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燦被這一吼震得瞬間語塞，腦袋里的弦兒沒搭好，回了句：“長，長了啊……”

“你長個屁！異國他鄉，你出點什么事我怎么交代？！”秦烈的聲音凌厲，神色憤憤。。

她根本毫無危險意識，但凡對方稍微難纏一點，她酒瓶子開得再響也得吃虧，到時候指不定會出什么亂子！

周燦有點理虧，低著頭，聲音怯弱：“我錯了秦總監，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秦烈的脾氣一向自認為是很平和的，而她呢？就是特別能惹得他火冒三丈，方方面面！

“沒事，畢竟你除了給我添麻煩也沒別的本事！”

周燦好端端的，感覺又被莫名其妙的低看了一眼，她還給他添什么麻煩了？！

要不是明天一早就得趕飛機回去，她寧愿呆個二十四小時也不會讓他去保釋啊！

他要是覺得麻煩，可以不用來的啊！她又沒求他！

“你為什么老這樣看不上我？”周燦這句話問的很突兀，“以前是，現在還是，我到底做過什么讓你看不起的事情！？”

他對誰都能溫和平靜，為什么就單單對她老是這樣？！分分鐘炸毛！

就因為她不知死活的追過他？她不是道過歉了嗎！年紀小不懂事，怎么這是很難原諒的事情嗎？

秦烈煩躁的撥了撥頭發，否認道：“沒有。”

“沒有？那今天要是別人要你來接，你也是這樣的態度嗎？”周燦的音量不自覺拔高，語氣口吻里都是不服，眼睛盯著秦烈，眨都沒眨。

秦烈冷哼，別人？別人是死是活關他屁事！等等……怎么成了她的發問主場？

他攥了攥方向盤，冷聲道：“你不用扯開話題，現在是你做錯事。”

“那他媽要不是你，我會出去喝酒嗎！？”周燦也忍不住喊起來，不出喝酒，會給人開了瓢嗎！不給人開瓢，會進了局子，要他去接嗎！？

連日來的情緒，仿佛隨著這句話一起扔了出去，胸口都沒有那么憋的慌了。

秦烈踩了一腳剎車，車猛的停下，沒有人再說話。

車里一片寂靜，只剩下細微的呼吸聲。

秦烈掏出根煙，猶豫了一下沒有點著，就這么放在嘴邊，他目視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燦痛心疾首，忍不住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哪壺不提開哪壺啊，這時候說這個話題，不是找難堪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努力辯解，卻發現言語匱乏，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個意思。

只覺得這兩天，被那個莫名其妙的吻，搞得心煩意亂，無處發泄。

她很清楚，秦烈并不是個沖動的人，即便那天喝了酒，他也不至于做出這么不可控的事情吧？

她不愿意多想，更不敢也不能多想！

她有男朋友，而且還對她很好！他那么信任她，她再這樣想三想四的就太不是人了。

秦烈把煙從嘴邊拿下來，放在手里來回摩挲，他聲音平靜：“周燦……”

他偏頭，側臉對著周燦，，周燦也看著他。

兩人霎時四目相對，這是周燦第一次這樣直接的與他對視。

還是那樣好看的一雙眼，狹長幽深，看不清里面裝的是什么想法。

她在等他解釋，他張嘴欲言又止，最終卻什么都沒說。

周燦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無力。

秦烈，你他媽太惡劣了，憑什么這么擾亂別人的情緒？

一路無話，兩人回到酒店，已經凌晨兩三點鐘。

周燦下了車，大步流星的走開，頭也沒回。

秦烈還完了車，坐在外面，毫無睡意。

前面的路燈有點壞了，一束光打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沒有丁點表情。

他的目光黯淡，緩緩抬手把煙放到嘴邊，點著，吧嗒吧嗒的抽著。

直到最后一縷煙輕輕散去，他盯著前面那扇落地玻璃，動也未動。

周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