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布里斯班，球隊的人早已等候多時，空姐幫助受傷的王力把行李拿了出來，臨別的時候還對王力拋了個媚眼，并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王力！這邊！”一個留著東北蓋頭，看起來像是社會流氓的中年男人在等候著王力。

“您好！”

“旅途還順利吧！我是佩蘭教練的翻譯趙旭東，我來負責把你接回去。”

沒想到這個長相不三不四，一臉兇相的中年男人一笑起來卻有幾分喜劇演員的意思，光是看他的表情就已經夠滑稽了。

澳大利亞的天氣很熱，不像已經進入冬天的西班牙，所有人都穿著短袖短褲，只有王力還穿著毛衣，他像個怪胎一樣走在機場，更重要的是，他早已經熱的滿頭大汗。

“你沒帶衣服嗎？這邊很熱的。”

“來時匆忙，忘記關注天氣了。”

晚上的布里斯班很安靜，機場人也不多，王力享受著這座安靜城市中的安逸，這就好像是大戰之前最后的平靜。

“我們已經在這里訓練快半個月了，環境非常好，就是蟲子多了點，國家給我們配備的都是最頂級的設施，酒店都是最豪華的。”

“這的天氣很適合踢球，在西班牙已經凍手凍腳了，一不容易就會受傷。”

“西班牙的足球環境怎么樣？還適應嗎？你現在可是國足唯一一個在海外踢球的人，大家都很期待你的到來。”

“西班牙的足球氛圍很好，所有人都是真心熱愛足球，我的能力很普通，足球是靠團隊來踢的，并不能說我來了大家就能怎么樣，你說是不是？”

“這倒是有道理，就算是梅西在阿根廷隊也一樣施展不出自己的能力。”

和趙旭東的談話很輕松，他沒有一上來就給王力普及國足訓練的要求以及注意事項，對于這名27歲才首次入選國足的球員來說，雖然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但是在國家隊依舊是個新人，新人就要做新人該做的事情。

“國內球迷都很關心你的狀況，你是我們中國的未來啊！”

“我已經27歲了，哪還有什么未來？”

“我冒昧的問一句，轉會切爾西的傳聞是真的嗎？”

“哈哈哈。”王力忍不住笑了笑，他看見趙旭東那疑惑的表情，總感到十分搞笑，讓人忍俊不禁。

“怎么了？”

“沒事沒事，我不會轉會切爾西的，我沒有勞工證的，我才第一次到國家隊，肯定是辦不下來的。”

“英國的勞工證這么嚴格的？”

“非常嚴格，要在國家隊出場率超過75%，我們國足的排名太靠后，有沒有資格都說不好的。”

“所以你還是留在埃瓦爾了？”

“你不會是記者派來打探情報的吧！”

王力越看趙旭東那可愛的表情越想笑，于是和他逗悶打趣。

“你看我長這個模樣，像是能上電視的人嗎！”

“你也可以是小報記者呀！”

“這年頭還有人看報紙？我跟你說，在中國現在都是人人盯著手機，沒人看報紙了，你出國的時間也不久啊，這都不知道？”

王力想起自己出國前，他用的手機還是諾基亞的古董機，除了能打電話發短信，什么也干不了，最多也還能玩個貪吃蛇。

“行了，別說我了，給我講講國足的紀律，規矩什么的。”

“在中國隊沒什么規矩紀律，你知道中國隊的成績一向是什么樣，大家對成績的要求也不高，就算是小組沒出線，遭到所有球迷的謾罵，球員們也覺得無所謂，他們已經百毒不侵了。”

中國足球已經到了如此病態的地步？王力心中較勁，自己年輕時的毛病到現在中國還有這么多球員在犯著。

“這讓我想起了我小時候。”

“我聽說過你小時候的事情，只能說你趕上的時代不好，現在的球員喝酒泡吧，開豪車，他們在中超掙得錢是你在國外的幾倍！”

“媽的！我真倒霉！”

“不過這也造就了現在的你，你是唯一一個在海外能夠站住腳的球員，原來我們還能有范志毅孫繼海楊晨這些球員，雖然在世界算不上頂級，但在國內球迷們已經很滿足了，看看現在，只有一個王力能與之媲美，不過我能感覺到，你的成就會比他們高出很多，就像NBA的姚明一樣。”

王力很感慨，是的，現在的環境越來越好，但球員卻越來越糟糕，他們每個人都生活在極度舒適的環境里，沒有人對自己有更高的要求，這也導致了中國足球的爛根越來越嚴重。

開了四十分鐘，車來到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樓前，這就是國足所居住的酒店，酒店距離訓練場不遠，距離海灘也很近。

“佩蘭先生已經在房間等著你了，去和他見個面吧。”

王力看了看表，已經快十二點了，這么晚，佩蘭竟然還不睡覺。

“這么晚，沒關系嗎？”

“沒事的，我來幫你辦入住手續，等我一下。”

趙旭東拿著王力的護照到前臺和漂亮的接待小姐交流著，表情依舊可愛。

這時候有幾個人從酒店外走進來，看到了趙旭東，趕快跑進了電梯，王力琢磨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那幾個球員是夜里跑出去吃宵夜，怕被趙旭東看到告訴佩蘭，所以才鬼鬼祟祟的。

“好了，走吧，球員們住宿是兩人一間，這是你的房卡，我們先去佩蘭先生的房間打個招呼。”

酒店里設施齊全，健身房游泳館咖啡廳應有盡有，還有一些酒吧和KTV，當然球員是不會去的了，就算去也要跑到遠一些不會被發現的地方去。

趙旭東按了按門鈴，打開門的是一個面色鐵青，毫無表情，留著老土發型的男人，李鐵。

“王力是吧，來快進來。”

“李鐵指導您好！”

“王！你來了！坐下，我們聊會兒！”

佩蘭和李鐵以及一個叫不上名的老外正在觀看著比賽的錄像，桌子上放了幾聽啤酒還有紅牛的飲料罐，比賽錄像被暫停了，王力的到來顯然讓他們十分滿意，佩蘭的臉上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