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趁熱跳
- 回溯2001
- 天黑不要殺我
- 2015字
- 2019-01-25 08:18:02
這筆錢對楊若花來說不僅是學費那么簡單,還是她以后人生的希望,逃離鄉下的通道,十幾年努力的結果,為了不辜負自己,她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楊媽此刻像個瘋婆子一樣,披頭散發又哭又喊護著她兒子,推搡陳肥貓的小弟,楊若花看的流下淚來,也跑過去幫自己媽媽:“你們讓開!我們報警……”
話還沒說話,楊若花便被人擠了個踉蹌,楊淮見狀心念一動不假思索就要出面,這時忽然楊媽惡狠狠推了閨女一把,楊若花沒提防,頓時被推的摔倒在地。
“死丫頭,你還不把錢拿出來,真要眼睜睜看你哥被人抓走嗎!”楊媽大怒罵道。
楊若花摔在地上,怔怔落下眼淚,看了看楊媽,又看看自家大哥,猛的從口袋里拿出一疊布帕丟向陳肥貓,隨后頭也不回轉身往村外跑。
“若花!”
楊淮心情焦急追上去拉她,卻被用力甩脫了手,楊若花倔強的一句話也不說,步履匆匆很快就消失在眾人視野里。
這幕場景楊淮并不陌生,前世大二那年的春節,也上演了類似的事件,那時楊軒離欠的錢還要遠多于現在,楊若花當晚甚至被逼的投湖自盡,幸好被楊淮及時救起。
“早點把錢拿出來不就省事了?”陳肥貓在后面輕聲笑說,彎腰把地上散落的紙幣一張張撿起來。
楊淮扭頭死死盯著他,心情極度壓抑憤怒,陳肥貓見狀莫名覺得發憷,干笑問:“阿淮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難道你想為這件事出頭嗎?”
楊淮深吸口氣,平靜說:“你贏了,你的黃鱔我收了。”
陳肥貓愣了愣,隨后大笑道:“既然是阿淮開口說話,那阿淮的面子我必須要給,軒離欠的這些錢我就當交朋友了。”
說著,陳肥貓用布帕將撿起來的錢幣仔仔細細重新包好,伸手遞去給楊淮,楊淮趕時間,沒與他廢話,接過錢立馬就追楊若花而去。
而楊村大多數村民見狀感到很是震驚不解,尤其是楊淮的大舅二舅,直接當場就懵那了!陳肥貓給楊淮的到底是什么面子?一句話就讓陳肥貓還了五千塊回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陳肥貓此舉甚是有心機,以五千塊的價格當眾將人情面子賣給楊淮,為的就是不讓楊淮壓他黃鱔的價,他原本想以一斤八毛錢的價格賣給楊淮,但楊淮干脆不要強硬拒絕了他,看楊淮姿態,就算最終答應收下黃鱔,價格至少也要壓下兩毛甚至三毛,而四萬斤黃鱔,隨隨便便一毛的差價就是四千塊錢。
陳肥貓根本不心疼楊淮收他這五千塊的人情,他反而還害怕楊淮不愿意收。
……
這輩子因為自己引發的蝴蝶效應,將楊軒離欠賭債的事情提前兩年引爆,楊淮現在只擔心楊若花想不開,又要去投一次湖,因此趕緊拿著陳肥貓還回來的錢追去。
一路跑出村外始終沒看到楊若花人影,楊淮一時心急如焚,大聲喊道:“若花!你在哪里?快回答我一聲!”
隨后楊淮跑到湖邊,仍是沒有找到人,只見湖面波光粼粼似是鏡子一般的清澈,時不時泛起幾圈漣漪,不像是有人投過湖的跡象。
楊淮六神無主,情急之下決定去楊若花上輩子投湖的地點碰運氣,一頭扎進旁邊茂密的林子里,五分鐘后,楊淮終于在一棵大榕樹下面看到楊若花的背影。
楊淮立即松了口氣,就算楊若花現在當著他的面跳湖,他也有把握將她救上來,但也只是有一定把握而已,因為這水里救人的事情不好說,稍微發生點意外也可能把兩條人命都搭進去,尤其楊淮先前還喝了不少酒,此刻頭重腳輕暈暈沉沉的。
楊淮慢慢走上前,楊若花注意到身后的動靜,但沒回頭,面無表情望著湖水中央,楊淮輕輕抓住她的手臂,楊若花用力一甩,甩開了。
楊若花說:“走開,我不想看到你。”
這句話落入耳中,楊淮竟是聽的產生心臟仿佛被針刺痛的感覺,他上輩子與楊若花分手時,楊若花對他說話的語氣口吻也是這般,不冷不熱,形同陌路。
楊淮掏出那疊布帕,說:“我從陳肥貓那里把錢拿回來了,還給你。”
楊若花看看布帕,再看看楊淮,冷漠的臉色微有動容,遲疑片刻并沒有伸手去接,轉頭繼續望向湖水中央。
楊淮問:“你不要嗎?”
楊若花一言不發。
楊淮:“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楊若花蹙眉,厭惡道:“我跟你有什么說的,請你離我遠點!”
楊淮聞言心中甚感酸楚,只覺得觸景生情回憶重播,上輩子兩人分手那段時間,楊淮曾不顧一切去糾纏楊若花,楊若花對楊淮的態度從愛戀到陌生,再到厭惡,如果不是楊若花最終后悔,反過來找楊淮投懷送抱纏綿偷情,兩人往后余生見面怕是都要當仇人了。
楊淮沉默,將布帕塞回口袋,隨后做了一件楊若花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
只見楊淮當著楊若花的面毫不避諱解下褲腰帶,往湖里大大方方撒一泡尿下去。
“你在干什么?!”
楊若花瞬間花容失色,紅著臉難以置信看向楊淮,不由自主被逼退六七步距離。
楊淮打個尿顫,若無其事系上褲腰帶,說:“你要是想跳湖的話,就趁熱跳吧,我不攔你了。”
楊若花臉頰又紅又燙,比她方才喝酒上臉的模樣還要艷麗,冰山女神的形象徹底被打破,憋了半天硬生生憋出三個字:“二流子!”
這應該是她暫時所能想到的罵人最狠的一句話了。
楊淮笑說:“我和楊旭他們當校老大那會兒,都沒聽你說過我一句二流子。”
楊若花不想理他,轉身即走,手臂卻再一次被楊淮拉住,楊淮動作輕柔把布帕放到她掌心里,說:“拿著,你是我們村第一個女大學生,剛才我替你擋了那么多酒,我現在腦子還暈乎,你可不能讓我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