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剛亮,張大寶便匆匆起床,尋那些外事職務的外門弟子朋友,將師兄托付的家信送下山去。
今晨那日頭剛剛破曉,一縷朝陽斜暉便透過窗子射到臥床上,直晃晃照在鄭乾臉上。鄭乾昨夜夜晚滿心心思,輾轉反側,硬是到了后半夜才勉強睡著,而今被這光芒刺激,又醒了過來,雖然自覺休息不足,感到一身疲憊,卻再睡也是睡不著,索性起身收拾收拾,到膳房吃了早餐就回到院子里練起了功來。
直到中午,練出一身大汗淋漓,頓覺身心放松,昨日的憂郁種種皆釋懷而去,舒舒服服地沖了一個涼水澡,便準備回屋補上一覺。
鄭乾正要推門進屋,忽聽院子外邊一陣熙熙攘攘之聲漸來漸響,似乎有許多人向自己這邊過來。頓時,好奇心起,想自己這倒數一的偏僻宅院,竟也能有些許人氣駕臨,便走出院子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
剛剛走出院子,不禁一愣。
一個水缸粗壯的大胖子邁著沉重的腳步正向自己家里走來。
那胖子道服穿在身上竟有彌勒佛的風采,胸襟顏色比之鄭乾略深,應是上屆弟子。待走進才看見,這胖子屁股后邊還跟著昨日早課上和鄭乾起了沖突的盧任賈等人。
那盧任賈,一改昨日灰溜溜逃跑模樣,趾高氣揚,鼻孔向天,一副興師問罪的派頭,顯露無疑。
“哈哈,鄭殘疾,今日龐師兄在此,我看你還怎么囂張!”
鄭乾眉頭微蹙,怒視盧任賈,剛剛舒緩的心情一下子又變得煩躁起來。
“你管我叫什么?”
“我叫你鄭殘疾!”
盧任賈一臉猙獰,似乎在傾瀉昨日心中的恥辱,見鄭乾沒有動作,似乎被自己帶來的幫手給震懾住了,心中頓覺一絲愉悅,一張老臉笑了起來,皺紋橫生更顯丑陋,沖著周圍的幫手說道。
“你們說這殘廢之人,都無緣仙道了,還有臉賴在門派里跟你我一起修行,還不如快快滾回家去。我覺得讓蔣師兄那跟班師弟上,嘖嘖,成就都比他強。”
“哈哈哈哈。”
周圍幾人一起哄笑起來。
鄭乾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那沒有言語的胖子。
胖子亦警惕地看著鄭乾,聽盧任賈描述,他知鄭乾是有些實力的。心道,蔣師弟既然吩咐自己來,自己就要拿出全力把事情辦好,不能壞了蔣師弟的名號。
兩人雙目對視之下,鄭乾冷笑起來,目光死死盯著胖子,卻向盧任賈說道。
“盧師兄,鄙人陋室久未有人拜訪,師弟我甚是開心,想送你一份大禮。”
“哦?想不到你這廢物還挺知進退。好吧,我們這師兄一共六人,且看你表現!”
盧任賈見鄭乾目光緊盯龐胖子,出口就要給自己送禮,頓時一臉得意起來,自覺對方已是心生懼怕之意,心中盤算且收了禮物再教訓此人一頓,在本屆弟子中挽回自己昨日丟掉的面子。
“師兄所言極是。”
鄭乾緩緩說道,向前邁上一步,伸手向懷中摸索起來。盧任賈見此臉色竊喜,從胖子屁股后邊走出,迎上前去。
“不知師兄你是想自己趴著出去,還是被這幾位抬著出去,我送你一個選擇。”
“小心!”
龐胖子察覺不對,伸手就要攔住鄭乾。
鄭乾嘴角冷笑,不退反進,展臂一把抓住胖子手腕。接著腳下輕點,手臂發力,肘關節跟著轉動起來,竟以胖子手臂為支撐點,猶如耍單杠一般旋轉一圈,借力繞到胖子身后,“嘭!”地一腳踢到迎上來的盧任賈胸前。
鄭乾借勢發力,這一腳壓注了自身重量和胖子出手之勢,隨著“嘎嘣”一下,肋骨斷折之聲,盧任賈飛出數米之遠,又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身來。
胖子心中一驚,竟沒看明白對方是怎么借著手臂繞過來的。不過此時也不容自己多想,另一只手臂周身汗毛突然豎起,衣袖膨脹,向鄭乾揮舞而去。
見對方手臂灌注真氣揮舞而來,鄭乾忙伸出右臂阻擋面前。
兩臂相交之下,鄭乾只覺一股厚重氣壓狠狠擊打在自己手臂之上,又由手臂傳導到全身,一招之下,連連退卻數步,才穩住身形。
鄭乾心中暗道,此人真氣渾厚,這一臂揮舞之下竟有千斤之力,看來開竅之人皆不可小覷。
胖子此時心中亦極其震驚,剛剛這一招是自己絕技“千斤臂錘”,一般之人,接自己這一臂,若不運滿真氣抵抗,早就被打飛了。對方輕描淡寫之間,就承下自己這一臂之力,竟安然無恙站在那里,最可怕之處還在于,對方手臂一點不見異樣,自己的手臂竟然已經略有腫痛之感。
旁觀的眾人,見識到剛才那一幕,也對鄭乾有了重新的認識。自知插手場上兩人戰斗,也是徒增四個炮灰,慌忙將奄奄一息的盧任賈抬走,讓開場地。
微風輕起,地面沙塵緩緩滾動,場中二人已交手半柱香的時間。
龐胖子此時,冷汗直流。明明自己力量占優,卻一交手就被鄭乾巧妙化解,對方雖只有一只手臂,出招卻總是給人一種怪異之感,好多動作都想不明白對方如何做到,就將自己擒拿制住。還好自己雙臂開竅,力大無敵,憑借真氣激活竅穴,以力破法,屢屢掙開束縛。
視角不同,旁觀的四人卻頗覺場面爭斗詭異無比。
只見鄭乾一會上前和胖子交上幾招,身形游走,就將胖子擒成詭異姿勢,隨后又放手離開,到場邊靜靜思考幾息。思考過后,又上前和胖子過上幾招,兩人再形成另一種詭異身姿,便又離開到場邊思考。如此反復,時間流逝,胖子已是神色疲憊,勞累不堪,鄭乾卻是滿臉愉悅,越發開心。
“怎么樣了?龐師兄贏了嗎?”
盧任賈喘著粗氣,在地上發問。此時的他肋骨斷折,仰躺地上多時,只覺頭暈眼花,早就看不清場上戰斗。
“不如我們先抬著盧師兄走吧。。。”
剩下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