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莎。”

艾露莎一進門西蒙就叫住了她，“怎么了？”

艾露莎的表情完全看不出西蒙剛剛對她發過火，西蒙本來是想找她道歉的，看到艾露莎的反應就像是自己全程在自導自演一樣，她根本連個觀眾也不想當，事實似乎也就是那樣，西蒙心里憋悶，幸好理智還在，讓他可以繼續道歉，“剛剛對不起，艾露莎，我不該對你發火。”

“沒什么，是我處理方式有問題。”永遠都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西蒙總覺著有股無名火堵在胸口，“艾露莎，你到底把我當什么人？”

艾露莎感覺今天的西蒙很奇怪，雖然她今天早晨在電梯聞見了酒味，但沒往西蒙身上想，因為工作這么久，就算是他們私下聚會，也沒見西蒙怎么喝過酒，更何況早晨這個時間……“西蒙，你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

“艾露莎你回答我！”

“把你當朋友啊。”艾露莎回答的很肯定。

西蒙悲戚的笑笑，“只是朋友？那杰拉爾呢？”

“西蒙，你是不是喝酒了？”西蒙的反應讓她很擔心。

西蒙兩手掰正艾露莎的肩膀，看著艾露莎迷茫的令人想保護的漂亮的那對眼睛，他想說出來！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但是他忍不住想說出來！“艾露莎，你聽我說，雖然現在很草率，但我忍不住了，我要說，從孤兒院，從小時候，一直到現在，我都很在乎你。”

艾露莎想開口說話，西蒙又急促的補上一句，“我沒喝酒，我沒醉，我現在很清醒。”

“我知道，我也很在乎你。”艾露莎對西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徹底整蒙了，“所以那時你和我組隊我當時就同意了。”

“艾露莎，我不是這意思，你誤會了我……”

“西蒙！隊長！哎，你們兩個站在門口干什么呢，怎么還不進來？”西蒙準備苦口婆心的和艾露莎解釋一通，露西突然的亂入打斷了他要說的話，也打散了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還是艾露莎先把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拿開，“哦，露西啊，西蒙今天狀態不太好，我正在考慮要不要讓他休息一下。”

“他昨天晚上吃飯時喝了點酒，可能是沒緩過來吧。”

“怪不得呢，我今早在電梯里就聞見了味道。”艾露莎還有點擔心，又說道，“西蒙，今天休息一下吧。”

“艾露莎？”西蒙回過神，臉色不明的看著她，像終于做了某種決定一樣，周身都松弛下來，“好吧，我是應該休息一下。”

西蒙的狀態實在是讓人沒法放心，艾露莎又對露西說道，“露西，你去陪陪西蒙吧，今天也不用上班了。”

“啊，嗯，好。”露西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拿起包就追了出去。

其實從西蒙那句“艾露莎你回答我”她就從廁所出來了，她擔心兩個人吵起來，當時沒出來，剩下的卻全都看見了。剛剛也是故意打斷的，因為，她不忍心看西蒙被拒絕的傷心模樣。她只見過一次杰拉爾和隊長在一起的樣子，但是女人在這方面天生的直覺告訴她西蒙沒戲。

匆匆忙忙又混亂的在電梯里的相遇開始了，又在正常節奏里的艾露莎獨自加班中結束了。

11月11號，杰拉爾正式上班的第一天，陶瓷廠上面發了一身工作服，肥大的上衣，背后印了大大的兩個字——“青古”，褲子長段肥瘦倒是挺合身。

“你跟著我來吧。”領頭的是個小瘦子，嘴里嘟嘟囔囔的，“真搞不懂哪點讓人滿意了，姓錢的也是老糊涂了。”

杰拉爾很無奈，剛進場就樹敵，但還是對著給他對路說道，“謝謝。”

那人從鼻子里冷哼一聲算是回答，杰拉爾也不在意，在原地老老實實等錢師傅。

青古是一個不符合它名字文藝的陶瓷廠，場地很大，而且主要是死板的流水線，小瘦子帶他來的地方是廠子的深處，這邊很有多單獨的小房間，外邊看上去都是一樣的，杰拉爾猜測這些可能是給那些優秀的陶瓷者安排的。

“來了啊，杰拉爾是吧。”一個個子不高身材偏胖的普通中年男人從第三個房間出來了。

杰拉爾一眼認出是那天面試見過的人，他想打招呼，沒想到旁邊的小瘦子先他一步開了口，杰拉爾看了他一眼，跟著說道，“錢師傅，是我。”

那小瘦子20出頭的年紀笑起來眼角全是褶子，先湊上去給錢師傅點煙，錢師傅拒絕后，小瘦子又說了句什么，惹得錢師傅對他笑罵兩句，小瘦子才笑嘻嘻的跑開了，從頭到尾，看都沒看杰拉爾一眼。

錢師傅像知道杰拉爾在想什么一樣，開口道：“不用在意，小伙子，他就是這個樣子，哪個進場的新人碰見他都是這副態度。”

“沒事。”杰拉爾笑著搖搖頭，他還沒把他放在心上。

“呵呵，今天第一天上班，我先帶你熟悉一下簡單的制作陶瓷的原料吧，以前接觸過嗎？”錢師傅帶杰拉爾往自己的房間走。

杰拉爾如實回答：“沒有。”

“沒事，只要好好學，沒有什么難的……”

在兩個人不見面的二十多天里，杰拉爾的生活喜歡很穩定，早起晨跑，因為自己手藝太生疏，所以中午就在青古吃飯，趁著中午大家休息的時間他還可以多學點兒，雖然杰拉爾起步晚，但是錢師傅對他各方面都很中意。

避免不了的有嫉妒他和專門欺負新人的人，杰拉爾雖然不當回事，但也知道自己是要長期在這干下去，所以該給的教訓也必須給。

晚上是他最高興的時候，因為回去的時候不僅有充足的時間研究菜譜，還可以和小艾聊天。所以，現在的狀況是，即使兩個人沒在一起，但也一直沒斷了聯系。

12月份了呢，艾露莎起床時看到窗戶上已經結了薄薄的一層冰晶，看上去煞是精巧。

不知不覺冬天已經到了呢。艾露莎拍下這副畫面，隨手發給了杰拉爾。

分開的這些天，杰拉爾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和她聊天，有時候她也感覺兩個人這樣的關系有點奇怪，雖說喜歡他，畢竟杰拉爾不知道，而且杰拉爾也從未像他表明過心跡。

但是每天這樣兩人簡單的交流幾句話又讓艾露莎控制不住的開心，有時候一些事情她都會下意識的和杰拉爾分享，就像現在。

她知道杰拉爾有晨跑的習慣，沒想到今天回應的格外快。

手機上杰拉爾三個字在不停閃爍，艾露莎急忙點開，“好漂亮啊，可能這是冬天送給小艾的禮物吧。/笑臉記得加衣服，注意身體。我去忙了喲。”

杰拉爾配的大大的笑臉帶給艾露莎一種奇異的溫暖，好像感覺到了他本人說話的樣子，艾露莎快速回了“嗯嗯”兩個字，聽話的去柜子邊找出了厚絨褲穿。

即使知道他看不見。

“出門了啊，杰拉爾。”

“是啊，大姨。”杰拉爾剛推出摩托車就看到了正在做飯的大姨，“孩子們還沒放寒假嗎？”

“快了快了，等他們放假了我就沒這么累了。你把車擰開吧，我去給你開大門。”

“謝謝大姨了。”杰拉爾也不客氣了，插上鑰匙，長腿一邁，擰開車把緩慢加速出去了，“走了啊。”

“路上小心。”

“知道了～”

下午四點半，艾露莎手上案子都已經處理完畢，還剩半個小時，她想了想，還是拿了份新資料決定了解一下，五點鐘，果然沒做完。

整點艾露莎辦公室還沒有動靜，麗莎娜一想就知道艾露莎要加班了。工作這么多，總也做不完，隊長天天這么累，看著都心疼，勸她也沒用。

從那天游樂場之后，感覺西蒙就怪怪的，和隊長的接觸莫名其妙少了很多，可能是想通了吧，麗莎娜只能往好的地方想。

敲敲門，打開一條縫，艾露莎果然在看資料，麗莎娜還是不死心的問了句，“走不走，隊長？”

“不……”不走沒說完，手機一陣震動，艾露莎沖她擺擺手，急忙接起了電話，“喂……什么？你來了？你休假了……在哪兒……什么……好好，我很快……”

杰拉爾居然來了？已經在樓下等她了？艾露莎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連忙把看了四分之一都不到的資料合上，又想起來了忘放書簽，又慌慌張張的把資料打開，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看的那頁，干脆又合上扔到了書夾里。

沒有關系，明天再仔細找，總會有印象的。

艾露莎一通收拾，鎖門關燈，出去的時候麗莎娜還在等電梯沒走，看到她一臉驚訝，“隊長？”

“嗯？怎么了？”艾露莎看了眼電梯鍵確保是按過了。

“看你終于想通了，工作是做不完的，不要把自己整得那么累嘛。”麗莎娜還挺開心。

艾露莎用了兩秒時間一秒半把杰拉爾從自己腦海里擠出去，半秒用來思考麗莎娜的對話，摸摸麗莎娜的腦袋，“反正沒什么事。電梯來了，進去了。今天納茲怎么沒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