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帶著百人小隊倉皇而走,用了大概一個時辰,才找到了正確的道路,返回了夏軍的控制區(qū)域,隊伍這才輕松下來。夏侯有點惱怒地?fù)]出一棒將身邊一棵大樹炸成了粉碎,攤開雙手無奈地道:“兄弟們,不好意思,是我走錯了路,居然把大伙帶到海人的地頭上去了。”
幾個巡邏兵也只能苦笑,本來很輕松的事情,夏侯帶他們出來熟悉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看看這邊的山林地勢和九州境內(nèi)的有什么不同。可是哪知道,分明大營內(nèi)的軍官告訴了他們正確的路途,結(jié)果他們還是走錯了。要怪也只能怪這里的山嶺形狀太相似吧,本來要從一條山谷中穿過就可以到達(dá)另外一個營地的,結(jié)果他們從附近的一條形狀相似的山谷走了過去,立刻偏出了數(shù)百里。
夏侯滿臉尷尬的笑容,摸了摸鼻子,帶著一眾臉上同樣不好看的同僚慢吞吞地朝大營走去。夏侯一邊走,一邊最終把所有的罪過都加在了他們的坐騎頭上,“都怪這些家伙跑得太快了,我們還沒來得及停下分辨地形呢,居然就跑到人家面前了。”
幾個黑厴軍士連連點頭,“沒錯,就是這個理兒。”于是,一眾阿Q精神十足的夏軍士兵又神氣活現(xiàn)起來,一個個挺著胸脯,順著野外那條破爛不堪的土路朝大營返回。
路上,正好看到了一隊當(dāng)?shù)氐木用裨诖舐暤睾爸栕樱疵匕岩惠v輛兩輪大車從泥坑中拔出來。這些被征服的小國,他們的基建工程質(zhì)量極差,那道路就是人在荒郊野外行走多了,也就自然而然形成的,一旦下雨,這小道就不堪行走了。如今這數(shù)百輛大車組成的車隊正好全陷在了地上的泥坑內(nèi)。車上負(fù)載很重,這些普通百姓哪里拖拽得動?
夏侯摘下頭盔,露出了自以為很是和善的笑容,騎在高高的墨麒麟背上,用純熟的當(dāng)?shù)卣Z言問帶隊打號子的老人道:“老大爺,你們這是去干嗎啊?怎么這么多車子?”
說起來,夏朝軍隊中的每一個軍人,都是天生的語言專家。他們的巫力就是依靠精神力的開發(fā)而產(chǎn)生的,大腦的開發(fā)程度極高,尤其是那些九鼎大巫,幾乎都完全地挖掘出了大腦的所有潛力。至于普通的士兵,那精神力也比常人強大了百倍開外。所以,他們想要學(xué)習(xí)什么新的語言,都是非常輕松的一件事情,何況這當(dāng)?shù)氐耐琳Z常用的不過數(shù)百個單詞,并不復(fù)雜。
那老者看了夏侯一眼,突然嚇得匍匐在了地上,連忙叫道:“我們是去大人們的軍營的。聽說大人們的軍營正在高價收購我們特產(chǎn)的皮毛、礦石、藥草和香料,我們是附近十幾座城的貴族老爺們組成的一個大商隊,去和大人們交換你們大夏的特產(chǎn)和錢幣的。”這老頭兒可被夏侯嚇壞了,這么高大一條漢子,騎在這么可怕的一頭黑漆漆的怪獸背上,手里還拎著這么粗的一根鐵棒子,這不是魔鬼從地獄里爬出來了么?
夏侯摸了摸下巴,唔了一聲,“原來是經(jīng)濟掠奪啊,還美其名曰通商交流,這次可親眼見到了。”夏侯敢發(fā)誓,這些商隊交換來的,他們視若珍寶的那些茶葉啊之類的夏朝特產(chǎn),一定是質(zhì)量最差的那種貨色,可是這里沒有啊,所以也就顯得珍貴了。
眼前這幾百輛大車,怕是立刻能夠讓大夏軍營內(nèi)經(jīng)手的軍官產(chǎn)生上百個小富翁來。夏侯搖搖頭,算了,就當(dāng)是贊助同僚們發(fā)財好了。他可是深深地知道,在軍營中什么最重要啊?和同僚的關(guān)系最重要!尤其是這些掌握了后勤啊、財政啊等要害部門的官員。雖然相互之間家族勢力是對視的,但是和他們個人搞好了關(guān)系,對自己總有好處的。
想到這里,他伸手彈了一個響指,喝道:“兄弟們,幫這些可憐的百姓一手。娘的,不過是上千斤的車子,怎么你們拉都拉不動呢?”
一眾大夏士兵嘻嘻哈哈地跳下了黑厴,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在那些當(dāng)?shù)匕傩找呀?jīng)麻木的眼神里,輕而易舉地把一輛輛大車連同那些拉車的牲畜都舉了起來,輕松自如地走到了數(shù)百米外的平地上,把那些大車又給放下了。
夏侯拍拍手,呵呵笑道:“這里的路,可真是不好走啊!來,我把這段路重新給鋪一下。”
龐大的土性巫力從夏侯眉心傾巢而出,一圈圈土黃色的波紋呼啦啦地籠罩了數(shù)百米方圓的一塊地面。以夏侯強橫的元神為依托,他根本不計較超負(fù)荷使用巫力會帶來什么不良的后果。巫力把那地下的土性元力調(diào)動起來,夏侯雙手一揮,狠狠地朝著地下一砸,整個數(shù)百米的地面嗡的一聲抖動了一下,被生生砸下去了半尺厚,變得平坦如鏡。
那些百姓看呆了,這是什么力量啊?那老頭兒更是低聲咕噥道:“難怪那些西邊的白皮鬼被打跑了,他們這些人還能算是人么?”
夏侯滿意地看著這些被自己的力量威嚇住的百姓,他深知這些百姓回到自己的住所,肯定會大肆宣揚自己今日的所見所聞。如此一來,大夏朝的軍隊就多了數(shù)百個義務(wù)的宣傳員,在民間傳播夏朝軍隊不可抵抗的神話傳說,這對大夏在這塊土地上的統(tǒng)治,只會有好處。在這樣一片還沒有太開化的土地上,展示一些非人的力量,天知道最后能帶來多大的好處。
夏侯朝著跪在地上膜拜的百姓招招手,笑道:“來,跟我們走,我們也要回軍營的,正好一路上有個伴。”
車隊里的那些人大為感激,連忙各就各位驅(qū)趕著拉車的牲畜,跟隨夏侯他們而去。
大夏西疆戰(zhàn)區(qū)中區(qū)大營的正門外,如今正放著幾張長長的桌案,一批平民士兵在和幾個官員在那里清點大量的貨物。夏侯領(lǐng)著車隊到了大營門口,把那老頭兒送到了那幾個官員面前,很是輕松地得到了幾個官員的感激后,這才帶著白,走進了熱火朝天的大營內(nèi)。
沒錯,熱火朝天的大營。中區(qū)大營占地廣闊,包括了一塊小平原和幾座山嶺在里面。如今黑厴軍、玄彪軍的所有士兵和軍官,都在身上扛著大塊的巨石,仿佛一只只癩蛤蟆,在地上胡亂地朝前蹦跳著。他們一時間跳下平原,一時間又跳上山頭,偶爾還要聽從附近那些監(jiān)工的命令,大聲吼叫著扛著數(shù)千斤重的巨石從這座山頭沖向遠(yuǎn)處的另外一座山頭,每個人都汗流浹背,面容慘淡而麻木。
刑天大風(fēng)他們幾個領(lǐng)軍的將領(lǐng),因為他們鼎巫的身份,身上扛著的不是巨石,而是體積更大、密度更高、重量更驚人的精煉鉛錠。數(shù)萬斤的鉛錠扛在肩膀上,饒是他們一個個都是一鼎上品的大巫,經(jīng)過了連續(xù)的長時間的摧殘后,照樣是兩眼昏花,差點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可是他們不敢停,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停下他們的腳步。
五千名暴熊軍,刑天蒼云的直轄軍的精銳官兵,手提粗大的蟒皮鞭,正伴隨著這些倒霉鬼一起狂奔。只要有人敢停下,滿含著巫力、足以把生鐵劈成兩片的皮鞭,會毫不客氣地抽打在他們身上。凄厲的鞭聲偶爾響起,立刻就有一名士兵慘叫一聲被抽得筋骨斷裂,而后被匆忙地送進后勤營的醫(yī)務(wù)營帳去。
刑天大風(fēng)他們稍微好一點,起碼一皮鞭是無法讓他們直接趴下的,雖然那鞭子也抽得他們生疼。可是他們卻扛不住刑天蒼云騎在一頭紫色的獨角云豹上,緊跟在他們身邊。那根粗大的竹節(jié)金锏,正在他們屁股后面晃悠呢。
偶爾,刑天蒼云會爆喝一聲:“大夏軍律第十三條!”
立刻四十萬黑厴軍、玄彪軍軍士,漫山遍野正在狂奔的人會同時大聲吼道:“奸淫者殺!”
或者刑天蒼云大吼一聲:“大夏軍律第七十九條!”
那些早就被操練得神經(jīng)緊張的軍士會急忙大喊:“污沒戰(zhàn)利品者,重罰三百軍杖!”
這些黑厴軍、玄彪軍的軍士,一個個早就沒有了以前的輕浮神色,一個個臉上露出的,都是那種精悍、強悍到了極點的,帶著一股子血腥味道的彪悍氣息。他們的個人戰(zhàn)斗力也許不過是進步了一點點,可是他們總的戰(zhàn)斗力,卻是邁進了一大步。
刑天蒼云在那里得意洋洋地大聲咆哮著:“你們這群垃圾,廢物,安邑城里調(diào)出來的無能的雜碎!今兒個爺爺我讓你們明白,什么才是能夠上戰(zhàn)場拼命的軍人!現(xiàn)在多流點血汗,也許就能在戰(zhàn)場上保住你們的性命!呀呀呀呀呀呀呀,哇呔!大夏軍律第一條!”
直沖云霄的吼聲立刻響起:“令行禁止,違令者殺!”
夏侯拖著狼牙棒朝刑天蒼云所在的地方走去。那狼牙棒實在太沉,一路上硬是拖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夏侯看著實在不好,那些后勤營的軍士眼里都要冒出火來了,連忙又把牙棒塞進了手鐲里。
刑天蒼云威嚇性地朝著刑天大風(fēng)他們揮動了一下金銅,暴喝道:“給老子跳,快點!媽的,在安邑你們幾個是公子哥沒人敢揍你們,到了這里,就要聽老子的,否則我連你們爹一起抽大耳光子!”等聽到了那沉重但是步伐頻率完全恒定的腳步聲,刑天蒼云臉上掛著笑容回過頭來,“箎虎啊,怎么樣,帶人出去了幾天,熟悉了這里的山水走勢了?”
夏侯重重地拍了一下白的腦袋,喝道:“白,自己去伙房找東西吃去!吃肉就好了啊,不要把那些伙頭軍給吃了!”
白吱吱一聲歡呼,仰天長咆一聲,立刻跑得沒了影子。夏侯這才笑著朝刑天蒼云行了個軍禮,大聲喝道:“娘的,走錯路了,跑到海人的地頭上去了。不過正好運氣,干掉了他們一輛鐵皮車子,兩架天上飛的怪異物什,還搶來了這個。”
夏侯將身后跟著的墨麒麟角上掛著的戰(zhàn)利品都掏了出來。“您看,我搶了他們一個士兵身上的全部物什,還有這些!”夏侯把幾張無比精細(xì)的地圖朝著刑天蒼云顯了一下。
刑天蒼云那白銀絲一樣的胡須呼的一下飄了起來,他隨手把那金銅往地上一丟,一下?lián)涞搅讼暮蠲媲啊K⌒囊硪淼亟舆^夏侯手上的那幾張地圖,草草地掃了一眼,突然仰天長笑起來,“天助我也!他奶奶的,老子正準(zhǔn)備帶領(lǐng)大軍出發(fā),這就有寶貝到手了!這地圖比我們軍隊里準(zhǔn)備的,詳細(xì)了何止萬倍以上?”
刑天蒼云那個高興啊,眼睛里全是濃濃的笑意。他一時間忘記了下手輕重,狠狠地往夏侯肩膀上一拍,大吼道:“來人,給箎虎軍侯記上金熊級特大軍功一件。娘的,呃,人呢?”他剛拍了夏侯一掌,再拍時卻拍了一個空,連忙看過去,卻見夏侯滿臉苦笑,齜牙咧嘴的,已經(jīng)被他一掌整個地打得矮了半截,腰肢以下全部都陷進泥地里去了。
幸虧這時的夏侯肉身已經(jīng)到了二鼎的水準(zhǔn),這才扛住了刑天蒼云的一掌,換成是吸收天巫巫力之前,他非被這一掌打死不可!
刑天大風(fēng)幾個累得直翻白眼的家伙見刑天蒼云這樣高興,連忙丟下身上的鉛錠,滿臉諂笑地迎了上來。“哎呀呀,箎虎兄弟啊,你可回來了!我們可真的是想死你了!嗚嗚,大爺爺,這是什么東西?”
刑天蒼云滿臉笑容地瞪了幾個晚輩一眼,隨手把夏侯從地里拔了出來,把地圖往刑天玄蛭手上一塞,笑道:“你看看這寶貝。”
刑天玄蛭兩眼猛地發(fā)出了精光,他驚呼道:“天,世上竟然有這么精確的地圖!大爺爺,這,這是哪里來的?”
刑天蒼云狠狠地用手指捅了夏侯一下,嬉笑道:“不就是這娃娃么?他居然扒光了一個海人的士兵回來。嘖嘖,這些地圖,我們以前可是費盡了心思也沒有弄到一張啊。那些海人的高級將領(lǐng),跑得比黑厴還要快。”說到這兒,他猛地臉色一變,驚問夏侯,“這地圖只有海人的高級將領(lǐng)手上才有,你碰到了那些所謂的黃金貴族,那你怎么活著回來的?那些海人的黃金貴族可是最怕死不過,到了哪里身邊都是護衛(wèi)成群,更有天上飛的他們叫做重型攻擊機的玩意隨時候命,你怎么搶了他們的東西還活著回來了?”
夏侯嘎嘎一笑,把自己碰到安道爾和托爾的事情詳細(xì)地說了一遍,刑天大風(fēng)他們聽得大樂,怎么兩個黃金貴族還有那種斷袖分桃的愛好?而刑天蒼云則無比贊賞地連連拍打夏侯,“好孩子,有勇有謀,不錯,不錯。你放過了那個黃金貴族,這是應(yīng)該的,否則你們也無法活著回來。殺死一個黃金貴族的功勞,哪里比得上拿到這些寶貝?”
刑天蒼云親率的暴熊軍的幾個高級將領(lǐng),也都是刑天家的長輩,也湊了過來,看著那些細(xì)致入微的地圖,個個嘖嘖驚嘆不已。御龍軍軍尉,刑天大風(fēng)的父親刑天虐一手搶過了地圖,臉上露出了一絲極其陰森可怕的笑容,“好,有了這地圖,我們的兩翼突進直入海人腹地的計劃可就更有把握了。”他深深地看了夏侯一眼,點頭贊許道,“箎虎暴龍?好,很好!”
刑天虐那散發(fā)著仿佛燒紅的鐵塊那樣刺目光芒的手掌重重地在刑天大風(fēng)的肩膀上拍了一掌,哼道:“大風(fēng),好好地跟箎虎學(xué)學(xué)。人家年紀(jì)比你小,還是你的友客,行事卻比你老練多了。我敢保證,你要是碰到了箎虎遇見的那些人,肯定二話不說就殺了他們,然后一路被人家追殺回來,你信不信?”
刑天大風(fēng)訕笑,“這,您是我爹,能不清楚我的脾氣么?”
刑天大風(fēng)、刑天玄蛭等人眼看著自己的長輩們又要開始教訓(xùn)自己,連忙扯開了話頭,“啊,箎虎,這是什么東西?你還搶來了這些奇怪的玩意,讓我們看看到底是什么好東西。”
刑天蒼云他們相互看看,連連搖頭,這些晚輩,實在是不成器啊,還要好好操練才行。但是他們的注意力也被夏侯手上的那些奇怪物什吸引住了,都湊到了一起,想要看個究竟。
刑天玄蛭搶到了夏侯手上一柄手槍模樣的武器,刑天大風(fēng)則抓過了一顆拳頭大小的銀光閃閃的卵狀手雷。刑天玄蛭還沒有把那武器擺弄出個結(jié)果來,刑天大風(fēng)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地按動了那手雷上的一個按鈕,那手雷發(fā)出了幾聲奇怪的嘀嘀聲,突然爆炸開來。
轟的一聲,一團火云原地升起,刑天滄風(fēng)他們一批老人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夏侯、刑天大風(fēng)他們則被強勁的沖擊力打飛了十幾丈外。那墨麒麟?yún)s打了個響鼻,張開大嘴,把那一團爆發(fā)出來的火光吸了個干干凈凈,很是愜意地吐出了一團黑煙來。
刑天虐他們身上爆出了一團強烈的光芒,好容易才把那些地圖給保住了。刑天蒼云氣得滿臉肌肉亂抖,瘋狂地朝著刑天大風(fēng)他們喝道:“一群不懂事的畜生!這些你們不懂的玩意,你們亂擺弄做甚?”他撲過去,抓起自己丟在地上的金銅,呀呀怒吼著朝滿臉黑煙的刑天大風(fēng)他們追殺了過去。
刑天大風(fēng)嚇得哇哇亂叫,整個身上的衣服被炸得稀爛的,幾個人就這么抱著腦袋在大營里瘋狂裸奔。要被刑天蒼云狠狠地抽上一锏,可絕對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他們不跑才有鬼了。
夏侯也是連連搖頭,滿臉的無奈。他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從身后摸出了一個巴掌大小、近似液晶顯示器的東西。“好啊,如果我沒猜錯,這應(yīng)該是一種單兵信息接收系統(tǒng)。而且是那個黃金貴族的衛(wèi)兵頭目身上的,也許我能從里面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夏侯看著被追得滿山遍野亂竄的刑天大風(fēng),咒罵道:“活該你屁股開花,差點就把這寶貝給炸飛了,真他娘的多事!”
鬧騰了好一陣子,等到刑天大風(fēng)他們的臀部整整腫起來了一寸多高,刑天蒼云這才吹胡子瞪眼地朝著一眾子孫吼道:“回中軍,開會。阿虐,通知三大天侯屬下將領(lǐng),我們好好地討究一下。有了這地圖,我心里可是有底了,嘿嘿!”
刑天大風(fēng)愣了一下,連忙問:“爺爺,您不是說等相柳家他們的軍隊趕到了,把他們都安置好了再出發(fā)的么?怎么現(xiàn)在就……”
刑天蒼云嘿嘿一陣陰笑,抖了抖手上的地圖,道:“有了這寶貝,你還要我安心留在營地里,怎么可能?相柳家、申公家他們那些娃娃率領(lǐng)的軍隊,把他們往南邊和北邊兩個軍營一丟,讓他們自生自滅吧!我狠狠地操練你們,那是因為你們是我的孫子,我要讓你們在戰(zhàn)場上多一份活命的本錢!可他們是我什么人啊?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啊?又不是我操了他們老母把他們生下來的,我管他們死活?”
刑天蒼云把地圖慢條斯理地折成了小塊,塞進了夏侯帶來的那個原本就是用來裝地圖的皮匣子里面,嘿嘿冷笑道:“這地圖,按照比例的大小不同,每樣我給你們留下一張,剩下的我全部帶走。你們在這里要一直到明年春天才發(fā)動進攻,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給我找高手匠人,把這些地圖一模一樣地都摹刻下來,分毫不許差了。有了紕漏,把他們?nèi)叶伎晨 ?
夏侯聽得心里是一陣發(fā)寒。果然不愧是刑天家的人,刑天蒼云外表看起來比較正常,是個威武、容貌堂堂的老人,可是他的心理卻是變態(tài)的、扭曲的。至于說刑天蒼云的這些兒子、侄兒,就更不要說了。你聽聽刑天大風(fēng)他們的父親、叔伯都叫什么?
御龍軍軍尉二人:刑天虐、刑天殘。
齏犼軍軍尉二人:刑天暴、刑天孽。
翔龍軍軍尉二人:刑天破、刑天戾。
好嘛,從他們的名字里面就可以看出他們的本性如何。夏侯一邊暗自感嘆,一邊把那可能是單兵信息接收器的東西塞進了手鐲,隨手把自己搶來的那些零碎玩意,比如說一柄軍用匕首、一根皮帶之類的拎在了手上,跟著刑天家的一票人,走進了中軍大營那間極大的木屋里去。
這是一間長寬超過百丈的巨大木屋,木屋的墻壁上懸掛著的就是被夏侯稱為寫意水墨畫的大夏軍標(biāo)配的軍用地圖。刑天蒼云手上有了更好的貨色,哪里還會看得上這些垃圾?剛進門,他就朝著墻壁一揮手,嗤嗤嗤嗤,那些用獸皮制作的地圖全部化為粉碎。這一舉動卻把三大天侯麾下領(lǐng)軍的將領(lǐng)嚇了一大跳。
刑天蒼云滿臉高深莫測地坐在了屋子正中那巨大的長桌邊上,嘿嘿笑著看著那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同僚,嘎嘎樂道:“大家都坐下,等會兒我家堂叔過來,哈,這出征的事情,可就有了準(zhǔn)兒了。”
不一時,木屋外突然狂風(fēng)大作,狂風(fēng)中一絲絲金屬銳氣直透屋內(nèi),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一名胡須銀白、但是頭發(fā)已經(jīng)開始發(fā)黃的極其蒼老的老人帶著十幾名夏軍將領(lǐng)走了進來。那老人默不作聲地往長桌一端最大的那張交椅上坐下,眼里厲光一閃,朝著刑天大風(fēng)他們掃了一眼,點頭說道:“哦,你們來了?這幾天可被蒼云操得苦了?”
刑天大風(fēng)、刑天玄蛭、刑天磐、刑天鰲龍、刑天羆、刑天荒虎兄弟六個五體投地地跪了下去,朝著那老人恭恭敬敬地問候道:“見過七曾祖父。”刑天羆、刑天荒虎兩兄弟則是叫曾祖父。
夏侯頓時明白這老頭是誰了。刑天歿,大夏軍在西疆戰(zhàn)區(qū)的最高軍事長官,軍職是大夏伐西令,和刑天厄一樣,是刑天家如今最老的那一批長老。夏侯他們領(lǐng)軍來到的時候,刑天歿這個老狐貍故意指派了脾氣暴躁的刑天蒼云去接他們,就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這些在襁褓中長大的公子哥明白,什么才是軍隊,什么才是鐵血。所以刑天歿今天一出現(xiàn),就在那里幸災(zāi)樂禍地笑著說,刑天大風(fēng)他們被操苦了。
刑天歿哈哈大笑了幾聲,抬手道:“自家人,客氣什么?嘿,好。伐西令下三司九尉的軍司、軍尉都到了,御龍軍、翔龍軍、齏犼軍、暴熊軍四軍的軍尉,除了暴熊軍尉刑天十三,其他人也都到了。小三不在,倒是好事,否則我要頭疼了。都坐下吧!”他又抬頭看看西北、正西、西南三大天侯屬下的將領(lǐng),點點頭,“你們也坐吧,都是同僚,雖然說我刑天家的人在這里的多了一點,又有什么呢?”
西疆戰(zhàn)區(qū)的高級將領(lǐng)們按照身份高低一一坐下,在場的接近百名將領(lǐng)中,刑天家的直系、旁系的將領(lǐng)就占了七成,刑天家在大夏軍中的威勢,可見一斑。
刑天歿等眾人坐定了,這才咳嗽一聲,手指頭朝著面前的長桌輕輕彈了一下,發(fā)出了咚的一聲脆響,夏侯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巫力籠罩了整個木屋,一道道強大的震波在屋內(nèi)掃了好一陣,這才穩(wěn)定了下來。刑天歿看了刑天大風(fēng)他們一眼,低沉地說道:“看好了,這是前輩用命換來的經(jīng)驗。海人有一些肉眼很難看到的古怪機關(guān),可以飛到我們的會場來偷聽。每次作戰(zhàn)會以前,都要小心地把空氣都掃蕩一遍。”
刑天大風(fēng)點點頭,刑天玄蛭微微欠身道:“孫兒受教了。”
刑天歿嗯了一聲,轉(zhuǎn)過脖子看了看四周粉碎的地圖,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蒼云,你剛才通知我們來開會,就是讓我看你的本事長進了,把地圖都?xì)У袅嗣矗縼砣税。烫焐n云私自毀壞軍用地圖,拖下去痛打一千鐵杖!怎么,你是西疆戰(zhàn)區(qū)的最高指揮官,就可以胡作非為么?別忘了,我是伐西令,我是整個西疆戰(zhàn)區(qū)的督軍官!老子還可以揍你!”
刑天大風(fēng)等年輕的將領(lǐng)脖子后面寒毛直豎,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目不斜視地緊緊盯著自己面前的一寸桌面,哪里還敢有絲毫動彈?這一下,他們可算是知道了軍法的嚴(yán)厲了,刑天蒼云是什么身份?僅在刑天歿這個督軍官之下的西疆戰(zhàn)區(qū)的最高統(tǒng)帥!違反了軍令都要挨一千鐵杖,何況他們?
刑天蒼云一陣尷尬,看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沖了進來,連忙叫嚷道:“七叔,七叔,我的七叔,您別發(fā)火啊!我毀了這些地圖,自然有替代的好東西!嘿嘿!”刑天蒼云獻寶一樣地連忙把皮匣子放在了刑天歿面前。
刑天歿枯黃的眉毛一抖,打開皮匣子看了一眼,臉上一下子容光煥發(fā)起來,大聲喝道:“罷了,都給老子滾出去!來人啊,記刑天蒼云大功一件。”那些剛剛沖進來的士兵,立刻又潮水一樣退了回去,誰敢在這個木屋里多逗留片刻?
刑天蒼云連忙道:“不,不,七叔,這和我可沒關(guān)系,這是箎虎軍侯的功勞。嘿,他居然洗劫了一名海人的黃金貴族。”刑天蒼云眉飛色舞地把夏侯的經(jīng)歷述說了一遍,最后補充道:“他奶奶的,海人的黃金貴族里面居然也有這種喜歡分桃子的貨色,真他娘的想不到啊。”
木屋內(nèi),近百個大夏的高級將領(lǐng)呵呵大笑,笑得樂不可支。刑天歿狂笑了一陣,猛地收住了笑聲,仔細(xì)地打量了夏侯好一陣子,這才點頭說道:“你就是箎虎暴龍?果然是條好漢!好好地輔助大風(fēng),自然有你無限的好處。唔,提你一級軍侯吧,蒼云你記下了。”
把這些雜事都給分說明白了,刑天蒼云這才看著刑天歿說道:“所以,有了這地圖,我就準(zhǔn)備提前幾天動手了。我們可以很輕松地找到容易通過的通道,找到容易屯軍的要害地點。早幾天出發(fā),我們在那邊的準(zhǔn)備就更充足,到時候給海人的打擊就更沉重。以前我們靠著那些地圖,等于兩眼摸瞎,早幾天晚幾天沒有什么不同的情勢,現(xiàn)在我們可就占據(jù)了極大的主動了。”
刑天歿站起來,一腳踏在自己的交椅上,另外一腳則踏在了長桌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一張攤開的地圖。過了一陣,他隨手從椅子背上扯下了一根木條,朝著地圖上幾個地方點了點,“說得沒錯!以前我們沒有這種極其精確的地圖的時候,早幾天晚幾天,反正是繞過海人的防線,到了時間就胡亂地往他們的腹地里面出擊。”
頓了頓,刑天歿掃了在場的將領(lǐng)一眼,陰森地說道:“可是現(xiàn)在就不同了。我們有了這地圖,整個海人的軍力分布,我們用屁股都能想出來會在什么地方。我們前進的道路會是清晰的,我們屯兵準(zhǔn)備的地點也就成竹于胸了。好,這地圖好!我們早幾天動手,到了地方多做點準(zhǔn)備,就如蒼云說的那樣,對海人的打擊會沉重得多。”
刑天蒼云笑道:“那,就明天吧。伐西令下三司九尉的軍隊走南邊。他們都是步兵,繞過這里綿延萬里的山林,倒也方便。而三州的軍隊和我翔龍軍、御龍軍、暴熊軍、齏犼軍四軍,則走北方的荒漠。雖然也有一大片山地,可是看地圖,比南方要好行走得多。三州天侯派來的軍隊全是騎軍,我們這四軍,也是騎軍和獸軍居多,走荒漠地帶方便多了。”
刑天歿瞪了他一眼,“如此一來,你還把老子扔開了,沒人管你了,你就是實實在在的總帥了,是不是?”
刑天蒼云嘎嘎一笑,“您知道還問么?現(xiàn)在就只有一個問題,糧草!”
刑天蒼云嚴(yán)肅地看著在場的所有將領(lǐng),“糧草。我們要急速行軍幾個月,滲入海人腹地數(shù)萬里,給他們來個肚里開花,然后從后方急攻他們的防線。兩面夾擊,海人的東部領(lǐng),就整個是我們的了。可是我們數(shù)百萬大軍遠(yuǎn)離西疆大營數(shù)萬里,這糧草方面么……”
刑天歿看著刑天大風(fēng)他們,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淡淡地說道:“以巫法將大批的糧草運送過去,自然是不難的。可是我們所有的后續(xù)糧草都要從西疆大營出發(fā)。大風(fēng),你們能否守好西疆大營,可關(guān)系著我們來年春天的總攻是否能夠奏效了。”
他用手指頭在地圖上西疆大營的地方指了好幾下,喝道:“你們給我死守在這里,不許后退一步,能否做到?”
刑天大風(fēng)站起身來,嚴(yán)肅地看著刑天歿,大聲說道:“自然能做到。我也是刑天家的子孫。”
刑天歿嘿嘿冷笑了幾聲,嘀咕道:“老子還就怕你們這群娃娃辦不到哩。娘的,孤軍深入數(shù)萬里,要是沒有了糧草補給,可就只有搶劫海人那些老百姓的了,他們的軍隊又不是廢物,一旦發(fā)現(xiàn)了我們,自然會追著我們打。雖然我們也不怕了他們,可是計劃卻泄露了。能輕松地辦到的事情,我們干嗎要費力,干嗎要多耗費這么多戰(zhàn)士的血肉呢?”
他看著刑天大風(fēng),很認(rèn)真地問他:“你真能做到?”
刑天大風(fēng)點點頭,“是,我絕對能做到。不僅如此,等到明年開春了可以發(fā)動總攻的時候,我會給海人一個好看。”
刑天大風(fēng)侃侃而談,“我已經(jīng)明白了以前我們的不足,這幾個月的時間,我會在軍營里拼命地訓(xùn)練手下的兄弟們,雖然比不上西疆戰(zhàn)區(qū)的精銳戰(zhàn)士,可是我會讓他們盡可能地?fù)碛薪咏@些精銳戰(zhàn)士的實力。”
刑天歿、刑天蒼云連連搖頭,“不夠,不夠,僅僅是這樣,還是不夠!消極地等著海人來揍你們么?萬一被海人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主力大軍消失無蹤,留在軍營里的,是你們這群娃娃率領(lǐng)的一批廢物,他們肯定會把你們揍得頭破血流。”
刑天大風(fēng)愣了,“那,如何?”
一直坐在旁邊不作聲的夏侯突然站起來,朝刑天歿和刑天大風(fēng)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威嚇?biāo)麄儭2粩嗟貒樆K麄儭>秃蜕搅种械囊矮F一樣,兩頭兇獸的領(lǐng)域接近時,那頭不斷地虛張聲勢、不斷地去騷擾對方的兇獸,往往能占到最后的優(yōu)勢。”
夏侯指著地圖上夏人和海人控制區(qū)域之間的廣袤山林以及大片的平原、湖泊說道:“這里方圓萬里,地勢復(fù)雜。我們和海人就是兩頭兇獸。在不明白對方的實力之前,我們和海人都不敢胡亂地發(fā)動攻擊。我們只要做出一種姿態(tài),讓海人覺得我們在引誘他們出戰(zhàn),他們定然不敢冒險在山林中和我們再次大規(guī)模的開戰(zhàn)的。要知道,上一次戰(zhàn)爭中,我們大夏軍隊取得了全方面的優(yōu)勢,狠狠地教訓(xùn)了一下海人,他們定然對我們有一種心理上的弱勢。而且海人知道,我們大夏的軍隊并沒有在秋冬二季出動的習(xí)慣,可是如果我們不斷地騷擾他們,派出十人、二十人的小隊不斷地騷擾他們,伏殺他們的巡邏隊,甚至燒毀他們的倉庫,他們會錯誤地認(rèn)為,我們在準(zhǔn)備違反慣例地對他們進行一次大的陰謀。”
夏侯看著刑天歿笑道:“我們就是那頭不斷騷擾鄰居的兇獸,不斷地削去他們的氣焰,就等最后一擊。”
刑天歿震驚地看著夏侯,突然皺眉問道:“如果海人被你惹怒,出動大軍進攻又如何?”
夏侯看著刑天歿,“他們會么?在他們沒有詳細(xì)的情報之前,他們敢出動大軍么?他們剛剛被我們大敗過一次!”
刑天蒼云反問夏侯:“若是他們明明白白地探明了我們軍營中只有百萬新軍,那又如何處置?”
夏侯看著刑天蒼云大聲說道:“那么,敢問大人,您這樣精明的指揮官,敢于向一個前幾天還擁有數(shù)百萬主力大軍,如今卻突然空蕩蕩的敵軍軍營發(fā)動全面的攻擊么?尤其在自己屬下的巡邏隊不斷地被殲滅,但是卻能不斷地靠近敵人軍營的情況下?”
刑天歿喝道:“這樣說來,你會故意地把大營內(nèi)的情況讓海人得知?”
夏侯點頭,“不僅如此,我會把一個輜重營放在大營的前方去。四周只放少量的就地征召的土著士兵看守。但是,我會在輜重營附近放置一批極強的精銳士兵。”
刑天大風(fēng)抽了一口冷氣,突然罵道:“娘的,箎虎,到底你是蠻子還是我是蠻子?啊?你從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陰險的招數(shù)?就算我們這些從小研讀軍陣之道的人,也想不出這些簡直陰損無賴的招術(shù)!”
刑天歿抓了抓自己的胡須,嘀咕道:“我想起來了,大哥來信說,箎虎娃娃你他媽的居然把天巫的那些積存下來的東西給吸納了。難怪!這樣可好,大營有了你這個數(shù)百年的老奸盯著,我可是放心了不少。大風(fēng)他們就是經(jīng)驗欠缺,可好,有了個數(shù)百年閱歷的你來幫忙了。”
他嘿嘿笑了幾聲,看著夏侯問道:“那么,你確認(rèn)那些派出去的小隊人馬不會被海人圍殲么?”
夏侯笑著看著刑天歿,指點了一下地圖上大片大片的山林,問道:“您認(rèn)為,海人那些士兵在山林里可是我們的對手么?就算他們裝備了威力再大的武器,又能耐我們何?”
刑天蒼云滿臉是笑地看著夏侯,只是連連點頭,過了好一陣,這才笑道:“罷了,你還有什么陰損的招術(shù),全部給我吐出來吧!”
夏侯看著刑天蒼云,點點頭,“那么,小子獻丑了。海人新敗,甚至圣女都被我們俘虜,他們軍心不振。如果我們派遣大批的人力進入海人的領(lǐng)地制造謠言,把我們大夏軍隊的實力吹噓得和天神一樣,不說其他,起碼能把我們眼前這支海人的軍隊滅去三成的戰(zhàn)力!”
夏侯嘆息了一聲,微笑著看著刑天歿等高級將領(lǐng),淡淡地說道:“等到我們放出謠言,并且派小隊精銳騷擾侵襲他們一段時間后,諸位大人以為,我們下請?zhí)埡H说母呒墝㈩I(lǐng)赴宴,會是什么情景呢?他們?nèi)绻襾恚覀冏匀皇呛镁坪萌獾卣写翘魬?zhàn)他們的將領(lǐng),毒打他們一頓卻是少不了的。如果他們不敢來的話,豈不是顯得他們的將領(lǐng)更加無能了么?我們又可以大做文章了。”
刑天玄蛭低聲呻吟了一句:“箎虎暴龍,你這蠻子怎么比我曾祖還要奸詐?”
刑天歿、刑天蒼云等老者相互看了半天,終于拊掌而笑,“罷了,中軍穩(wěn)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