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五毛大大咧咧地對說：“別理會他，過一會就好了，他呀瘋里魔氣的，滿腦子都是封建迷信的殘渣余孽，都什么年代了還相信那一套。”

“我問，是那一套？”

“你不懂的。”

“我將她放在你家呆一會兒，你可別亂來啊。”五毛將我送到隔壁的名叫臭草的鄰居家里坐著，對那個男人大大咧咧地說：“我去找婆婆，一物降一物，他害怕婆婆的。”

男人嘿嘿地笑著回答：“放心吧，我不會吃掉的”。男人給我上茶。我同男人聊天起來，他問我從哪里來干嘛的，我都一一回答，他告訴我，這個村的村名，這個垸子的名字，我都是一一地記在心里。

不一會，我聽到他們在吵嘴，只聽五毛對婆婆說：“她住在我家有什么不好，幫我種菜賣菜呀相當(dāng)于請了一個勞力，你想一想如在咱們村里請一個勞力每天要一百多塊錢呢？你們都是豬腦袋瓜啊。”

公公大人委曲地對婆婆說：“我也不是不同意留下這個人，問題就是我們家里陰氣太重，再來了一個女人就更增加了一份陰氣，我這個家何時才能翻身呢？”

“放屁。陰氣與女人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女人才是旺家的份子呢。”婆婆罵公公：“陰氣重都是因為你們男人不陽氣的原因，你倒好，怪罪到我們女人的頭上來了，自己沒有狗蛋用，倒怪狗蛋沒有用。”

“行吧，留上就留下吧。我不管了。”公公大人在兩個女人的夾擊下終于舉手投降了。

五毛帶我走進(jìn)去，這是一個低矮的瓦房圍成的四合院，青瓦紅墻，雖然建于七十年代初期，且紅磚參差不齊，顏色也不一致，但是看上去，古色古香，小巧別致，就這樣我就住進(jìn)了五毛的家里，好歹她男人不在家，我就與她同床共枕，白天一同下地勞動，晚上一起睡覺。我學(xué)會了種菜，五毛親手交給我如何種菜，她一邊手把手的示范著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解說：“其實非常簡單，我來挖好溝，菜溝要淺，深了會積水的，積水就會爛掉根部，先將溝掏好，然后你在溝里放好苗子，平著放，要要伸展，抓一把土肥放在每一個苗子的根部，然后一一地用土賠好根部，弄完了就澆水，然后每天來看一看，需要水時就澆水，需要上肥的時候就上肥，再注意蟲子，除蟲子也很重要，總之，種菜如同種花，做個精心呵護(hù)的人就好。”

我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下地里種菜，我基本可以獨立鋤地、挖溝，完成種菜的都一個環(huán)節(jié)，都經(jīng)過她驗收了的，我出師了，我可以種菜了，我的成就感滿滿的。五毛有時候看到我情緒低落，就安慰我，這種地人的好處就是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怕，悠哉游哉的，吃完下地，下地回家，天黑時雙腳一伸兩眼一瞇睡覺，我不管誰，誰也別想管我，學(xué)學(xué)我吧沒心沒肺的，多快樂啊，啊不對，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陰氣生，你一定有什么心思，你現(xiàn)在就說出來吧。我說：“我想進(jìn)城去將我的大鉆石戒指賣掉。”五毛擔(dān)心我想到醫(yī)院的欠款，不解地問道：“你這人真怪，醫(yī)院的錢是公家的欠著就欠著唄，沒有人找你要，你自己倒先擔(dān)心起來了。”“我不喜歡欠人家的，心里不踏實，睡不著。”“你有能力就還，沒有能力就欠，既不是你耍賴也不是有錢不還，沒有必要考慮那么多。”“可是，我的鉆石可以賣錢的。”“要賣的話也得到HZ市去，我們這個小縣城絕對賣不出什么好價錢的，建議你在哪里購買的就在哪里賣掉。”“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我是在HZ市購買的，我明天就上杭州去。”

我喜歡說走就走，可我手里沒有錢，五毛家里的錢也不多，況且都掌握在她婆婆手上，但是她告訴我一個小秘密，她說她可以借給我私房錢，于是我我向五毛借了一千塊錢，我承諾賣掉鉆石就還給她。

我找到杭州那家珠寶店，我就是在它這兒購買的，我確信是這家珠寶店，當(dāng)我踏進(jìn)店門時店員認(rèn)識我，他很熱情地接待了我，談到具體價格時，店員有些為難了，找來店老板，老板可能正在會客，不耐煩地跑出來，后面跟著老板娘一同來的，可能是我不會做生意的原因，我就直話直說：“我男人死了，我留著它也沒有什么用了，我所以要賣掉它。”老板看了又看鉆石然后又看了看我，用不容質(zhì)疑的口吻說：“一口價，十三萬元收回，同意就成交，否則，你另行高就。”

我說：“這鉆石是你這個店里購買的，價格是二十六萬元，購買時間到現(xiàn)在也就半年不到，況且我只是在結(jié)婚那天戴過一次，這是第二次拿出來，我一直保存在盒子里沒有動過。”

老板娘嘿嘿地笑著，悠悠地說：“夫人，你想一想，這六十萬的寶馬車你從車行開走了，你第二天賣掉，會是原價嗎，二手的，同樣，哪個姑娘今天結(jié)婚明天離婚，然后再嫁人，那叫做二婚。不一樣的。”

我猶豫起來，覺得她說得正確，但是老板下手也太重了，我心里上難以接受，我說：“可不可以適當(dāng)?shù)倪€加一點點，就加一點點。”

“一分錢也不會加的，賣，就是這個價。”老板牛皮地說。

“這不就賤賣了么？”

老板娘哼哼地打起了口哨聲，嚴(yán)厲地說：“這個價，咱們還得有個約定，你不能說是在我們店里賣掉的，你想一想，一個死了男人的人佩戴的戒指，買的人是如何想啊，想想就惡心，誰還會購買你的戒指呢？”她走到我面前目光鋒利地盯著我說。

可是，我想再說下去可能賣不上這個價了，我沒有其它的辦法了，我只得一咬牙答應(yīng)了。

我?guī)Щ亓隋X，還十萬元給醫(yī)院，余下的錢我一并交給五毛，起初她不要，我說，這不是給你的錢，我只是希望你幫我保管一下，用的時候我再向你要的，她才高高興興地說，“這么說來，我們好像一家子人啊。”

我留了一千塊錢在手上，我對她說：“我打算進(jìn)城一趟，我要討個說法。”

“你要去打官司？”五毛盯著我說：“算了吧，我看到時候官司要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