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么？我怎么會在這里？”楚軻又問了一遍。

“你……不記得了嗎？”

“我記得……我在帶兵打仗……后來……后來好像受了傷……”楚軻摸摸胸口的位置，“然后就好像睡著了，醒來就在這里了……啊……想不起來了……”楚軻使勁按著自己的頭，很痛苦的樣子。

墨白把他的手按住，輕輕放下：“是的，你受傷了，后來暈過去了，然后我把你帶回到這里療傷。”

“哦。我的傷好像不是很嚴重，已經不痛了。”楚軻低頭看了看傷口。

“已經沒什么大礙了。我送你回去。”

“好。”

墨白將楚軻送回營地的時候，眾人大驚：受重傷的將軍居然安然無恙回來了！

安頓好自家將軍之后，楚軻的心腹對墨白表示感謝，墨白交代了自己救治將軍的經過：自己用之前向一位醫術高明的醫師求來的“神丹”治好了將軍的傷。并交代了楚軻失憶了的情況，請求大家對那場戰役之中發生的事情保密，防止將軍情緒激動，舊傷再發。

雖然士兵們對墨白的話半信半疑，但是，為了自家將軍好，隱藏一些事情也無關緊要，再說了，當時在場的人也沒幾個。所以，從此以后，那場戰爭就只是一場普通平凡的戰爭。

第二天一早，墨白出現在洞穴中，眾人沒有多去詢問這一夜他去了哪里。這段時間都經歷了太多，大家都需要休息休息，整理一下思緒。

到了傍晚，若素想起了采摘冥夕雪蓮的時候，關于兩座山的故事，墨白還沒說，就纏著他問東問西。

李伯看不下去了：“你這丫頭，就喜歡問問問，打破砂鍋問到底。”

“活到老學到老，懂不懂啊你！哼！”

墨白看著晚霞中的山，緩緩說道：“這只是一個傳說。傳說啊，這兩座山，原本是天上的兩個神仙，我們身處的這座山，叫殊，對面的那座，叫涂。他們本是一對好兄弟，從小玩到大，在天上一起修煉，后來……”說到這里，墨白突然停下了。

“后來？后來怎么了？”若素等了一會，忍不住追問。

“后來，他們喜歡上了對方。”墨白臉上出現異樣的表情，目光變得深邃，“時間一長，就被人發現了，天庭當然容不得這樣的丑事發生，天帝派人把殊和涂關在一個牢籠里，命令他們互相殘殺，直到一方死去，另一方就能獲得活下來的機會。”

“太壞了，殘忍！”

墨白看了一眼憤憤不平的若素，繼續說道：“兩人都不愿意和對方動手，于是聯手，沖破了牢籠，逃到凡界，天帝追來，盛怒之下，將兩人變成了兩座大山，但是就算變成了山，兩人的手依舊緊緊牽在一起，天帝抽出長劍，從中間使勁一砍，將兩座山分開。你們采摘雪蓮時看到的峽谷就是那一劍留下的。相隔不過數尺，卻永遠無法觸碰對方，或許這才是天庭對他們最大的懲罰吧。”

“唉，這個故事太憂傷了。其實根本不必這樣，愛情根本沒有固定的樣子，沒必要要求它一定是這樣或者一定是那樣。”若素突然一改剛剛一本正經的樣子：“他們要是在一起……也挺好的”，突然回頭看李伯，“就像李伯，要是跟白哥哥在一起，我也不會反對的，哈哈。”

李伯揚起手，作勢要拍她：“死丫頭，瞎說什么，不要毀了我白老大的清譽。老大，我幫你拍死這丫頭。”

李白挑挑眉。

“哈哈，不要打不要打，會疼的，白哥哥是我的，不讓給你。”“不過話說回來哦，我真的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人們的思想都太古板了。”

墨白有點傷感：“小姑娘，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輿論真的是一座無形的大山，會壓的你喘不過氣來。”

“哼，我才不小了呢。墨白哥哥，你真的好厲害，怎么什么都知道，還懂這么多道理。”

墨白一愣，腦海中出現了十六歲的楚軻的聲音：“墨白，你好厲害，怎么什么都知道，你看你啊，是眾所周知的制笛高手，輕功一流，劍法高超，好厲害，有什么是你不會的嗎？”楚軻掰著指頭數著墨白的長處，偏過頭來問。

“當然有啊。”我不知道怎樣愛一個人，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也不明白怎樣做才能讓他更好。墨白在心里說。

“怎么可能？”“墨白是萬能的，沒有什么不知道的，沒有不會的。”楚軻和江顏一唱一和。

“墨白哥哥？墨白哥哥？”若素伸手在墨白面前晃了晃：“怎么走神了呢？”

墨白微微一笑，起身：“沒事，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好，回去啦。”

墨白一夜未眠，將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一一回憶一遍，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了，現在的悲劇是他一手造成的。

第二天，墨白看到江顏氣色好些了，也不顧忌旁邊還有四個人，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江顏，當然，自己的感情部分他還是選擇了隱藏。知道了滅門真相后的江顏泣不成聲：“墨白，你騙得我好慘，這五年來，我沒有哪一天不在恨意中度過，恨就像一條毒蛇，在我的心上吸食血液，再通過血液將毒液傳遍全身，就算在最最難熬的時候，只要一想到那個殺父仇人，我就能咬牙堅持，現在，就在我以為殺了他的時候，你竟然告訴我這些。這五年，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把你當做唯一的朋友，看到你支持我的復仇計劃，我是多么開心，我的劍法，我的易容，都是在你的幫助下完成的。你到底還有什么隱瞞著我？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

“阿顏，都是因為我的自私，才導致了你的痛苦，你想打我或者殺了我都可以，只求你，不要再繼續了，楚軻已經失憶，從此，他是一個無心之人，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說的簡單，我怎么能做到！呵呵，五年，信錯了人，恨錯了人，哈哈，我真蠢，被你這樣欺騙……”

“阿顏，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傷你這么深，你和阿軻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們啊，不想失去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墨白突然跪下，低著頭，淚水滑落：“求你了，阿顏，求你了，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