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羽坐在地上一言不發，九絕也站在一旁不出聲，二人就這么靜靜的相峙著。

“喂，小子！”終歸是九絕沒能忍住，戳了戳張清羽手臂。

張清羽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九絕，并未答話，悠悠的再次閉上眼睛。

“喂，小子，你耳朵塞驢毛了么？”九絕有點急了，圍著張清羽不停的打轉。

張清羽卻穩如磐石，只管坐在地上一聲不吭，心想反常必有妖，眼前這個老家伙如非有貓膩，干嘛死皮賴臉要收自己當弟子，索性以靜制動，看看他究竟是何目的。

“得得得，九爺服你，你就說怎么樣你才肯做老頭子的徒弟。”九絕顯然是沒有辦法了，遞了個臺階。

聽到九絕服軟，張清羽這才悠悠抬起眼皮，轉頭看著九絕：“那你先說說你為什么一定要收我當徒弟！”

“為什么？”九絕眼珠一轉，一臉近似諂媚的笑著：“你年紀輕輕就能達到入靈大圓滿，這等天資簡直是萬中無一，千年罕見，老頭子一心想將一身神通傳授給你，名揚天下……”

“打住！”張清羽雖然年紀輕輕，但還不至于不分黑白，自己多少斤兩還是比較清楚的：“別想用好話套我，你若想說就直說，不想說，我還不想聽這些有的沒的阿諛奉承。”

“這……….”見張清羽年紀輕輕，原本以為阿諛奉承一番哄他開心一切就自然水到渠成，不曾想他竟然不吃這套，九絕一時間到也沒詞應對。

見張清羽重新閉上雙目，再次一聲不吭，沉寂片刻后，九絕長嘆一聲：“唉，也罷老頭子就告訴你實情吧！”

“那就實話實說唄！”取得主動，張清羽心態倒是平穩的很，反正看情況九絕有求于自己，主動好過于被動。

張清羽的態度惹得九絕一陣白眼，可眼下又無可奈何，不得不說道：“其實我就是鬼谷派開派祖師鬼谷子……”

“打住！”聽到九絕如此說法，張清羽簡直有些無語，真當自己是三歲孩童了？

“你聽我說完…”

“不聽”

“你….”

如今倒是九絕有些崩潰，自己何時遭受過如此待遇，何況還是在一個少年身上，氣的九絕白胡子一翹，差點背過氣去。

“冷靜，冷靜！”九絕深呼吸數次，終于壓住了胖揍眼前不知天高地厚小子的沖動，再次鍥而不舍的說道：“少年，你且聽我把話說完，我確實是鬼谷派開派祖師鬼谷子留下的一縷殘魂，挺清楚殘魂而已！”

“啊？”聽到九絕如此一說，張清羽不由差異。

九絕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奈：“我鬼谷一派絕學有九，縱、橫功法，奇門遁甲，相術，行軍布陣，詭辯游說，占星，農桑，醫道。”

張清羽也讀過不少史書，知道鬼谷一派威名，見九絕談論鬼谷一派，無論好奇還是求知，都勾起他的興趣。

九絕見張清羽這次沒有跟自己對著干，倒也不再擺譜，就張清羽身前盤膝而坐，對張清羽講道：“當年我的真身悟道修真，不僅將此九類盡皆掌握，更另辟蹊徑，自成一派，其中縱橫功法武技與相術奇門遁甲四種更是冠絕天下，其余五類雖不能與前四類相提并論，但也是各有千秋。”

張清羽聽聞到此，也不由暗自點頭，九絕所說與自己知道的大致相同，并沒有夸張的成分在里面。

“但就這相術與奇門遁甲，讓我的真身發現一個事關天下蒼生的天機，那便是‘蒼龍七宿’！”

“蒼龍七宿？”

見張清羽困惑不解，九絕有些得意，摸了摸自己亂糟糟的胡子笑道：“不過我現在只是一縷殘魂，關于這段天機秘密的記憶我這里并沒有，嘿嘿。”

說罷，還不忘沖著張清羽奸笑一番。見張清羽臉色沉了下去，九絕連忙一本正經的繼續說道：“少年，其實即便你知道了蒼龍七宿的秘密，對你現在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待你真正成長起來，可以肩負起解救蒼生于水火大任的時候……”

“沒興趣！”張清羽白了九絕一眼，冷冷的說道。

“哎，你怎么可以….”

“你直接說為什么一定要收我當徒弟，才肯放我離開！”張清羽實在是不想再聽眼前這個老頭絮叨。

“急什么，這不就要告訴你為什么了么！”九絕白了張清羽一眼，繼續說道：“雖然當年我的真身發現了這個重大天機，但無奈壽已將終，而且推算到我鬼谷一派日后將有一大難，為了天下蒼生著想，也讓鬼谷一派不至于在大難之后斷送香火，便將自己一縷靈魂煉制成器靈，融合在縱橫武技功法之內，若非你修煉功法是我鬼谷一派入門功法，且修為到達入靈大圓滿，我也不會再次蘇醒！”

“再次？”張清羽不由詫異，轉念一想便釋懷了。

看到張清羽釋懷的神情，九絕哪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道：“錯了，不是秦源那小子！”

“啊？為什么？”張清羽不解

九絕說道：“秦源那小子天資雖然不錯，但終究被仇恨蒙蔽心智，沒能通過考驗，既然沒能通過考驗，那我也就沒有蘇醒見他的必要了。”

張清羽仔細一想，仍有困惑：“我又沒有經過什么考驗，只是好奇探查了一下，為什么你就蘇醒了？還要強要收我為徒？”

聽罷，九絕不由長嘆一聲：“是因為我已存在五千余年，自身靈力已經損耗殆盡，怕是再有個百年光景便要消散了！原本我已不報什么希望了，但你小子的出現讓我又看到一絲希望。”

“為何？”張清羽對九絕原本的反感，此時也因為那一句百年之后便要消散減少了許多，不由問道。

九絕說道：“你年紀輕輕便能達到入靈大圓滿，況且靈力如此純粹，至少說明你天資罕見，你修煉功法本就與我同宗，雖不是正宗鬼谷弟子，但也算與我派有緣，加上一開始對你用相術推算，以我目前修為竟也無法預知，可見你自身本就是自帶天命仙緣，凡此幾種集于你一身，與其讓我在沉睡中繼續等待難保不會百年后身死道消，倒不如主動與你相見，放手一搏！”

說完這些，九絕的神情竟顯的有些沒落，習慣了九絕猥瑣自大的張清羽，這么一來倒是有些不適應，不由說道：“是晚輩錯怪前輩了，但晚輩已有師尊，師尊視我如子，改換門庭晚輩萬不能答應！”

“你倒是個好苗子，天資不錯不說，還心地淳樸，”見張清羽能如此，九絕不由點了點頭，話鋒一轉笑道：“也罷，你我算是有緣，我這便送你出去。”

見九絕不再強迫收自己為徒送自己出去，張清羽心中一松，連忙施禮：“多謝前輩！”

“不忙謝，”九絕擺了擺手，說道：“送你出去可以，但你需要以真武大帝之名立誓，方才我與你說的不許外露他人，你若做得到，我便送你出去！”

真武大帝是上古神靈，神通古今，修道之人以神靈之名立誓，若立誓之人食言，武道之心必然會有瑕疵，武道一途若遇到瓶頸再想要突破卻是千難萬難，所以修真練道之人絕不會輕易立誓，張清羽雖然年少，對這一點卻也心知肚明，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九絕如此作法，張清羽也能夠體諒。

沒有絲毫猶豫，張清羽催動功法，感應天地立誓。立誓結束后，張清羽靈魂深處感到一絲絲輕微的波動，那是天道對誓言的感應。

見張清羽立誓完畢，九絕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囑咐道：“今后若有問題，可隨時來找我。”

不待回應，張清羽只覺得眼前一陣光暈泛過，身體又重重的跌落，抬眼觀察四周，張清羽已回到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