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抱著可兒離了餐桌，可兒已經很醉了，兩腮的兩朵紅暈，像是開著的紅花。

可兒躺在懷里，嬰兒般睡著，偶爾打幾個酒嗝，也是一種紅酒的甜味，輕聲呢喃著：“我吃相很丑對不對？”

應龍愣住了，愣了半響，他就笑了，他說：“我喜歡呀！”

“你不喜歡，你肯定不喜歡！我吃相那么丑，哪有那個狼女好看！”可兒錘著應龍，凄聲說道：“那么好吃，我哪里忍得住！怎么能怪我嘛！”

應龍正跟著一名仆役去山莊廂房休息，聽著可兒的囈語，探手抿著她的鼻尖，說：“誰怪你了嘛！”

“你！就是你！”可兒錘的更用力了，等到沒了力氣，吻了吻應龍的側臉，就笑著睡了過去。

丫鬟推開了門，垂手立在門外，屋子寬敞的很，兩側的窗戶虛掩著，迎面撲來一種淡淡的香草味，屋子正中放著一張精致暖床，鵝絨內芯的被衾，四面薄紗垂落，床頭的柜上放著一盞海豚模樣的水晶燈。

應龍搖醒了懷中的可兒，低聲說道：“要換個地方睡嗎？”

可兒揉了揉迷迷瞪瞪的睡眼，嘟囔道：“你嫌棄我，你嫌棄我了”。

應龍苦笑不得，他將可兒輕放在床上，彎腰要為她脫掉鞋子，可兒蕩著雙腿不肯，攬著應龍的脖子也不放下，嘴里嘟囔著只有她能聽懂的話了。

可兒摸了摸身下的軟被，問道：“這是床嗎？嘻嘻，床！好軟的床！”

她也不理應龍，將兩只鞋子甩出老遠，像是兩顆激射的子彈，自己嬉笑著爬向床頭，像一條離水的泥鰍魚一挺一挺的爬，卻在半路呼呼睡了過去。

應龍將屋內的窗戶閉上，緩緩走到床邊，為可兒擺正了身子，蓋好了被子，噓聲說道：

“睡覺吧”

可兒緊閉的眼瞼里流出一底淚來，手拉著應龍，孩子般央求道：“你抱我！”

她將應龍拽到身邊，鉆進應龍臂彎里，像一只羽翼未豐的雛鳥，哭著也笑著。

應龍側身抱起了她，可兒又嚶嚶的哭了起來，應龍便把她抱的更緊，關切的問：“怎么了？”

可兒越哭越兇，抱著應龍委屈道：“我想哭嘛！”

“以后你不能喝這么多酒了知道嗎？”

可兒嘟著嘴辯解：

“我不！我偏要喝，你不能管我！”

“那我就偏不讓你喝！”

可兒不說話了，兩人沉默了半響，可兒均勻的鼻息就響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

床頭的海豚水晶燈熄滅的時候，屋子也就暗了。

煙雨綿綿，星辰漫漫，微風習習，情誼暖暖，這該是一個多浪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