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扈從良可賦,終乏掞天才,未有伯樂
書名: 藏白首作者名: 圖遙夙本章字數: 2088字更新時間: 2020-03-11 22:12:57
天不知何時已經朦朦中亮了一片,還不怎么能注意到陽光,街巷有一些人家處已經飄了些炊煙,搖搖擺擺的上了天。
顧府的門被人敲響,聲音不大卻剛好能叫人聽見。
門前站著幾個孩子,穿的不多,臉上臟臟的,大概是小乞丐類的,敲門的男孩子個子不矮,像是帶頭的大哥哥,懷里還抱著個籃子。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開門的人笑著摸了摸男孩的頭發,接過籃子,蹲下身和孩子們談笑。
臉上笑意明媚,眼中閃著像是溫柔的光,聲音輕柔,笑聲很快混成一片。
蕭患生和李雙魚面色復雜,來者并非其他人,正是他們要去拜訪的顧平韓。
李雙魚:“在這之前觀察過顧平韓的人都知道,他很喜歡這群孩子……”
頓了頓移開眼又說,“如果這也是裝的,那未免隱藏太深了,我很難相信一個對待乞丐如此溫柔的人會是……殺人不眨眼的人。”
蕭患生覺得他說的不錯,眼光隨即落到顧平韓臉上,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親自去問問。”
李雙魚:“怎么親自問?”
蕭患生無奈聳肩,“就字面上的意思。”
“……”
雖說是自己親自去問,蕭患生卻有自己的打算,蕭瓊眠的意思是對顧平韓能保則保,蕭瓊眠的眼光他還是認同的,這顧平韓也許沒他們猜測的那么壞。
蕭患生是等著街上人多了才去敲了門。
“找誰?”
敲了有一會兒之后,有一個低啞的聲音從門后傳出。
蕭患生帶著笑意,“有些公事要找你們老爺,顧平韓。”
里面的人頓了一會兒,道,“是蕭老爺吧?”
猝不及防被安了個“老爺”在身的蕭患生,“……正是。”
“原來是蕭老爺,”里面的人開了門,現出來的人并不是和聲音很相符的中年人,而是一張年輕面孔,臉上沒怎么有表情,倒是聲音能聽出點情感,“我們老爺正等您呢。”
“等我?”
“是啊,”年輕人回答,“說是就這兩天您就該來了,沒想到今天就到了。”
說完將蕭患生和身后跟著的李雙魚迎了進來。
“多謝,不知怎么稱呼?”蕭患生道了聲謝。
李雙魚從一旁攀住他的肩膀,輕聲道,“蕭小相公,這顧平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你的公文還沒下來,他是怎么知道你的?”
蕭患生不著痕跡的安撫了一下他,便聽那邊關門的年輕人回話。
“蕭老爺客氣了,您喊我啟光就成。”
蕭患生微微有些驚訝,“啟光?莫不是那位顧啟光?”
“蕭老爺可莫要笑我了,顧這個姓我可哪配得上啊。”
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卻能從語氣中聽出些許自嘲。
說起顧啟光來,此人也是個頗有才氣的人,清平初年除了出了個顧平韓和林燁外,還有當時不羈放縱的少年郎顧啟光。
若說顧平韓以策、林燁以詩聞名,那顧啟光的聞名必定是有著什么令人驚羨的才氣支撐起的。
顧啟光靠的是清醒的頭腦與舌燦蓮花的本事,在當時匈奴使團提出無理要求時,僅憑一己之力,引經據典、頭頭是道,說得匈奴人甘拜下風,灰溜溜的回了自家土地。
幾乎算是一戰成名,只不過自那之后,就很少有人再見到他了,如今卻是沒想到會在顧平韓府中。
李雙魚又悄么的揪了揪蕭患生的袖子,“聽說是因為在那事之后得罪了什么人。”
蕭患生沒搭腔,他目測了一下李雙魚和顧啟光兩人的距離,覺得顧啟光大概是能聽清李雙魚說的話,可看顧啟光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
于是他問,“顧大人這兩天忙嗎?突然拜訪,可別耽誤了顧大人的事兒。”
顧啟光笑了笑,“不妨事,我家老爺最近清閑,您放心便是。”
顧平韓到底是不是清閑的蕭患生不清楚,只知道顧府的下人是挺清閑的,且細數過去,一半都是練家子。
李雙魚試探著道,“顧府人挺少的。”
客人發問,主人家的必須回話,這是禮。
顧啟光到了長廊正要離身,聽見了這話,道,“老爺說人多是非多,家里就他一個做主的,用不著這么多人,就留了些知心底的,其他皆遣出去了。”
“原來這樣,啊,我瞧見你家老爺了。”
顧啟光行了個禮,“老爺,這兩位是新上任的左金吾衛和……一位公子。”
前左金吾衛:“……”
蕭患生大概有些明了了,“我剛上任不久,還未曾見過各位朝中大臣,顧大人就不怕認錯嗎?”
顧平韓有些吃驚,“蕭大人難道不知道?”
蕭患生:“……”我該知道些什么?
顧平韓笑了,“皇上早就將您的畫像及公文傳于各位朝臣,現在大家應該都識得您了。”
蕭患生終于知道為什么前幾天走在路上遇見的一些達官貴人為什么都在偷偷摸摸的瞅他。
李雙魚:“原來如此。”
然后擠眉弄眼的看蕭患生,“有名了啊蕭小公子。”
顧平韓不動聲色的把兩人的互動收入眼中,“二位,里面請吧。”
蕭患生,“客氣了。您大概知道我們這次因何事而找您吧?”
“知道,是長公主殿下那件事吧,這件事我正也愁呢,您如果有什么建議,可以說出來你我二位討論一下。”說罷,將人迎進了大廳。
蕭患生便看著他,“不說您您的了,叫我郁光便可。”
顧平韓便也笑了,“那便叫我于淵好了,按年歲來說我略大你幾年,不如你我按兄弟之稱。”
“如此也好。”
“……”李雙魚目瞪口呆的看著即刻間便能稱兄道弟的兩個人,略有些迷茫。
“于淵兄,關于那個刺客,你有查到什么嗎?”
“說到那個刺客,我的確是有事想要請教你。”
“于淵兄直說即可。”
“刺客死于牢中,但所食所用皆為嚴格篩查,并無任何問題,但刺客卻死于牢中,據獄卒所言,并無人去探望過他。這等事,若是郁光,會怎么看?”
這便是在說,我把這個麻煩事兒交給你了,你查出什么來就不干我的事了。
蕭患生仿若聽不出這話外之音,自顧自得飲了口茶,笑道,“不知這刺客的尸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