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第二十天,就在阿錘調動士氣的時候,龐大綿長的幽溟海軍陣營后方,幾艘幽溟戰船護送著十幾艘貨船向馬原駛去。
初秋第二十一天,馬原中,智王的王帳終于傳出了命令。
“留下一軍堵住高荒,其他軍隊向前推進五里,海軍也向前推進五里?!?
羽島上,看著幽溟的船隊突然前進一點但卻沒有進攻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喬泊繼續部署戰線,阿錘繼續鼓舞士氣。
而禾蝎山的陸軍,見到幽溟陸軍前進五里后皆是人心惶惶,幽溟的大軍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在他們的胸口,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沼千里看著士氣低落的太滄士兵,愁眉不展,他明白幽溟只進不攻是為了不斷瓦解太滄的士氣。
這就好像是一位殘忍的屠夫,用一把非常鋒利的刀每次在豬脖子上剌一點,而不是給豬一個痛快。
沼千里拎著兩把火神錘,帶著一隊士兵出了陣營,來到了幽溟大軍之前。
“幽溟可有人敢與我一戰?”沼千里喝聲洪亮,宛如奔雷。
“智王,太滄總帥沼千里帶十余兵前來叫陣,是否殺了他?!?
智王聽到這個殺了他盈哥哥的仇人正在叫陣,面色平靜,道:“不急,隨他叫?!?
沼千里叫了良久,見無人應戰只好返回。
接下來每天幽溟的大軍每日都會向前推進五里,任憑沼千里怎么叫陣都不應戰。
幾日下來,沼千里心急如焚,他本想通過這種極端的方式,斬殺幾位幽溟大將,提升己方的士氣,但怎想幽溟就是不應戰。
這幾日,有的士兵已經承受不住這種壓力,跑回了太滄。
不過沼千里叫陣的事不是沒有效果,崇拜他的士兵愈發的崇拜他,認為他是真正的英雄,一定可以帶著他們打勝仗。
初秋第二十六天,沼千里抱著一塊木牌和鏟子來到陣前,在陣前中間的空地處撅起了土。
有好奇將士紛紛前來圍觀,漸漸地,圍觀的士兵越來越多。
沼千里將坑挖好后跳到坑里躺了躺,道了一句正合適,拿出來了那塊木板,木板上寫著“太滄沼千里,為守衛家園戰死于此!”
沼千里將木板插在坑前,看著前來圍觀的士兵,高喝道:“愿意和我誓死保衛太滄,保衛神域嗎?”
“愿意!”吼聲震天。
“身為你們的統帥,我不能保證將你們都帶回家,但是我保證,我們死也要死在一塊!”
“戰!戰!戰!”
沼千里聽著士兵們的吼聲,哈哈大笑,一時間豪氣無雙。
而智王聽到這件事后付之一笑,道:“不予理會,繼續每日五里向前推進?!?
初秋第二十七天,沼千里坑的后面多了十幾個坑,那是他親衛的坑。
初秋第二十九天,親衛坑后面有多了幾十個坑。
漸漸地坑越來越多,十個,百個,千個,萬個,到了最后就連炊事兵都為自己挖了一個坑,連成一片三角形的坑群。
一時間太滄陸軍的士氣空前高漲,在沒有人膽怯,沒有人想要逃回太滄。
然而此時太滄城中卻不是這樣,所有人都惶惶不安,之前逃回來的士兵到處宣揚著幽溟強大,幽溟不可戰勝。
仲秋第十天,太滄都城齊宅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顫顫巍巍的拄著拐杖前往執政廳。
老人正是齊沵,這些日子他聽到了很多風言風語,太滄城內亂了,他知道自己已經很老了,本不該摻和這件事,但是他還是出來了,他覺得太滄需要他。
當他來到執政廳時,執政廳內正在激烈的討論,執政廳的一旁還站著幾個臣服于幽溟的國家的使者。
“像我們一樣臣服吧,你們是打不過幽溟的!”
他徑直走到執政廳的的中間,頓了頓拐杖,執政廳的人瞬間靜了下來,都看向這個老人,齊沵的身份地位都是他們必須尊敬的。
像齊沵這個歲數的元老級人物如今只剩他自己了,其他的早就死了多年。
齊沵掃視著執政廳內的所有人,每個人他都認真的看了一眼,最后他將目光落到幾個使者身上。
“請你們離開這里,執政廳不允許奴隸進入,太滄也不會和奴隸做朋友的。”
“你……”幾位使者氣結,知道齊沵是在罵他們是幽溟的奴隸。
啪~
齊沵將拐杖扔到地上,拔出腰間的利劍對準幾位使者,雖然身子佝僂,但眼中綻出精光。
“好好好!你們太滄就等著滅亡吧!”
幾位使者拂袖離去。
齊沵看著執政廳的眾人,道:“你們怕了嗎?你們不敢戰了嗎?我的兒子和我都孫子都上了戰場,我們齊家上上下下所有男人所有家奴都被派去戰場?!?
“我的孫子齊大河,那個在你們眼中公認的懦夫、廢物,他在這個時候都敢上戰場,你們居然還在這里討論是否要向幽溟投降!”
“好??!投票??!你們來決定是否向幽溟投降?!?
齊沵喚侍衛將代表著降和戰的兩個陶甕抬了過來。
眾位督察官皆默不作聲,沒有動,沒人投票。
齊沵喝道:“投票啊!你們來決定太滄的生死啊!沒人投是吧?我先投?!?
齊沵說罷,將拐杖插到代表著戰的陶甕中。
眾人見狀,紛紛站起身來將木牌投到兩個陶甕中。
雖然從齊沵的臉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每有一塊木牌投到代表著降的陶甕中他的心都有顫抖一下。
很快木牌投完了,幾位督察官統計著票數,結果戰比降只多了一票,只多了齊沵的那一根拐杖。
齊沵激動的道:“這下你們沒有人再反對了吧?我們要團結起來,全力支持前線的士兵們!”
“他們是殺敵的矛,那我們就做御敵的盾!”
“只有我們相信他們,支持他們,他們才能打敗幽溟!”
這場會議,齊沵讓太滄城內穩定下來,他也暫時代替大執政官之職,發號施令,管理著太滄城內的一切。
執政廳散會之后,太滄又調動了大量的物資,派出了全部的士兵前往羽島和禾蝎山。
仲秋第二十天開始,幽溟大軍距離太滄的陣線越來越近,智王下令讓大軍每五天推進五里。
仲秋第三十天,幽溟的海軍不再推進,幽溟的陸軍還在繼續前進。
季秋第十天,幽溟陸軍來到太陽與泰陽谷的交界處的這處平原,大軍駐扎在平原西北的吞骨魔澤前方,與平原東南方向駐扎在禾蝎山的太滄軍隊相隔只有六里。
這一日,智王叫來幽溟陸路的統帥鄔馬,問道:“咱們士兵還有幾日可以運過來?”
鄔馬道:“咱們的艦隊現在已經距離太滄海軍只有三十里了,完全封鎖了他們的視線,但是由于距離過近,因此運送士兵的速度會慢一些,估計還需要十三四天。”
智王穩操勝券地道:“好,大軍集齊之后,休整幾日后就發起總攻!這些日子大軍壓境,現在估計他們已經軍心大亂,再加上我天降奇兵,太滄定然潰敗。”
一旁隨軍出征的滄澤鎧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憂色,他不得不承認智王的計策非常完美。
這次出征,幽溟根本沒打算與太滄進行海戰,幽溟的海軍只不過是為了吸引太滄海軍的注意力,暗地里用將幽溟的士兵送到陸地上。
這段時間滄澤鎧看著源源不斷登錄的士兵,便知道太滄必敗,沒有人能阻擋智王一統神域的步伐。
智王看了一眼愁容滿面的滄澤鎧,沒有理會,對著同樣隨軍出征卻滿臉笑容的阿逆·驁道:“驁老弟,攻破太滄之后,對付獄門關和太逆你可有好的建議?!?
阿逆·驁躬身,從懷里掏出一卷羊皮舉過頭頂,道:“王上,這幾日我畫了太逆的地圖正打算獻給您?!?
季秋第十二天,羽島中段陣營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事。
羽島來了一個人,一個渾身濕漉漉的,背著長矛,身穿純白武士服的女人。