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紐約長島,寧氏莊園。
寧氏家族全部在座,只是氣氛卻非壽宴的喜悅。
寧明哲寧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精神矍鑠,眉頭卻是緊皺。
大廳里,不僅寧思高和寧思遠在,就連寧老爺子的這幾房太太們也都在。
他的正房夫人,也就是寧思高的母親,已經去世多年。
因此,坐首位的是二房太太,她為寧老爺子生了一個千金,名為寧思思,又被稱為寧家二姑奶奶。
接下來是三房太太,她是寧思遠的母親。
最后一位是最年輕美貌的四房太太。
看著比他人多出來的三位姨太太,寧老爺子并沒有外界所認為的艷福齊天,當然,艷福肯定是有的。
寧明哲要的是多子多福,因為正房夫人只生了一個男嬰,便害了身子,不能再生育,這才找了二房。
沒想到二房生下女兒后,就再也沒有懷孕的跡象。
他接連找了三房和四房,卻只有三房為他生下一位麟兒,四房那里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好消息傳來。
寧老爺子特別羨慕賭王,有十多位子女,算得上真正的多子多福。
但數位姨太太沒有開花結果讓他懷疑是否是自己的問題。
平時,他只能拿港島首富李佳城也只有兩個兒子來安慰自己。
而眼前,他皺眉道:“老三能在二十多歲進入先天之境,對于我們寧家來說是件好事。有老三輔佐你,你也能少操點心,是不是,老大?”
寧明哲內心卻沒有絲毫為寧思遠成為先天之境高興的心情,他自己只是后天武學修為,壽元與常人無異,眼前考慮的是如何將龐大的家族財富傳承下去。
就像是一個帝國,皇帝有兩位皇子,大皇子乃是眾望所歸的太子,而此時,二皇子學藝歸來,修煉資質更為出眾。
若是普通家庭,出現兩位修煉天才成就先天之境,那是家族興旺之兆。但對于已經建成的帝國來說,就是分權、分裂的前兆。
皇帝寧可二皇子是平庸之輩,也不想兩個兒子平起平坐相互內訌。
這就是上位者的思維。
強如千古一帝的康熙,在選擇下一任帝國繼承人時,引出九子奪嫡,自己犯難陷入困局,兩廢太子后不得不秘密立儲。
兒女私情在傳承財富帝國面前,就像是一個笑話。
寧明哲跟大兒子寧思高的話,已經是他對小兒子寧思遠做出最大的努力和仁慈,他自己認為。
自從培養大兒子寧思高繼承財富帝國后,整個家族已經確定了帝國中心,這個中心就是寧思高,凡是不利于這個中心的因素,全部鏟除。
寧氏家族能夠發展成為紐約第一家族可不僅僅依靠寧家本姓之人,還有許多附屬勢力替寧氏家族開疆拓土,經營產業。
如果帝國中心不穩,他們也會牽連其中,最致命的是需要重新站隊,挑明立場。
寧思高四十多歲進入先天之境,成為紐約地下皇帝,確保他百分之百成為下一任財富帝國的主人。
所有人的賭注都壓在了寧思高身上,早已買定離手。他們認為寧家三少再怎么讀大學,再怎么折騰,也不會超過哥哥寧思高。
誰能想到寧思遠會在二十多歲時踏入先天之境?即便他們買兩元的彩票中五百萬元的幾率,也不會猜到寧思遠的未來。
寧氏家族和附屬勢力全部看好寧思高一手同花順的牌,壓上了自己今后數十年的收益和財富,又豈能有人支援寧家三少回來興風作浪,攪起一番滔天巨浪!
寧家三少是先天之境,又能如何?
聽著父親對寧思高幾乎是商量懇求的語氣,寧家三少寧思遠的心在這一刻徹底碎裂,仿佛他是來給父親添亂,仿佛他的未來、他的命運只是寧思高施舍給他的一樣。
“我輔佐他?憑他也配!”
寧思遠想起朱仙,內心有了底氣,傲然冷笑道。
他說完這句話,大廳內的氣氛遽然緊張。
“你說什么?”
寧思高從小被培養成財富帝國接班人,喜怒不形于色是基本功,特別是自從他進入先天之境后,再也沒有人敢反駁他,包括老家主寧老爺子。
若不是他看在寧思遠是他唯一一位有血緣的弟弟,他根本不會讓寧老爺子插手家族事務。
他放任寧思遠去西海岸發展事業,也是不希望寧思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明知搞再大的事情也重創不了自己,卻看著心煩。
寧思高看著弟弟遠走高飛,算是心靜了一段時間。
但他沒有想到,弟弟寧思遠居然在短短時間踏入先天之境,修煉實力直逼自己,特別是二十多歲就進入先天之境,修煉天賦非他能比。
這讓他有了危機感。
今日,他也是想觀察一下寧思遠的態度,然后再決定是招安,還是徹底解決這個后患。
沒錯,他動了殺心。
現在,他居然被弟弟寧思遠嘲諷,平時的養氣功夫再也不見效,直接拍碎一張黃花梨桌子。
都說知子莫若父,寧老爺子知道小兒子心思重,也知道小兒子善于隱忍,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兒子會首先翻臉。
禍起蕭墻,是豪門家族經常發生的事情,寧老爺子經營寧氏家族數十年,一生精明世故,早已預料到這一天,但他沒有想到小兒子寧思遠會這么早發難。
“他憑什么?有什么底牌?為何底氣這么足?”
寧老爺子震驚之余,開始揣測寧思遠的底牌。
“難道是他的師尊?點化他踏入先天之境之人?他的師尊會是誰?古武盟中的哪一位長老?”
寧老爺子的心中閃過無數個人名。
他的幾房姨太太也坐不住,手足無措。她們很少有聚在一起的機會,平時都是子不見午午不見子,如果不是寧老爺子的七十大壽,根本不可能坐在一起。
最驚駭的人是三房太太,也就是寧思遠的母親。
她在紐約見慣了寧家大少的飛揚跋扈,哪里敢想過自己的兒子惹上他?
“阿遠,怎么跟你大哥說話!還不快點道歉!”她拿出做母親的樣子,叱責寧思遠,實則是想挽救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