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我？”鳳離邪的怒氣就這么升了上來。

她還怎么好意思開口說恨他？！

她有什么資格來說“恨”這個字？！

真正領會到“恨”這種情感人不應該是他么？！

“鳳離邪，我恨你！”姬凝司再一次用盡全力喊道，她嗓音嘶啞，頗有幾分撕心裂肺的絕望。

“恨我？你居然有臉說你恨我？”鳳離邪一步步緊逼過去，她被迫只能向著逼仄的墻角退去，“你說你恨我，別把自己想的那么無辜！這樣就好像我不恨你一樣！”

“你有什么好恨我的？鳳離邪，你這輩子吃過什么虧，栽過什么跟頭？又跟我扯上了什么關系？你憑什么說你恨我？又是因為什么恨我！”

“你不記得沒關系，我也知道你現在一定是想不起來的。那沒事，我不在乎。我只知道，這么多年以來，我時時刻刻恨著一個人，這個人讓我恨之入骨，我恨不得把她抓來抽筋扒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鳳離邪已經把她逼到了墻角去，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已經縮到了墻角避無可避，卻仍然倔強高傲的女子。

“你恨誰和我有什么關系！”

“那個人就是你！”

兩句話由兩個人同時喊出，然后大家一時無話可說。

四目相對頓時尷尬。

行啊，她不知道，她不承認，她不明白。

那么他就迫使她知道，迫使她領悟，知道那種被一而再再而三背叛兜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那你又是為什么，要這么恨我？我姬凝司，有什么地方煩到你了嗎？”她的語氣終于緩和下來，伸手擋住自己和他視線的交匯。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真的。”鳳離邪也不再看她，搖了搖頭，緩慢而堅定地沉聲說，“有些事情，其實遺忘比記住更好。”

世間皆以為，記憶殘缺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可是，世間又有多少人，窮極一生只求一個忘記，卻一輩子也沒能做到，一輩子沉溺在深深的痛苦之中。

若是他們都忘記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了，該有多好啊。

那么所有的痛苦都可以結束在記憶的消散里，所有的折磨都可以沉默在記憶的塵封里。

永不想起，徹底忘記，或許就是對待不可磨滅的傷痛時，最好的選擇。

“不，我寧可想起。我寧可全都知道，反過來被記憶折磨，我也不要不明不白的被你就這樣恨了一輩子。到死，也不知道自己這一生到底過成了什么樣子。”

姬凝司擋住了自己的眼睛，手背附上了眼簾，擋住了將要滾落的滴滴淚水。

“你想知道，我也沒有辦法說給你聽。”鳳離邪搖頭，“我如果說，當然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受害者，你則是那個兇手。我的闡述，永遠會偏袒自己。”

“那你讓我想起來啊！”

“不可能。”他依舊搖頭，“你的記憶不是意外丟失，而是藥物所致，需要解藥……”

“那解藥呢？”

“聽我說完！”他暴喝一聲，“你的記憶根本就不是我抹去的！我為什么會知道解藥在哪里！就連你的記憶被封，我也是從幫你診過病的武明素那里知道的。”

“到底是誰！是誰一定要這么做啊！為什么啊！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要讓這個世界都這么對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