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復,地不周載。火濫焱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
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盤旋在北城泮宮那雕刻著精美花紋的屋梁之上。
敞亮的學堂內,一個白胡子老夫子正手持竹簡徐徐踱步于一張張書案間,為數十個少年郎兒講學。
老夫子穿一身牙白的直襟長袍,頭頂挽起一個銀白的發髻,很有一番仙風道骨的氣派。
“咯咯咯……”
突然,少年微小的笑聲像是一粒粗砂突然丟進了這行云流水般的講學聲中。
聽到動靜,老夫子眉心微皺,目光從竹簡上悄然移走,落向他膝前那一排排書桌后正端坐得筆挺的學生們身上。
而這笑聲的制造者并沒有察覺到老夫子憤憤的目光,他胖嘟嘟小臉上頑皮的笑容還未退去,一雙晶亮的小眼睛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書桌下方,看到出神的時候竟然有些眉飛色舞起來。
鎖定罪魁禍首,老夫子從殿前的案幾上拿起一把長長的黃竹戒尺,氣急敗壞地朝胖小子走去。
“咚咚咚!”老夫子將戒尺狠狠敲在胖小子的書案上,直震得書案上細軟的灰塵都飛揚起來。
小胖子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地往后一仰便跟翻了殼的大烏龜似的,四腳朝天摔下了木凳。
隨即,幾只又黑又大的蛐蛐從他肥嫩的手掌下費勁地鉆出來,飛也似地逃命去了。
“元天寶!你好大的膽子!你這已經是本月第五次在學堂里玩蛐蛐了!要不是看在元長史的面子上,這北城泮宮定不會收你這種紈绔子弟!咳!咳!咳……”
老夫子越說越生氣,畢竟上了年紀,每次發火時話說到一半基本都會以咳嗽結尾。
“嗚嗚嗚……老夫子,您別生氣,學生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在您的課上玩蛐蛐了!”
元天寶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看到老夫子手里又長又韌的戒尺,他渾身的皮肉都瑟瑟發涼,眼淚鼻涕頓時流了一臉,就差沒在地上打滾求老夫子息怒了。
老夫子看著眼前只長肉不長心的胖小子連連嘆氣,“罷了,罷了,元天寶你來說說為師剛剛都教了你們哪些學問?能說出來,我就免你一頓皮肉之苦。”
偌大的泮宮學堂里頓時響起了三三兩兩的哄笑聲,顯然大家都認為他肯定答不出來,元天寶斜了斜眼睛憤憤地瞅了一遍這些幸災樂禍的同窗們,急出了一腦門子汗。
“夫子……夫子剛剛教了我們如何做人,如何做學問!”元天寶方才只顧玩蛐蛐,壓根就沒聽老夫子在說什么,索性閉著眼睛瞎答一氣。
老夫子一聽,氣得連連搖頭!他怒火中燒,揚起戒尺便在元天寶的屁股上狠狠抽了兩下。
元天寶嗷嗷地挨了這兩記重尺,屁股立馬像裂開似的疼了起來,他慌忙捂住痛處,哇哇哭了起來。
“不爭氣的東西!你父親日夜跟隨齊都護在北城外的荒蠻之地與那些野人猛獸以命相搏,為的就是能讓你們在這泮宮之內安心進學,可你看看你都學了些什么,你對得起他們嗎!”老夫子講到情急之處又狠狠抽了元天寶兩下。
元天寶的父親是北城長史,上頭除了齊都護外無人能與之比肩,是這北城里的第二把交椅。
元天寶打小就被府中的娘親及姨娘們捧在頭頂上長大,光看他那圓鼓鼓的肚子,那得用多少山珍海味才能蓄養得出來呀!
“嘖嘖嘖!真是太沒出息了!”冷不丁,一個微小的女童聲從窗外傳了進來。
只見學堂外的窗欞間站著個小丫頭,她已經在那里看了半天的熱鬧,方才聽老夫子講了那一番肺腑之言后,也打心底里覺得這個元天寶太不爭氣,不自覺便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但此話一出,她立馬驚覺自己闖了大禍!
因為方才夫子說完那一番話,學堂里靜得連喘氣聲都聞不到,她這句話雖然聲音很輕,但也真真切切傳到了大家的耳朵里!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大家齊刷刷把目光聚齊到了這個小丫頭身上,只見她穿一身淺灰色粗爛的麻布衣裳,頭戴一頂方方正正的棕色儒巾,約莫十三四歲的光景,身形有些偏瘦,小巧的臉盤上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正朝著眾人一臉懵逼的眨巴眨巴……
元天寶惡狠狠地盯著這個小丫頭,胖臉已經被氣得像個燒紅了的燈籠。
這丫頭不是別人!正是他府上每日派來伺候他的婢女——丑丫!
身為奴才居然敢偷聽主子上課!偷聽也就罷了!還膽敢和其他人一起嘲笑主子!
這樣想著,元天寶望向丑丫的目光越發猙獰起來,直望得丑丫渾身一哆嗦。
“呵呵……”
丑丫只得用兩聲干笑來回應元天寶灼人的目光,之后便木然著一張臉,慢慢向墻根處蹲了下去,她多么希望自己剛剛什么都沒有說呀!
直到她的臉完全消失在窗子下,學堂里才放鞭炮似地爆發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熱烈的哄笑。
元天寶恨的牙癢癢,但迫于老夫子還手拿戒尺站在自己面前,便沒有表現出異樣。
老夫子看看窗外,又看看元天寶,只得無奈地搖搖頭,道一句:“窗外的丫頭倒是比你明白得多!”
說完便將手中的戒尺點向元天寶旁邊的一名學生道:“告訴他,為師剛剛都教了些什么?”
這是一個長相斯文的少年,他胸有成竹地站起來,對著老夫子娓娓道來:“夫子剛剛為我們講述的是一千年前六陸大地遭受水患時的悲慘景象。在這場空前絕后的水患之前,我們人界的六陸大地一直受九天之上的神界所庇佑,數萬年來百姓們一直過著和平富足的盛世。”
“但千年前那場可怕的洪災突然從天而降,傾盆大雨足足下了七七四十九天,整個六陸大地轉眼變成了巨浪滔天的海洋,幸好這時位于九天之上的天神們下界控制住了水患的蔓延,但也正因這場水患兇險至極,神界眾神悉數葬身于那滾滾浪濤之中,從此,一直位列六界之首的神界便徹底在世間消失了,世上再沒有神的存在!”
這學生口齒清晰地將夫子方才的所授的史記內容流暢地敘述了出來,不愧是老夫子的得意門生。
聽完之后,夫子的臉上這才有了些許笑意,他滿意地捋著白胡子,微微頷首道:“嗯,不錯,孺子可教也!”
示意自己的得意門生坐下之后,老夫子轉而又瞪了一眼元天寶,厲聲道:“今天的板子你給我記住了,下次再犯我會加倍罰你!坐下!”說完,一甩長袖又踱起步子講起課來。
不多時,泮宮大院內響起了悅耳的絲竹之聲,這是放課鈴響了!
原本安靜的北城泮宮頓時熱鬧起來,學生們嬉戲打鬧的聲音一下子便融進了滿園明亮的暖陽里。
可此時,這泮宮之內,有一個人的心里卻跟揣了一窩子跳蚤似地,七上八下!
她正蹲在花園里的一棵大樹后面,局促地張望著四周,深知自己得罪了元天寶,她真是半點高興不起來。
依著元天寶錙銖必較的性子,這次非得搭上自己的小命,他才能解氣吧!
這廂,元天寶目送老夫子的白袍消失在學堂門外的拐彎處,他的腳底立馬跟點著了炮仗一般噌地站了起來。
只見他胖胳膊一揮,立馬從學堂各個角落走過來四個身材跟他差不多魁梧的少年,這些少年習慣性地尾隨于元天寶身后,一群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出了學堂。
“把那該死的丑丫給我找出來!竟敢羞辱本少爺,這次非得狠狠地教訓她不可!”
元天寶對著這幾名同樣也是官宦之家出身,但其父親的官職遠不如自己父親的少年們說,神情十分囂張,跟方才在夫子面前的那個鼻涕蟲截然相反。
“是!元少爺!我們肯定把她找出來給您出氣!”幾名少年狗腿一般,點頭哈腰一番后便四處“狩獵”去了。
這北城泮宮是專供北城中的官宦子弟以及富家子弟們進學的地方,能夠出入此地的都是達官顯貴之子,衣著服飾自然是雍容華貴之極,一個伺讀的小丫頭混在這些人中自然分外搶眼。
這不,丑丫正貓著腰順著墻根一溜小跑,準備悄悄溜回長史府,但剛走到泮宮門口,便被元天寶手下其中的一個少年攔住,然后被他拎小雞仔一般,丟到了元天寶的腳邊。
“你!竟敢羞辱本少爺!”
元天寶那張氣急敗壞的胖臉此時距離丑丫的臉只有一拳之隔,這樣近的距離看他,更覺得像一張油乎乎的大肉餅,直看得丑丫眼珠子生疼。
她的手臂被反扣在身后,跪坐在學堂外的走廊上,一點兒也動彈不得。
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那些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她,使她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對不起,元少爺!我……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說的!”丑丫趕緊低下頭認錯,不去看元天寶那張橫肉猙獰的臉。
聞言,元天寶怒氣更旺:“哼!不是故意的?那你就是存心在羞辱小爺我了?好哇!像你這種粗賤的下人,犯了錯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亂棍打死!”
元天寶學著自己娘親平日里教訓下人時的那種跋扈姿態,倒還真像那么回事,察覺到一旁圍觀的學生們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多了一些畏色,不禁開始得意起來。
他繞著丑丫轉了一圈,跟大伙炫耀似地說:“知道我家這個下人為何天天戴著一方儒巾?”
這句話像是突然扔到飛蛾洞里的一把明火,把遠處的學生都引了過來,他們里三層外三層地把丑丫圍在中間,好奇而興奮地盯著那系著抹額的腦袋。
儒巾雖然常見,但多是讀書人佩戴的,可元天寶的這個侍讀丫頭卻常年往頭上戴一頂儒巾,從沒見脫下來過。
意識到元天寶的企圖,丑丫心里頓時像被塞了一把冰渣子,冷到了極點。
這個元天寶平日里在府中就十分頑劣,經常扯下自己的儒巾來嘲笑捉弄一番,可今日這么多人,他如果真這么做,真是……真是太壞了!
丑丫恨恨地望向元天寶,心里既害怕又絕望。
元天寶卻更加得意,他擼了兩把衣袖,伸手就要來撕丑丫頭上的儒巾。
見那胖乎乎的豬爪子朝自己伸來,丑丫簡直比見了臭蟲還要惡心,慌忙左右躲閃。
但下一秒,站在她身后的狗腿少年便一把緊緊捏住了她的下巴,使她的腦袋動彈不得。
“哈哈,讓大家看看,你到底長了一張多么丑的臉!”元天寶獰笑著,胖爪子抓住儒巾使勁一扯!
丑丫頓時覺得頭上一涼,那深藏在儒巾下多年的秘密已經暴露在了微涼的秋風里。
“咦!好丑啊!”
“長的好像怪物!怪不得都喊她丑丫!”
“她頭上長得是什么東西,好嚇人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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