糊糊地摁下了接聽鍵。

“小珂妹妹，對不起。”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壓抑的情緒。

他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最后脫口而出卻是這一句。

除了這一句，他什么都不能說。

整顆心仿佛被放入了泥沼，不斷翻騰，不斷下沉，越是掙扎，越是痛苦的深陷。

“嗯？怎么了？”

丁小珂意識還沒清醒，并沒有察覺到他今天的聲音有些不對勁。

“我昨天晚上睡了，沒接到你的電話。”

“噗……這有什么對不起的？”

丁小珂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伸手順了順混亂的頭發。

“還有一件事，我答應了父母，下學期準備出國讀書。”

“哦，出國讀書啊……”

丁小珂隨意地跟著重復了一遍，突然意識到什么，渾身一個激靈，大腦瞬間清醒過來，朦朧的眼底變成一片清明。

“什么！你要出國？”

她失聲尖叫。

“不、不是……你之前沒跟我說過啊……”

慕容海這個小混蛋，之前根本就沒提過他有出國的打算。

虧她還以為自己能一路跟著上初中呢！

“對不起……”

那邊沉悶地回了一句，似乎有些無力。

劇烈的情緒波動，連帶著引發了病情。

“小海！”

慕容海媽媽的語氣十分慌張，連帶著腳步也慌亂起來，匆匆朝慕容海靠近。

她剛推開病房的門，就看見兒子躬著身子，像毛毛蟲一樣蜷成一團，白色的被子一角，隨著他的身體一起顫抖，上下起伏，臉上的神情十分痛苦。

慕容海聽見媽媽的聲音，猛地回頭，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慕容海媽媽將滿心的擔憂咽入喉嚨，只是上前，坐在他的床邊，伸出手靜靜地擁著他，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安靜地等兒子打完這通電話。

“你在哪？我過去找你，我們好好再談談。”

丁小珂心煩意亂地開口。

他走了她怎么辦？

她可是為了他才留在這里做任務的啊！

“那邊開學的早，我要趕著過去報道。我現在已經在機場了，馬上就起飛。”

“怎么會這樣？我的天哪，那我怎么辦……”

丁小珂在那邊說個不停，慕容海腹痛如刀絞，大腦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他覺得自己快撐不下了。

“小珂妹妹，起飛了，等我下飛機和你說。”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摁斷電話。

“媽，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