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的愛人，這兩年我和她一直在一起。一直沒有登門拜訪二老，是我失禮了，給您賠罪了。”子獲回答的不卑不亢，“請問關(guān)觀在家嗎？我想見見她，和她說兩句話。”

母親冷笑一聲說：“邢先生請回吧，我女兒還沒結(jié)婚，沒有什么愛人。她不會見你的，以后她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我在房間里聽到母親的話，心急如焚，我真的怕子獲走了。“子獲！子獲！我在這兒。”房門在外面反鎖著，我出不去，哭喊著用力的拍門，“媽，你給我開開門，放我出去！媽！”

“伯母，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面說，要這樣關(guān)著她。”子獲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急了。

“媽，開門吧，妹妹別再真有個好歹！”我嫂子也勸我媽。

門開了，子獲看見我，站了起來上前一步，卻被我媽擋住了。

“觀兒，我來看你了？”他的目光在我身上繾綣著，眸色里是滿滿的心疼。

“有什么話快說吧，說完了就請回吧。”我媽冷冷地對子獲說。

子獲看著我柔聲說：“觀兒，我想帶你回去，你跟我走嗎？”

還沒等我開口，我媽就說：“這兒是她的家，她哪都不去。”

“子獲，我想跟你走。”我在我媽身后小聲說。

我媽回身便給了我一個耳光，我的半邊臉立刻火辣辣地疼。

我捂著臉，看見子獲身體向前傾了一下，便沒有再動。我媽被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說：“你給我跪下。”

我跪在我媽面前，她指著我說：“關(guān)觀，我今天就當(dāng)著這個男人的面明確地告訴你，我們家是絕對不會同意你不清不白地跟他在一起！你今天要是跟他走了，就永遠(yuǎn)不要回這個家。”

我媽這是逼我在家和子獲之間作出選擇。我離不開子獲，可我也舍不得我的家！一瞬間，我的心被撕扯得陣陣絞痛我跪在地上，向著我媽膝行了幾步，拉著我媽的腿，哀哀地叫了聲：“媽……”

“你要是還想認(rèn)我這個媽，你現(xiàn)在就讓他走，告訴他永遠(yuǎn)不見他。”我媽的聲音比剛才柔軟了一些，但語氣還是那樣不容商量。

“媽……我愛他……”

“你就說，你是要這個家，還是要他。”我媽打斷我說。

我看了看子獲，他目光柔柔地看著我，我心里的天平一下子就失控了。

我抬起頭看著我媽，忍不住眼淚嘩嘩地流，“媽，我要跟他走。你就當(dāng)沒生我這個女兒吧。”

我媽的臉一下子就變了，她哆嗦著指著我說：“你寧愿不要生你養(yǎng)你父母也要去給這個男人做二奶！我打死你也不讓別人戳我們的脊梁骨！”她回身從窗臺上拿起那根木尺當(dāng)著子獲的面便開始打我。

我媽一邊打我一邊罵著：“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我讓你做小三，做二奶，我打死你，省的我們?nèi)腋銇G人！”

戒尺打在舊傷上，從外到里的疼，我死死的咬著嘴唇，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子獲突然撲上來抱住我，落在我身上的戒尺便打在了他身上。

我媽愣了一下，馬上毫不手軟繼續(xù)打，尺子打在他身上，每打一下，我的心便抽痛一下。

我媽打我如果說用了十分力，那打子獲就用了十二分的力。直到好多年以后，子獲還開玩笑地跟我媽翻這筆舊賬。

“媽，你不能打呀！”站在一旁的嫂子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連忙上前拉住我媽。

我媽氣急敗壞地用尺子指著我說：“關(guān)觀，你現(xiàn)在傍上有本事的人了，我都不能管你了是不是？”

我的倔強(qiáng)也上來了，我推了一把子獲說：“子獲，你讓開。我媽打我是應(yīng)該的，只要她不打死我，我有一口氣，我都跟你走。”

“你要跟他走到哪里？你要給他做一輩子抬不起頭的二奶！”

“二奶就二奶！我就是愛他，我不在乎名分！”我昂著頭跟我媽頂嘴。

“你怎么這么不知羞恥，你知不知道當(dāng)小三插足別人的家庭是缺德的！是要遭報(bào)應(yīng)的！”

“報(bào)應(yīng)就報(bào)應(yīng)，那是我自己的事，絕不連累你！就算讓我遭天打雷劈，讓我不得好死，讓我……”我還沒說完，嘴就被子獲的大手捂住了。

“我娶她！我會讓她做我的妻子，明媒正娶。”子獲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字字?jǐn)S地有聲。

我被他的話驚呆了，轉(zhuǎn)頭呆呆地看著他。我媽似乎也被他的話驚住了，手中的尺子“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

“媽，你聽著沒，邢總說他要娶我妹妹。媽，這下總沒事了吧。”我嫂子就勢彎腰拉我起來。

“媽，子獲他會娶我的，我不會再是二奶了。媽，你讓我跟他在一起吧。”子獲終于要娶我了，我喜極而泣。

“伯母，我請您把觀兒交給我，我會娶她做妻子，照顧她一輩子。”子獲拉著我的手鄭重地對我媽說。

我期待地看著我媽，等待著她的首肯。卻聽見她說：“那也不行。”

“為什么？”我沒想到我媽還是不同意。

“您還有什么要求，請?zhí)岢鰜恚冶M量做到。”子獲比我鎮(zhèn)定多了。

我媽坐在椅子上，看著子獲說：“邢先生，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提親？你有妻子，還有女兒。”

子獲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沉吟了一會兒說：“無論有多難，我會拼盡全力娶她。”

“我不同意我女兒跟你在一起并不是想逼著你娶她。如果你現(xiàn)在是自由身向我提親，我或許可以不計(jì)較你年紀(jì)大，有婚史還帶著孩子。可現(xiàn)在的情況，就算將來你娶了她，她也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你要置她于何地？我們家的女兒不做第三者！”我媽不愧是高中語文老師，這番話說的有條有理，子獲啞口無言。

“媽，你到底要怎樣才會同意我和子獲在一起？他都愿意娶我了……”我懇求著我媽。

“沒出息的東西，你嫁不掉嗎？我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你和他的事，我不同意！”

“媽！為什么！他娶我也不行嗎？”我真的有些想不通了，我媽為什么會那么樣固執(zhí)。

“邢先生，該說的話都說了，你請回吧。”

我媽下了逐客令，子獲只能轉(zhuǎn)身向外走，他看著我，向我伸出手，問：“觀兒，你跟我走嗎？”

我看著他伸出的手，癡癡地走過去握住，跟著他向門外走。

“關(guān)觀，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門，就不要再叫我媽！”我媽的聲音像一記響雷驚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