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理開車回老家的路上，他媽媽打了幾次電話給他，問他到了哪里。李理想：老媽怎么這么重視，我說過出發的時間了，她應該估計得到我們大概什么時候到啊。

車到了一個水庫堤上，李理就看到了對面的家里路口站了幾個人，那是他的爸爸、媽媽、弟弟、弟媳以及侄女侄兒。他聽到他媽媽說：“來了來了，快放鞭炮。”不一會兒，他弟弟李常放起了鞭炮。

李理將車停穩了，莫云一家子下車了，大家本能地搜尋著“新娘子。”李理的媽媽首先看到了莫蕾，她對莫蕾說：“從這里進去。”莫蕾是個女孩子，沒有見過這個架勢，她也知道認錯人了，以求救似的眼光看著莫云。李理趕緊對媽媽說：“媽媽，我為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莫云，這是莫云的爸爸媽媽，這個是她的妹妹。”

李理的媽媽仔細地看了莫云，說：“好漂亮的媳婦。進去坐，都進去坐。”

一行人上了樓，二樓的桌子上擺滿了零食，李理的媽媽又給每個人煮了一個雞蛋，每個人泡了杯本地的姜鹽豆子芝麻茶。莫媽說：“您太客氣了，親家，你只放茶葉就行了。”

李理的媽媽能聽普通話，但是不會講普通話，李理就給她當起了翻譯。吃完中飯后，梁楚波打電話過來了：“李理，回來過年沒？”

李理說：“回來了，老同學。”

“下午我們碰一下頭吧，我們一起去唐克能家里，唐克能昨天晚上到家，休息了一個晚上和上午，應該精力充沛。”

李理說：“好啊，你開車過來的話，車就停在我家門口，我們一起走路到他家。”

不一會兒，梁楚波開車到了李理家，兩人一起走路去唐克能家。唐克能的哥哥唐克才看到李理和梁楚波兩個人來了，他打開了火爐，唐克能也從樓上下來，三個人圍著火爐坐下來聊起了家常。

唐克能是私企老板，他也為深圳的車企配套，這次面對在汽車行業的財務骨干的老同學梁楚波，這可是一個面對面溝通的好機會。他問梁楚波：“你們公司有沒有搞精益生產。”

“我們公司日本車企也有股份，是中美日都有股份，當然也有日本精益生產的理念，可以說有一部分日企的基因吧。”

大家的興趣也來了，連唐克能的老兄唐克才也過來聽梁楚波的“即興演講”，也許是聽眾的興趣是演講者的最佳鼓勵吧。梁楚波侃侃而談，他說：“世界的工業的最佳評價在車企，因為車子要配套上萬家公司的集體協作，成本、質量、交期、穩定性、可靠性、外觀設計、品牌、營銷的全方位整合，供應鏈也是很復雜，當然，車子的技術其實很成熟。這與飛機不同，飛機的成本控制沒有那么嚴。美國曾經盛行過大規模生產，以福特為代表。日本豐田實行的精益生產在日本叫JIT，精益生產是麻省理工學院專家總結之后的稱呼。也算是日美兩國不同理念的產物吧。精益生產也是一種文化，或者說是管理思想，別的國家執行不好，和他們的國家文化與思想有關。它也適應了現在追求個性化生產、零庫存、快速反應的趨勢。精益生產講究成本管理、庫存控制、生產計劃管理、生產流程再造、員工素養養成、供應鏈協同優化、產品生命周期管理。”

唐克能與梁楚波聊到了發動機的燃油效率和尾氣處理細節，其它人都聽不懂了。唐克才拉著李理到了外面聊起了天。不一會兒，唐克才看到了莫云和莫蕾兩姐妹在前面走路。他說：“你看，這哪來的兩個女伢子，長得蠻漂亮的嘛。我們本地應該沒有這樣的女伢子啊。”

李理想笑了，他沒有表達意見，他想聽聽唐克才的看法。誰知道莫云看到了李理，她向李理招手。唐克才笑著說：“這個鬼藏得真深，找了兩個靚女還不出聲。”

李理向唐克能和梁楚波打了招呼：“兩位老同學，我要陪陪女朋友，回頭再來和你們聊。”

唐克能笑道：“去吧去吧，終生大事要緊。”

梁楚波也笑了：“估計是一去不回了。”

李理帶著莫云莫蕾兩姐妹在村子里逛著，村子里很多人都出來看熱鬧了。李理指著村子里幾棵古樹說：“這幾顆樟樹和楓樹都有大幾百年上千年的歷史，樹上都掛了銘牌了。這些古樹見證了我們村子的歷史，也是我們小時候的‘玩伴’，始終留在我們的記憶中。這些古樹還有些歷史，我聽我爺爺講過。”

莫云也覺得很稀奇，她拉著她妹妹在樹底下拍照。李理講起了歷史：“這顆楓樹很直很高，我曾祖父和他堂兄就在這棵樹上躲過日本鬼子。這棵樟樹旁邊以前有一戶人家，一次在做中飯的時候，看到對面水庫堤那邊有幾個日本鬼子過來了，別人叫他快點走，他舍不得一鍋飯，剛走幾步又回頭過來吃飯，這時日本鬼子過來了，往他頭上刺了一刀。最前面那顆歪著的樟樹底下有一幢房子，拆了二十多年了，以前是唐克能的家。四幾年她奶奶病了，沒來得及躲日本鬼子。兩個日本鬼子進來了，他們看到他奶奶病在床上，也沒有說什么。后來，這兩個日本鬼子就在他奶奶家里殺雞做飯吃，他們一邊做飯一邊在吵架，嘰哩呱啦的聽不懂。兩個鬼子吃完飯后還端一碗雞湯給他奶奶吃，然后他們就走了。我爺爺年輕的時候，也被日本鬼子征過勞役，就是在附近修鐵路，他說日本鬼子與電演里演得真一樣，日本鬼子最欺軟怕硬，經常打年老體弱的人，年輕的人他們一般不打。干完活他還會分一點鹽。”莫云兩姐妹對這些故事很感興趣。

晚上睡覺的時候，莫云對李理說：“李理，你想不想要小孩。”

真正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李理其實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

莫云笑著說：“別把事情考慮得太復雜，順其自然，我看書上說：過往不究、未來不迎、立在當下，這些事就順其自然吧。”

李理說：“那造人就造吧。”

事后，李理問：“我比起你的前男友怎么樣？”

莫云說：“你還沒有翻過這一頁吧？這樣比有意義嘛？”

“我不是比，我是想看看自己身體怎么樣？”李理笑了。

“自信心不足，你的表現很好了，這個能力與高大威猛或者飯量大沒有必然關系。”

“用數學的話講，就是相關性不強。”李理笑了。

“我們的小孩會是個什么樣子呢？”莫云笑了。

“要不要我根據遺傳學知識來畫個圖，以后與我們的兒子來對照。”李理笑了。

“鬼才信你這個。”

“大眼睛肯定會有，厚嘴唇也會有，這個是顯性遺傳基因。下一代身高應該可以，下一代身高主要決定于女性。其它的地方像你或是像我那看我們哪個基因更強勢。”李理笑著說。

“怪不得你一直想找個高一點的女孩子，原來是想生一個高的小孩。”

“你想生兒子還是女兒？”李理問。

“我想要兒子。”莫云笑了。

“為什么呢？”李理問。

“我是覺得做女孩子父母難得擔心，兒子簡單。我本來也喜歡兒子。你呢？“莫云問。

”我也喜歡兒子。“李理說。

李理的初中同學們都想聚一次會，最終他們敲定在正月初四到唐克能家里聚會。聚會共有8個同學參加了，男同學四位，女同學四位，梁楚波與李理參加了，還有一位男同學叫王飛，在W市的大型監理公司當監理工程師。8個同學在一起吃飯，大家聊得很熱烈。唐克能給大家倒起了白酒。李理沒有把握好節奏，沒有多吃點菜下肚做好鋪墊，幾杯酒匆匆下肚，他有點頭暈了。其它的細節他有點記不清了，只聽到旁邊女同學楊麗說：“李理怕是喝醉了。”

李理估計自己快喝醉了，他頭也抬不起來，只想吐，他想忍住，最后還是沒有忍住，直接吐到了自己身上了，他聞到了嘔吐出來的一股刺鼻的酒味，他自己都有點嫌棄自己了。唐克能開車將李理送回了家。到家的時候，莫蕾扶起了李理，莫云為他換了衣服。莫云去洗衣服，莫蕾照顧李理。莫蕾沖了一杯濃牛奶給李理，她輕輕地將李理扶了起來，李理一口氣將一杯牛奶喝了個精光，他略感覺好了一些。李理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莫蕾忙碌的身影，他有點清醒了。莫蕾輕輕扶起了李理的頭，給他枕了一個高一點的枕頭。李理感覺到了莫蕾手上的溫暖，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也感受到了她青春活力，讓他精神好了很多。

莫云兩姐妹為偏僻的鄉村吹來了一股新風，很多村民都到李理家坐，一睹兩姐妹的風采，再加上南北差異，兩姐妹就更顯得有吸引力了。李理的媽媽說：“這么多年，就今年年過得沖霉，過得熱鬧。”

后來，李理聽到媽媽講，村子里的人議論腔調變了。以前村民對小孩講：讀書有個卵用，你看大毛（李理老爸的小名）家的大崽，讀個大學，還在外面混，錢賺得不多，女朋友也討不到。現在村民講：咯還是讀書好，大毛家的大崽，公家單位，五險一金，外面還有收入，找個外省的女朋友漂漂亮亮、高高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