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這邊買壇子來回跑了三趟勉強買回來三十多個壇子，實在是路上怕顛簸。

最后一趟到家的時候，剛好碰到正出院門的景亦。好一陣子沒見，阮玉的心猝不及防砰砰跳。

三丫和喬明看見兩人有話說，對著景亦頷首示意就去搬壇子了。

“景大哥，要走了？”

“嗯，坐了一會兒了。”近些日子他家發生了很多事，雖在意料之中，但料理的過程還是十分艱難。眼前的姑娘更活潑了，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也不是“怎么了”“有事嗎”。

“帶些肉脯回去嘗嘗吧，新鮮吃食你還沒吃過吧？”不知怎么的，阮玉做的吃食就是想讓更多的人吃的，特別是在被村里人夸了以后，那種別人喜歡自己做的東西的成就感揮之不去。

景亦莞爾，提了提手上的一包油紙，“嘗了，很好吃，嬸子給我裝了些。”接著看向正在搬壇子的喬明，眸中閃現異樣的光，“你們買這些壇子用來干什么？”

“喔，我尋思了一個新吃食，做好了就拿去賣。”阮玉看向她的那堆壇子，還是少了。略微算算，這些壇子最多能制作六百多個，聽起來很多，但去賣的話也不過幾天的事情。還需從長計議。

“我抓了魚，明天可有空幫我做兩條？”雖是如此問，但心里料定她是會答應的。

阮玉也是想著做魚很是很簡單的，順勢答應了下來。

“那我明天來拿，多謝。”

“不用，我們明天還要去你們村買壇子。”壇子遠遠不夠的。

“還要買？這么多了還不夠？”未等景亦問出，三丫已經開口，一時間，三人皆是震驚地看著她。景亦還好，雖是震驚，但幅度可沒那么大。

“不夠啊，這次要做的東西時間會很長，所以需要多備著些。”阮玉頓時愁眉苦臉，家里就這么大，買了這么多壇子放哪兒也是個問題。

看得景亦想揉揉眼前那皺起的眉，左手拇指和食指磨了磨，到底沒說話。

臨走前又道，“剛剛聽阿墨說筆墨紙硯還沒買？你們哪天要去縣上買告訴我，我去幫他挑著選，還有入學啟蒙的書。若是可以，這段日子我先教他寫些字。雖說他下半年才入學，也識得些字，但終究沒有在紙上寫過。”

阮玉這才從生意上回過神來，的確，他們自阮遠治腿后就太放縱了，無論是阮墨還是她。阮墨沉迷于玩，她也沒有細細思考過這生意的種種，導致現在剛開始進行就手忙腳亂。

日子應當不急不緩地循序漸進，而非如此這般一時緩步、一時飛馳。

掙錢是大目標，而被分解的小目標更是堅韌的基石。

經景亦提起，阮玉臉上盡是感激之色，“是該買了。若不是景大哥提醒，我們都未曾想到。那明日我們早些過來買壇子，給你送魚，然后去縣上。”

“無妨，你們未接觸過，也是正常。天色不早了，在下告辭。”

看著景亦的背影，多少有些寂寥，喊道，“景大哥，我們用馬車送你吧？”

景亦偏頭微笑，“還早，我正走一走。”

而一些路過的村民忍不住好奇，也走到院門口來打招呼。

“玉丫頭，你們家馬車今天來來去去進出好幾趟了，是干什么去的？”

“喲，怎么買這么多壇子？”

“天老爺誒，浪費啊。”

……

阮玉大致和他們解釋了下，說是要做新的吃食用的。

自此，村里人也都知道了，阮家是要有新活計兒了。

喬明臨走前，趙氏也給他用油紙包了一包肉脯。弄得喬明怪不好意思的，他不過是搭把手，還拿了這么多吃食。

聽聞二丫的親事成了大家都很高興，還一個勁兒的打趣。三丫有些羨慕，她也不過比姐姐小了一歲而已，希望她能相看到一個自己滿意的人。

趙氏看到她的眼神，拍拍她的手，“舅母一定也給你相看個好的。”

“舅母！我還小呢~”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點出來，三丫還是有些羞澀，雖說她平常也是不拘小格的。

“不小了，按說十三四歲就要訂下了，過一兩年再出嫁剛好。你們二丫姐就是看得遲了，她婆家也急著她嫁過去管管她家小子哩。說起來，過幾日宋家就要來下聘了，咱二丫的嫁妝也要開始準備了！哦不，三丫和阿玉能準備的也一起準備了吧，也都是這一兩年的事兒了，咱總得慢慢攢著些。”趙氏越說越激動，恨不得一下子三個姑娘的嫁妝都給備好了。

二丫原本是有些感動的，被趙氏的情緒帶動，和三丫、阮玉相視一笑，都沒有再開口。

……

在飯桌上，阮玉開口細細說了咸鴨蛋的打算，并把一些困惑一道說了。

首先就是壇子的放置問題，他們屋就這么大，那么多是沒辦法全放下的。

阮玉首先是想擴建，順道把他們屋也翻修一下。但卻被趙氏否決了，先不說他們這屋是前兩年剛翻修過的，現在家里人多，他們也沒個親戚，到時候住哪兒也是個問題。

阮玉繼而問道，“那村里有沒有哪家比較大？我們去把他們家租個屋？”

阮遠想了想，“這倒是個辦法。村里有兩家人少，房子也大。一家是陳兄弟家，一家是李大爺。明天可以去問問。”

“就去李大爺家問吧，陳兄弟就只剩下一個他媳婦兒和一個娃，你到時候少不得也得進進出出的，不合適。”村里人都說陳兄弟的是個可憐的，她也略有耳聞。

“明天正好要去縣上，我們把要用到的調料也一并買了，就可以開始做了！”不用糾結壇子的問題，更有勁兒了。

“嗯？你們明天不是要去買壇子嗎？怎么還要去縣上？”二丫問道。

阮遠夫婦疑問的眼神也一下子掃過來。

阮玉無奈，看來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懵，“爹！娘！你們不會忘了阿墨要去學堂了吧？筆墨紙硯現在可是什么都沒買呢！”

阮遠、趙氏都不好意思地低頭咳了咳。

“我知道！我知道！方才景哥哥和我說，他還要教我習字哩！”提到景亦，阮墨就一副他最帥的語氣，讓阮玉這個常給他投喂吃食的姐姐也不得不酸一下，“小白眼狼。”

“對了爹，你明天也去村長說說，讓他告訴告訴村里人咱家收鴨蛋吧。”

“好，大概多少錢收？”

“兩個鴨蛋一文錢吧。”

“你瘋了！村里拿去鎮上賣，二十個才五文錢。”三丫搖搖阮玉的胳膊。

“做好了的話我們可以賣到一個鴨蛋一文錢，甚至兩文。”阮玉斜了三丫一眼，三丫不可置信。

阮遠點點頭，“既然我們能賣得高的話，給村里的價高一些也無妨。這些年，村里地少，也沒什么能養活村里人的。若是這真能做起來的的話，村里日子就會好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