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寧用手輕輕打著臉,試圖讓它冷下來。
只是,她一想到宋沉,就總是一陣陣熱浪覆過,完全冷靜不下來。
然太過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她,沒有發現身后靠近了一個人。
那人身材高挑,不胖不瘦,快步的直向她奔去。
他走到木子寧身后,那垂在胯部的手躊躇的動了動,最后像是鼓起勇氣一般,握了握拳,向木子寧伸去。
正在發呆想著某件事某個人的木子寧感覺到肩膀被人戳了戳,她的腦子里第一反應便是宋沉。
于是抿抿嘴,忍不住笑了。
下一秒她努力隱去笑容,轉身正想責怪一下某人在裝神弄鬼,可誰曾想……
“這么巧,你也在這?”
借著微弱的燈光,木子寧看清楚了來人。
這人,是莊彥楊。
見木子寧沒反應只一直沉默著,呆呆的望著他,莊彥楊有些緊張的撓撓頭發,扯了扯嘴角尷尬的笑了笑。
“我……是不是太唐突了?嚇到你了?”
“呃……不,不是,沒有。”木子寧回神,微微搖頭。
她只是吃驚。
她竟然會在碩大的足球場上碰見莊彥楊。
更讓她驚愕的,是莊彥楊竟然似乎跟她很熟的打招呼!
話說,她好像跟他不熟吧……
毫不夸張一點,就是他們只知道對方名字,哦不……或者只有她知道他名字,他之前應該不認識、不知道她的名字。
現在這個時候,他怎么會突然來找她?
還是……
“我……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除了這個可能,木子寧真的想不到其他了。
他們算是從來沒怎么接觸過。
然而這一次,她有失算了|——
“不!我沒認錯人,木子寧,你叫木子寧對不對?”莊彥楊很肯定。
“嗯。”木子寧點頭。
此時此刻,她有些凌亂。
思緒又開始飄了——
她有點慌耶……莊彥楊竟是來找她,找她干嘛?
還有宋沉……
等下宋沉過來,她怎么解釋……
正當木子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突覺眼前一個龐大的黑影掠過,那個黑影就往她的頭上覆來!
她條件反射一般的抬了抬手阻擋,然而發現那竟是他的手臂。
奇怪的感覺襲來,她隨即整個身體往后退了兩步,躲開了他的手。
莊彥楊的手擱在半空中,尷尬得僵硬的收回來。
他扔開了手中的樹葉:“抱歉,我只是幫你把樹葉弄下來而已。”
看著從他手中扔下的樹葉,木子寧呼吸一緊,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是我太緊張了,還有……謝謝。”
她有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可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卻跟不敢與宋沉對視不同。
面對宋沉,她是害羞,她是怕沉淪,怕在他的沉溺溫柔中迷失自我。
而莊彥楊,有那么一剎那,她是想遠離,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的糾纏。
為什么……
她會有這樣的想法?
之前,她不是對莊彥楊有點好感嗎?
沒認識宋沉之前,她也曾經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一樣,期待得到他的關注。
現在莊彥楊已經開始關注她了,甚至主動來到她身邊,也在她正式答應跟宋沉在一起之前。
好像一切都‘來得及’……
但是,這一刻,她卻很清楚,她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熱烈期盼了。
難道,她已經放下了他,已經在無形中喜歡在意宋沉了嗎?
木子寧想,她不想不敢與他對視,是不想跟他有過多的糾纏,是因為不想讓宋沉看到,然后誤會嗎……
“自己一個人嗎?你在這干嘛?散步?”莊彥楊沒把木子寧臉上的異樣放進心里,只笑著自來熟一般的追問。
此時,他心里還有點僥幸的。
還帶著絲絲慶幸。
如果他今晚對她表示他要追求她,她會不會也把他放在她的考慮范圍內?
甚至……排在宋沉之前?
之前他錯失太多了,也以至于看不見她。
直到經過今天的事,還有那天的事,他滿腦子都是她。
見到她與宋沉在一起,他的心會跟著心悶,會跟著不開心。
聽到她可能會被宋沉欺騙,會被宋沉傷害,他會跟著憂心忡忡,會跟著擔心。
那時他才漸漸明白,他是喜歡上木子寧這個人了。
他是在意她的。
“我……”面對莊彥楊的追問,木子寧無奈的笑笑,正想找借口離開。
她想,既然決定要嘗試接受宋沉,那么就應該跟別的男的保持距離。
然而她話還沒說出來,腰間便被一猛力一扯,整個人都跟著那力度方向傾去。
“她不是一個人,她跟我一起,還有,我們是在加深感情,正往熱戀那方向熱情奔去!不知道你找我的子寧有什么事嗎?”
宋沉始終笑著。
只是已經不再是面對木子寧時那般溫柔寵溺,而是微笑中帶著絲絲詭異,帶著陰冷。
而他的手更是緊緊的箍在木子寧,收緊再收緊,用力再用力,把木子寧抱得很緊。
似乎要將她嵌入血骨里,融入他的身體里,任誰都搶不走。
木子寧也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
更沒有再與莊彥楊多說什么,只扭頭問:“怎么去得那么久?”
宋沉冷眼掃了莊彥楊一圈,隨即斂去鋒芒,朝她一笑。
隨即當著莊彥楊的眼緊緊黏著她的頸窩,低語了一句。
他的聲音很小,只有木子寧聽得到。
瞧見他的動作,莊彥楊喉嚨一窒,心中一緊,隨即整個人像是失控一般,腦子里涌出了大量負面情緒。
傷心、憂心、不滿、憎惡、憤怒、甚至嫉妒……
特別是看到宋沉他對木子寧耳語后,木子寧那一臉的羞赧……
莊彥楊緊緊握著拳頭,就這樣輸給了宋沉,他不甘心怎么辦?
見莊彥楊一直站在她面前不說話也不離開,完全沒有任何的表示,木子寧終于扛不住了。
她默認宋沉一切親密的行為,不過是想自己狠心一點,讓大家都不再糾纏,過回以前平靜的生活。
她也好,莊彥楊也罷,他們注定不應該有交集。
于是,她客氣而疏離的笑了笑,道:“你沒有事的話,那我們先走了,我們還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