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內堂,牧揚緩緩蘇醒。
大門處,五感極為靈敏的石破天,在第一時間察覺到牧揚醒來。
身形閃爍,他來到內堂,出現在牧揚床邊。
“兄弟,你總算醒了!可讓哥哥我擔心死了!”
石破天帶著一臉激動的表情沖了過來,直嚇得牧揚差點就要動用龍形遁法瞬移逃走。
砰!
被石破天緊緊抱住,牧揚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極力掙扎:“前輩、前輩你冷靜一下!”
“啊!我差點忘了,兄弟你剛醒過來,身體還沒痊愈,是哥哥莽撞了。”
石破天緊忙松手,又站直身體扭過頭來,沖著門外大喊:“參湯!快他娘把參湯送過來!我兄弟大病初愈,你們要是送慢半點,耽誤了他的病情,老子捏爆你們的蛋!”
門外兩個下人慌忙跑向城主府后廚。
“城主這是怎么了?以前從沒見他這么激動過。”
“你知道個屁!炎州漢子只跟自己實力相當的人結拜,咱們城主太過強悍,所以到現在都沒朋友、就連逛青樓也都只能自己一個人去......”
兩個下人說著說著,話題就從石破天沒朋友轉移到了城里新開的那家飄香院,飄香院的花魁姑娘長得極美、皮膚白的賽雪欺霜,摸上去......嘖嘖!
片刻過后,兩名下人分別端著參湯和燕窩來到內堂門口。
還沒等他們走進內堂,就聽見里面傳來石破天的聲音。
“這兩個廝鳥,干點什么都拖拖拉拉,太不像話!”
“城主,參湯來了,奴才怕牧爺餓了,所以讓二子多拿了一碗燕窩。”
端參湯的下人連忙走進內堂,名叫‘二子’的下人緊隨其后。
石破天皺著眉頭揮手,二人連忙來到床前,伺候牧揚喝參湯和燕窩。
喝了參湯之后,牧揚只覺身上的力氣恢復了許多,他正想找個借口趕緊離開時,石破天又開口了。
“兄弟,咱們兩個一見如故,我愿意跟你結為八拜之交,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說完這話,石破天又猛地一拍牧揚肩膀:“不用問了,兄弟你肯定愿意!”
他大手一揮,豪邁道:“取香燭黃紙來!今天雷州城大慶一天,我要跟我兄弟結拜!”
說著說著,石破天忽然露出一副略顯尷尬的笑容,又扭頭看向牧揚:“對了兄弟,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前輩,在下魚萬載。”
牧揚搞不清楚狀況,索性先報上自己的假名,暫不表態,靜觀其變。
“魚萬載?”
石破天聞言一愣,心中莫名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
他思索片刻,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想的頭昏腦脹,石破天索性不再想。
他拉著牧揚來到內堂外的院落里,揮手間變出兩壇美酒,又讓下人抓來一只公雞。
二子帶著幾個下人送來香燭黃紙,牧揚看了一眼,心中暴汗。
石破天也不知是積攢了多久,這些香燭黃紙零零散散堆了一地,乍看上去仿佛小山一般。
“二弟,說起來你可不能笑話大哥。”
石破天對牧揚很是親熱,沒等結拜,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老大哥:“當年你大哥離開炎州,就是因為找不到能同境界一戰的對手!”
“這么多年,這事情都快成了我的心病。這些香燭黃紙,都是我喝醉酒的時候吩咐他們買的。要是你再晚出現幾年,你大哥的府邸都能被這些香燭黃紙給堆滿了!”
說話間,石破天揮手打出一團火焰。
火焰落到香燭黃紙上,火光沖天而起!
牧揚心中暴汗,這哪是要結拜?這幾乎就是要燒房子啊!!
“哈哈哈!好大火!”
石破天放聲大笑,又從下人手里接過公雞,一把擰斷雞脖子。
鮮血淋漓滿地,牧揚拍開酒壇泥封,剎那間酒香四溢。
附近的幾名下人剛一聞到這酒香就已經醉倒在地,恰好這時,空中又起了一陣狂風。
風助火勢,陡然間整個城主府都燃起大火。
石破天似乎早有預料,身上真元流轉,眨眼間將這些人都挪移到雷州城外。
空中隱約傳來一聲嘆息,一團與第一乾皇面貌有些相似的云朵,悄然散開。
“他娘的,這一場賭約持續近千年,終歸是老子贏了!”
石破天的笑聲恍若風雷,幾乎要引得山河震動。
妖氣沖天而起!
牧揚眼睜睜地看著石破天化作妖身,赫然是一個牛頭人身、十丈高下的剽悍妖族!
“哈、哈!”
炸雷般的笑聲又響,石破天的聲音甕聲甕氣:“二弟,你大哥我本就是炎州牛魔一族的族長,生來體型龐大,你可別害怕啊。”
“害怕?”
牧揚嘴角一咧,體內妖元沸騰!
半空飄來一朵烏云,遮住月光,夜色愈發黑暗。
空中十八丈,兩點紅光閃爍,大如傘蓋。
金屬質感的聲音傳來,沙啞而低沉:“小弟我的妖身也有二十丈,倒讓大哥見笑了。”
“......”
石破天頓時無語。
他忽然發現,自己在這位新結拜的二弟面前,除了修為以外,根本沒有半點優勢可言。
牛魔一族的身材已經很龐大了,沒想到現在居然連身材都會被碾壓!
“嘿,真他娘的,老子比不過你也合理!”
沉默片刻,石破天忽然笑了一聲:“千年之前,老子跟第一乾皇對賭,若我能按照炎州規矩與人族修士結拜,就算我贏;如果不能,就算我輸。”
“這一賭,賭的是整個雷州!”
牧揚眼前一亮:“現在我與大哥結拜,豈不是大哥贏了?”
石破天搖頭苦笑:“千年之前,雷州人跡罕至,是不毛之地。”
“若是當初,我還能率領牛魔一族遷徙到雷州,但如今千年已過、唉!”
石破天的聲音逐漸低沉下來:“即便我不甘心,也只能繼續做這雷州的大統領!”
“第一乾皇大勢已成,他就是這太清界的天!”
“兄弟,你手段強橫,他日定非凡俗之輩。”
石破天晃動妖身恢復人形,隨手從腰間解下玉佩遞給牧揚:“為兄厚顏,求兄弟幫我去往炎州,探查牛魔一脈去向!”
“這玉佩是第一乾皇所贈,九州刺史各有一枚。凡大乾官吏見此物,都如乾皇親臨!”
“謝大哥!”
牧揚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石破天的請求。
收起乾皇玉佩,牧揚心中大喜。
二百二十年后,李蒼山逼自己做誘餌引無憐妖帥出現,有這玉佩在手,看他還如何囂張?
壓抑千年,如今的石破天重獲新生,索性拉著牧揚坐在城主府的廢墟里,徹夜長談。
“這城主府其實是一座陣法,會不斷煉化我的血脈,將我轉化為人類,所以我今天剛一脫困,就立刻將它毀去......”
石破天剛說到這里,忽見牧揚站起身來,向自己告辭。
他正疑惑,就聽牧揚解釋,說是有大事要辦。
沒等石破天開口,牧揚身形閃爍,轉眼間消失不見。
神識輻射千里,不見牧揚蹤影。
石破天微微一笑,嘀咕道:“看來我這二弟,倒真是個很不得了的人物!這等遁法、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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