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
看著底下的人們一個接一個倒下,他用手一抹,湖中的影像消失,澄碧的湖水倒映著天空。
“你和之前的快遞員很不一樣,他就沒有這么強的好奇心。”
林碩笑笑,并沒有說什么。
“我叫似昳光,是這片星球的管理人,如你所見,我用這些卡片管理下面的生物。”
一串串卡片從云團中冒出來,一張張從林碩面前飛過,上面有各種各樣的顏色和圖案,山河湖海,花草樹木,風雷雨雪......幾乎常見的事物,都能在這些卡片上找到。
“所以說,我給你送的貨物,都是這些一張張的卡片?”
“不,你送過來的是空白卡片,這些卡片都是我自己制作的,效果都不一樣。”
“怎么用?”
似昳光再次改變湖水的狀態,下方的狀況出人意料,竟然什么都沒有了,剛剛的房屋建筑,所有生物,全都不見了蹤影,整片星球化成了荒蕪,除了各個地區的氣候不同之外,竟然和林碩的分裝點沒有區別了。
“很好,看樣子已經刷新了。”
看樣子這樣的事經歷過無數次,似昳光并不感到驚訝,他從云團中排成串的卡片中抽出一張綠色的,往某個地方扔過去,很快,那片地方出現了一片樹林,再投入一張,兩片樹林連起來,形成一片深林。
“好神奇!所以上一個世界就跟存檔一樣,被刪除了嗎?”
“可以這么理解,那些人類,一旦陷入發展的停滯狀態,就會被判定,然后被全部清空。底下的那些,與其說是生物,不如說是數據更貼切。”
他抽出了一張紅色的帶有人形圖案的卡牌,定位深林的位置,往下扔去,很快,一男一女兩個人出現了,他們出現的時候就是成年人的狀態,會自動到叢林里采集食物,到溪邊飲水。
“有一種卡片,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難制作的。”他拿出一張泛著紫光的,上面畫著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觀察卡片,能強制命令他們觀察某些事物,獲得更快的進步。”
一張卡片對準一棵樹,果然,下面的人類通過觀察,學會了用樹木制作簡易的工具。
“所以說,你就像是玩游戲一樣,操控著那些人,如果玩壞了,還可以刪檔重來?”
“哪有這么容易,制作卡片需要功力,我每天都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而且,我已經玩壞了不知道幾千個檔了,幾乎每次都停留在你剛剛看到的進程。”
隨著一張紙卡片的落下,高山出現,地震之后露出山體里面的礦石,觀察卡片對著散落在地面的石頭打出,下面的人學會了使用石頭工具,一座座木制的房屋出現在平原上面。
這一切都是加速進行的,仿佛一眨眼,下面的人類就完成了一個世代的輪回交替,似昳光抽出一些紅色的卡片,下面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動物。
雨卡牌降雨制造出溪流,雷卡牌擊木讓他們學會用火。
他是整個星球的神靈,萬事萬物由他創造,天氣地形完全隨著他的心意而改變。
林碩發現,在世世代代的輪回中,底下的人類不斷地向天空參拜著,一縷縷青色的煙氣上升至湖水中,最后匯入似昳光的身軀。
“信仰云團?”
他睜大眼睛,信仰云團雖然易得,但量這么大的卻是少見,而且是源源不斷地提供給他。似昳光盤踞在星球上方不知道多少年,他儲存的信仰值,將會是一個可怕的量級。
“原來那些東西是信仰云團?”
“對,你存了多少了?”
“沒多少,我制造卡片需要這些東西,有時候都入不敷出,你瞧,又陷入瓶頸了。”
林碩往下看過去,發現他的觀察卡片已經失去了效果。
“為什么?明明還有好多新事物沒有被觀察。”
“創造力被鎖住了。”他指指左上方,那邊竟然還有一個紅色的數字,“這是人類的平均能力和想象力水平,紅色代表被鎖住了,代表發展停滯,甚至退后。”
這時候,熟悉的紫黑色的卡片出現,瘟疫蔓延開來,這次的災厄氣息好像沒有上一次的濃厚。
似昳光好似看出來他的疑慮,解釋道:“為了突破這種鎖定,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制造全球性的災難,也就是瘟疫卡片,這是一個籠統的概念,代表著所有傳染性強難以治愈的疾病,且每一次的危害度是逐漸倍增的。如果熬不過去,就只能從頭再來,說實話,我已經不想在玩下去了,卡了幾百次關的感覺并不好。”
“聽上去是挺慘的,你有沒有嘗試過改變卡牌的順序,或許會有不同的結局。”
“試過了,每種的結局都會卡住,你知道電磁后面是什么嗎?”
“考歷史?我想想......”
“別想了,那么古早的問題我也是領悟了好久才知道的,是量子,量子后面是能子。你敢相信嗎?他們每次在量子那里就卡住了,好幾次瘟疫直接發展成世界末日,他們沒有大型飛船,逃不出去。”
“我覺得。”林碩的語氣委婉,內容卻直擊要害,“可能是你太菜了呢?”
“你說我菜?來來來,你來,我看你玩得怎么樣?”
多年的游戲水平被人質疑,似昳光怎么忍得住,他站起來,把林碩拉到自己剛才的位置上,底下的事物又一次被格式化。在給他設置了創世神的權限之后,他揣著手站在旁邊,冷眼看著。
林碩沒想到他這么沖動,趕鴨子上架般地挑選卡片,小心斟酌之后,一張張地往下面投放。
他的動作很慢,放置的位置也很有講究,不像似昳光一樣,閉著眼睛刷刷往下面扔,初期,由于發展較慢,他底下的人口數量一直得不到增長,有時候甚至會出現餓死的情況。
“快往下面扔動物,種果樹!別餓死了。”
“不急,不就幾個人嗎?到真正危急的時候他們會想辦法的。”
“那要你有什么用?”
“我們是操控者,不是喂養者,你首先要明白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