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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再會田豐

  • 西域六決
  • 憂天的杞人
  • 3037字
  • 2019-01-01 17:01:15

走了約有大半個時辰,李天勤又望見了之前那個酒肆。他朝眾人揮了揮手說:“大家進去喝杯茶,休息片刻。”

剛踏進門檻,李天勤又看到了那洛陽三快,此時店中除了他之外,一個客人都沒有。洛陽三快正嫌冷清呢,見李天勤一行進來,喜出望外,他連忙起身招手道:“李公子,這邊坐!”

眾人剛剛落座,田豐又道:“李公子,不用問,這幾位是閣下的師弟、師妹吧。在下田豐,見過各位。”洛陽三快言語雖快,卻顯得彬彬有禮。三人趕緊還禮,并自報了姓名。

洛陽三快點了一壺好茶,替李天勤他們點了花生,替陳怡蓉點了一份綠豆糕。

“眾位英雄都已遠去,田兄為何還在此逗留?”李天勤喝了口茶,問道。

“昨晚飲酒過多,身體不適,直睡到剛剛才起來。見笑,見笑。”洛陽三快道。

“我和你一樣,也是近午時才起。”李天勤吃了一顆花生。

“李公子,你們這一行是要去哪里?”洛陽三快問道。

“我們準備去金州城大吃大喝一番,田兄不如一起啊。”李天勤道。

“好啊!如果大家不嫌棄,就由我來做東。昨天幸虧李公子激我上臺,不然我也得不到這些賞銀。而且我這人有個毛病,身上有銀子,不花不痛快。”田豐笑道。

“田兄盛意拳拳,我們恭敬不如從命。”李天勤拱手道。這下付賬的問題解決了,李天勤自然是心中暗喜。

“好!”田豐道,“金州城最好的酒家自然是太白樓了。眾位稍作休息,我且先行一步,為大家訂好包廂雅座,恭候各位大駕光臨!”說完飛身出了酒肆,不一會又沖了進來,放下一錠銀子,道:“差點忘了結賬了。”說完一陣風似得又不見人影了。

李天勤等四人趕到太白樓的時候,已近申時之末。田豐站在大門口,恭恭敬敬地說:“請,請!”

田豐訂的是太白樓最好的包廂,包廂之內富麗堂皇,更難得的是有臨街的窗臺,喝酒吃肉之間還可以欣賞街道熙熙攘攘的景色。

“這個包廂可不好訂啊,一般人花錢都訂不到。不知田兄是怎么訂到的?”李天勤問道。

“這個簡單,李公子忘了閣下的快刀了么?”田豐笑道。

李天勤也笑了笑。田豐的快刀那真不是蓋的,不過不知道這次是削斷了店小二的搭巾還是展柜的毛筆,嚇得他們給了這個包廂。

眾人坐了片刻,喝了一杯茶的功夫,酒菜便已陸陸續續的上來了。一共是十道菜,三壺酒,酒都用熱水燙了,壺口還冒著熱氣。

“請!”田豐一聲招呼,大家一起開動。一時之間觥籌交錯,除了九師妹之外,其余四人都是開懷暢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田豐笑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李公子賜教!”

“請講!”李天勤放下酒杯,說道。

“昨日武林大會,李公子和我搶著上臺,且一口氣連敵數人,可謂是意氣風發、鋒芒畢露。可為何到了后來一心求敗呢?”田豐問道。

李天勤喝了一口酒,正欲開口。八師弟搶著說:“是這樣的,李總鏢頭答應了我師兄,只要師兄在武林大會連過三關便可以走鏢,師兄只求三關,所以后面就一心求敗了。”

“原來如此,李公子三關之后就想下臺了,所以激我上臺,可惜中途殺出了邙山那幾個怪物。”田豐笑道。

“田兄,你可知那幾人是什么來頭?他們都自稱來自邙山,可功夫路數大不相同。”李天勤問道。

“‘邙山四怪’都沒聽過么?”田豐驚訝地搖了搖頭,“也罷,我就給大家講一講吧。”

田豐喝了口酒潤了潤喉嚨,接著說:“邙山四怪是邙山之上的四位怪人,也是江湖公認的武林高手。他們各占邙山一方,收徒授業,自成門派。只是他們行為怪誕、離經叛道,為江湖中人所不齒。占據邙山東面的是號稱“豬肉榮”的歐陽正榮,他力大無窮,能扛著幾百斤的肥豬飛奔,一手刀法更是出神入化,片刻間能將整豬剔得骨肉分離,之前那鄭屠,就是他的弟子。占據邙山南面的是“守財奴”諸葛瑾,他視財如命,只要有錢,誰都可以拜師學藝,他的暗器功夫極其厲害,昨天那使飛刀的封不凡正是他的弟子。占據邙山西面的是“玉面神偷”花子航,他輕功過人,擅長入室行竊,方才那李衛,應當是他弟子。而占據邙山北面的是“采花大盜”廖青桐,他武功高強,收徒時只收女弟子,不要金銀,不要禮品,只需對方以身相許。”

聽到“以身相許”四個字的時候,九師妹連連搖頭,她略顯生氣的說:“那個廖青桐真是惡心,怎么能這樣強迫女弟子呢,簡直禽獸不如!”

“非也,非也!”田豐說道,“他從不強迫別人,都是別人心甘情愿的。”

九師妹吐了下舌頭,覺得不可思議,心想怎么會有女子為了習武竟然連貞潔都不要了。

“鄭屠、李衛、封不凡……”十師弟掐著手指一數,道:“不是‘邙山四怪’么?為什么只來了三個人?”

“廖青桐那老怪物視弟子如珍寶,又怎么舍得讓那些美人拋頭露面?再說那些女弟子委身他門下習武,大多是為了報仇雪恨,誰會有閑心來此湊這個熱鬧呢?”田豐笑著說道。

十師弟點點頭,對田豐的話表示贊同。

李天勤喝了口酒,道:“這‘邙山四怪’倒挺有意思,有機會一定要去見識見識。”

“我之前也和你想的一樣,可去過幾次后就再也不想去了,你現在就是用八抬大橋接我,我都不去。”田豐笑道。

“哦?田兄曾去過邙山?快給我講一講,那四怪是什么樣子?又是怎么個怪法?”李天勤急忙說道。

田豐喝了口酒,不假思索道:“先說那‘豬肉榮’吧,他訓練弟子的方式甚是奇特。新入門的弟子先領幾只小豬,每天和小豬同吃同睡,白天趕著小豬滿山的跑,晚上抱著豬仔上二樓睡覺。一年之后,豬已經兩百來斤,而他那弟子仍能輕松的抱著肥豬上下樓,臂力之強,令人驚嘆;更有趣的是,豬養大之后,‘豬肉榮’還要教他們殺豬,每名弟子沒日沒夜的練,直到能在一炷香之內將一頭豬削得骨肉分離才算出師。”

“妙哉!這‘豬肉榮’倒不愧為一代宗師,他用豬來鍛煉弟子的力量,又將刀法蘊藏在殺豬的過程中,讓弟子循序漸進,潛移默化,確實是一位好師父!”李天勤贊嘆道。

“更稀奇的還在后面呢,那“守財奴”諸葛瑾,精通暗器和奇門遁甲,自己卻是一個視財如命的人。他收藏了無數的金銀珠寶,每天都怕別人來偷,于是讓弟子廣掘地宮,將財寶藏于其中,又設置諸多機關暗器,對付盜賊。他的弟子入門后先從挖地宮、設機關開始。小有所成后,“守財奴”又讓他們用繡花針繡花繡字,而且一繡就是一年,一直繡到能將繡花針運用自如,才開始教他們武功,而且不管他們學會了多少種暗器,身上一直會有一枚繡花針。”田豐笑道。

“九師妹,這功夫倒適合你學。”八師兄馬遠笑道。

“去你的!我要是學會了,先把你的嘴縫起來!”九師妹怒道。

“你們可不要小看了繡花針,最厲害的暗器往往是身邊最尋常之物,因為這些東西隨處可見,讓人防不勝防。”李天勤道。

“李公子言之有理。”田豐道,“‘守財奴’這邊嚴防死守,‘玉面神偷’花子航那邊卻是天天惦記著。花子航并不缺錢,他也不愛錢,他就以偷盜為樂,而且只偷為富不仁之人,偷來的錢財也是散給了窮苦人家。花子航的弟子出師之前,必須先到‘守財奴’那邊偷回一件珠寶。這件事讓‘守財奴’痛心疾首,他曾無數次找花子航理論,但花子航理都不理他。”

田豐喝了口酒接著說:“這花子航訓練弟子的方式更是奇特,先是練輕功,所有弟子一天只能吃兩頓飯,而且只能吃七分飽,就是為了控制體重,達到身輕如燕的效果。花子航在院中擺了上百口大缸,缸中注滿水,讓弟子在缸沿上奔跑、翻越。以后每天從缸里舀出去一瓢水,一年之后,缸中已空空如也,而弟子仍能在缸沿上翻飛自如。”

“輕功既成,花子航又開始訓練弟子們的手速。他在院中置一口大鍋,鍋中放入三枚銅錢,然后注入滿鍋煮沸的熱油,能將銅錢取出來而不被燙傷的即為出師。當然,不是一開始就是熱油,先是酒精,然后是水,最后才是油。”田豐道。

聽說要從滾燙的油鍋中取銅錢,十師弟只覺得自己手都湯了起來,他嚇得連忙將手縮入袖中。

“這花子航倒懂得循序漸進,由量變到質變,難得難得!”李天勤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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