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家肯定急的不得了吧!”
“那是當然,你想啊,收獲季到了,漫山遍野都是金黃的、掛滿枝頭的馬家柚,再不采摘,就要瓜熟蒂落,白白腐爛掉了啊!誰能不急,有的人還急的哇哇大哭,家里面鬧得雞犬不寧啊!”
“唉!光顧著種,沒往長遠處想啊!”老虎也嘆息,他可以想象當時鄉(xiāng)親們那種焦慮不安的心情,“那后來是往哪兒賣掉的?”
“見村民們房前屋后堆滿了馬家柚,村上、鄉(xiāng)上也都很著急,都想著法子聯(lián)系人來買,可周邊鄉(xiāng)鎮(zhèn),甚至是縣上,誰也不稀罕咱的馬家柚,家里都有種,或者親朋好友贈送的果子,那還需要買?”二哥繼續(xù)敘述著,眼眶里泛出一絲委屈和無奈,“有的人家舍不得馬家柚白白爛掉,一天三餐都拿馬家柚當飯吃,吃得胃里反酸,肚子拉稀,見到馬家柚就嘔吐,那真是一幅讓人看著難受的情景啊!”
“確實是,這些都是地頭上的經(jīng)濟作物,是大家致富奔小康的全部希望,咋能不心疼、不難受啊!”老虎深有感觸,想起當初自己在特區(qū)那會兒,拿不到工錢,到處找尋義國的情景,心情差不多是一個樣的。
“你道后來是怎么處理掉的?”二哥昌旺眨了眨眼睛,買個關(guān)子,對聽得入神的老虎說道,太陽已經(jīng)日上三竿,曬到了屁股跟前。
“將馬家柚紛紛寄往在外打工的親人們,讓他們吃,讓他們推銷,你別說,這一招還真是管用的!”二哥舔了舔嘴唇,繼續(xù)說道:“咱一個莊子上,那么多年輕人在外頭做工,一個鄉(xiāng)呢,一個縣呢,多少家鄉(xiāng)人在外頭啊!那么多人吃掉一部分,再送人帶推銷,不到一個月就基本上都處理的差不多了!”
“這倒真是一個好主意,怪不得我在特區(qū)那會兒,聽義國老板提起過咱家鄉(xiāng)的馬家柚,但倒未見過他拿出來分給大家吃!”老虎有些恍然大悟,“但你們?yōu)槁餂]給我們寄?也沒給利福哥、烏狗叔他們寄吧?”
“你們工程隊都是打一槍、換個地方,往哪寄?再說也沒見你寫過信或打個電話回來,給個詳細地址!”二哥反駁道,“聽說寄給義國還是往哪個叫什么安良村寄的,他打電話說的地址,義田才寄去的,特區(qū)那些人吃完稀罕的不得了,那還輪得上你們這幫餓狼!”
“那倒是!”老虎內(nèi)心產(chǎn)生一絲內(nèi)疚,呆外面那么些年,就沒往家里打過電話,或?qū)憘€信,母親大字不識一個,三個哥哥他一直有些瞧不起,姐姐們也都出嫁了,他能聯(lián)系誰?
“但推銷最好的,不是你呆的廣東那邊特區(qū),你知道是哪里?”二哥又賣起關(guān)子,一臉的神秘。
“哪里?”
“江浙地區(qū)!想不到他們真是稀罕啊,拉過去一車,還未到站,就趕緊催著第二車發(fā)貨,那個火熱的場面,真是讓大家伙興奮得合不融嘴!”
“怎么那么好賣?”老虎感覺到稀奇,也有些莫名的激動。
“江浙人同咱一個口味,再說原本就是好東西嘛!”二哥自豪的回應(yīng),“再說江浙人多精明,一見這么好吃的水果,價錢又便宜,立馬就放上貨架,開始對外吆喝、銷售了!”“一些不知道的客人,還以為是進口水果,哪知道是咱這窮山溝里的東西,哈哈!”
“和你說個笑話,老鼠仔的兒子正好打工回來,當時包里還裝了兩個馬家柚,說是買回來孝敬奶奶的,走到村口就傻了眼,做夢也沒想到是自己家的土特產(chǎn),哈哈!”二哥開懷暢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