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鬼，你終于死回來了，短命鬼！”剛挪騰到家門口，老虎就聽見一陣凄慘嘶啞的詛咒聲，隱隱約約聽出是母親張阿婆的口音，

“娘、娘，我回來了！”老虎迫不及待地和母親打招呼，跨進家門門檻，母親張阿婆淚眼婆娑的站在昏暗的廳堂角落，一頭銀絲，皮膚松弛，青筋突顯，瘦骨嶙峋。

“咋撐個拐杖？你的腳呢？”母親張阿婆一下子怔住了，眼底散發出深沉的不解和悲傷。

“沒啥、沒啥！娘，出了點事故！”老虎一臉輕松的說著，

“腿呢？怎么做活把腿給做沒了？”張阿婆一臉驚恐，差不多是蹲跪著緊緊的拽著老虎左腳那空蕩蕩的褲管，“我的兒??！我的心肝寶貝啊！怎么把娘親身上掉下的腿搞沒了？”突然扯開喉嚨嚎啕大哭起來，

“娘，別，別哭！腿可以裝，下次我裝上就是了！”老虎興奮的情緒被張阿婆一哭，也變得沮喪傷悲起來，一時也沒了主意，只能盡量安慰著母親。

三個哥哥知道老虎已經回來，都爭相過來探視，知道老虎失去雙腿的情況后，都痛苦地搖頭，表達傷悲之情，同時也好像在慶幸，“幸虧自己沒有出去胡鬧！”

而三個姐姐知道老虎的情況后，也都滴下了悲傷的淚水，“在家百日好，出外一日難！”她們重復嘮叨著母親張阿婆的口頭禪，也好像在責怪小弟弟老虎的輕浮與叛逆。

眼看老虎牽著的紅姐，皮膚白皙，身材勻稱，且大屁股、大腿，一看就是生兒子的種，一家人都表達了歡迎和欣喜的態度。紅姐好像能感受到老虎家人的質樸和溫馨一樣，竟然十分知足地點頭和微笑了。

兒子失去一只腿，卻帶回一個女人，有些“塞翁失馬、焉知非?！钡囊馑?，也總算在鄉親門前挽回一些面子，張阿婆逢人就說：“俺老虎命不賴，天上掉下個俏媳婦！”

從家人口中得知，老虎的三個哥哥中的二哥、三哥進了鎮上新開的鞭炮廠做工人，大哥則承包了張莊對面尖山上的50畝林地，種上政府大力推廣的、據說是“錢”景廣闊的“廣豐馬家柚”。

“鎮上說包銷售，每斤不低于3元！咱明年就應該有收成了！”大哥指著尖山上那一片綠油油的密林對老虎說道。且三個哥哥都娶上了媳婦，幾個侄兒侄女圍著老虎空蕩蕩的左褲管在打轉，好像在捉迷藏、尋開心！

老虎的三個姐姐也都嫁了人，最小的一個姐姐還在鎮子上建起了洋氣的三層小樓，西式的柱子安裝在玻璃的幕墻上，看起來富麗堂皇、莊嚴氣派，“咋造得和大城市一個樣！”老虎不由得打心里發出感嘆，“莊稼漢也能過上城里人生活了！”他小姐姐自豪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